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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把二位請來，其實就為了一件事：道歉。我在這裡向雷大人說聲對不起！」她站起身，雙膝向雷二跪倒。

  前世的她就不是個迂腐的人，該道歉的時候，就會做。她也知道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雙膝跪地，是最認真、最正式的，所以，選擇了跪著道歉。

  

  驚得雷二石化。一旁的瑾磊跳了起來，臉上的血色蹆盡：「你的記憶恢復了！」

  文暖默默朝他搖搖頭，轉向雷二，俯身叩首：「自我再次甦醒以來，一直以為，我是您的母親，所以說話沒有分寸、不分大小。並不是存心想占大人便宜！我是真的以為我們是一家人，所以才會隨意。我是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所以，請您原諒！我是真的覺得對不起！雷大人。」

  她曾經是那麼的跋扈，那麼不講理，也一定給他不少窩囊氣受。一想到，這麼和睦的一家人，以後也許就會分別，她的心裡就分外的難受。

  她的鼻子酸酸的，這兩個一直被她認為是親人的人，原來並沒有一點血緣關係。文暖這麼的高調，這麼的盛氣凌人，沒料到，原來，她才是個局外人。

  雷二用手托起她，眼中濕潤：「你應該喊我大姐夫！」

  什麼叫親情，什麼是包容，這一刻，她明白了。

  「我請你們把你們知道的告訴我！我已經知道我是誰了！不要瞞我。」她站起身，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

  「皇上跟你說了？」雷二看著她，這是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她，。眼裡不再有退縮和惶恐，不再有擔心與畏懼，目光里充滿溫暖。

  眼前的文暖雖然老態龍鍾，鶴髮雞皮，眼神沉靜清澈，讓人見之難忘。

  「你長大了！暖暖！我們知道你是誰！所以，你也要記得，你也只是個孩子。不要說我們不是你的家人，我們就是一家人！我是你大姐夫呢！我們剛開始不喜歡你，因為你是不懂道理，不理解親人的心。之後到你投湖，我們方覺得你有你的苦楚。」

  「到了你昏迷醒來，如蝶之綻放，脫胎換骨，見識與想法都另我們為之傾倒。我從開始的排斥，到現在的全部接受，把你當成一家人，是因為我們都把彼此當成一家人。」

  「既然我們是一家人，就不要說兩家話了，你全身心的接受我們，這就夠了，不需要向我們道歉！也請你記住，我們是一家人！」雷二說著，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淚，悄然滑下，她重又伏在地上，誠心誠意的給雷二磕了個頭，「對不起，大姐夫！」

  「起來吧！」雷二扶起她，她看到他的眼裡有的是安慰與釋然。

  「為了大家，我還是喊你母親，希望你也別在意。上次的解毒，雖然看起來有沒問題了，但是你的毒沒全解！所以，你的容貌沒有恢復！你的藥還是要吃的！」雷二朝她笑笑，她抓住了笑容里一閃即逝的苦澀。

  「好的！我會按時吃藥的，儘量不給大家製造麻煩。可是，我想問一下，半年多過去了，我這個冒牌的雷老太太難道沒有人發現嗎？難道我和雷老夫人這麼像嗎？」她疑惑，沒理由一家人的，怎麼可能不被其他人認出？

  「你容貌以前就和文琴不是很像，跟我家老母親就更是沒有一絲的相似之處。琉璃霜是一個陰損的東西，它不會立刻要人的命，而是讓人能疾速衰老到甲子之歲，然後再繼續慢慢變老。一般這個藥都是針對女子用的。你也知道，女子會比較在意容貌！」雷二的話，聽在她的耳中讓她有一絲的疑惑，什麼叫不是立刻要人命？

  「琉璃霜會讓人在很短的時間裡變成一個老人，中毒之人會在幾個時辰肌膚、容貌都發生變化巨大，像頭髮變白、臉上出現斑點，而身材卻不會有太大變化。但是，據說以前有人用琉璃霜解了鶴頂紅的毒。所以，皇上無奈之下也就只能冒險一試。沒想到竟然成功了。但是，用琉璃霜把你救醒了以後，你看到自己的模樣就很不能接受。」雷二小心地看看她。

  聰慧如她，幾乎立刻就明白其中原因，其實和鶴頂紅中和的這個琉璃霜也是毒藥，但是毒發的症狀完全不同，琉璃霜就是讓人衰老。可能也正因為這樣，文暖就很不能接受。

  「暖暖，你聽我說，」瑾磊看著她，難得的嚴肅，「雖說我叔父是你姐夫，但是你在我家的時候，平日裡我們也就一同生活的，你的性格跟以前變化甚大。你小時候身體不好，藥罐子始終和伴隨你一起，你曾經不只一次地說，如果以後身體不好了，寧可死，也不願意再過這樣的日子。」瑾磊把我拉到旁邊的圓凳上坐下：「所以你就算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大家也都會原諒你的肆意妄為。只是這次……」她看見了瑾磊臉頰牙齒緊咬的痕跡。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老太太的？」她知道文暖這件事做的實在是出格，不好接他的話，換了個話題。她記得他回來的時候還抱了她呢。

  「回來的當天！」他沉聲說，「回來的當天，我和叔父就給皇帝叫到宮裡，你還記得嗎？」

  點點頭，她記得。

  「皇上就在御花園把這個事情跟我說了，要我好好照顧你！」瑾磊低下頭，剛毅的臉上露出一份笑意，「你這一病，變化真大，以前的驕橫跋扈統統不見了，讓我和叔父簡直刮目相觀。而且想法也很獨到，對於女人、打仗的看法，都是讓我們驚嘆的。我都不相信，那天那個跟范夫子論教的老太太，就是我家的暖暖啊！」

  她臉紅：「什麼叫你家的暖暖？跟你再熟，也不太可能叫你家暖暖吧。論輩分，我還是你姑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