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叛軍

  這人要當將軍，當哪裡的將軍？

  此人果然不簡單，宋蘊寧維持著臉上的微笑，附和著問：「您說您要當將軍了？可我聽我家夫君說現在的將軍是個才提拔起來的年輕少年郎，我不太明白。」

  不提這話還好，一說到現在的將軍仿佛是在炮仗堆里扔了把火柴。

  

  武館掌柜無名火騰地就上來了，瞪著眼睛罵道：「那姓宋的毛頭小子也配被稱為將軍，簡直是要笑掉我李某人大牙！夫人可別來寒磣我！」

  扔下練武的棍子雙手插兜，這人轉身往牆邊靠，全然不想理宋蘊寧了。

  苗頭不對。

  宋蘊寧趕緊擺出和善的笑臉，跟過去打趣道：「哎呀李掌柜為何要慪氣，我不過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哪兒懂得這些。」

  見對方還是不理，她眼笑得彎彎，繼續說。

  「反正說一千道一萬，我還是先恭喜李掌柜了。我兒在您手裡學功夫，可是甩別人八條街。飛黃騰達可別忘了這個徒弟，我這邊再給您續點銀子，您多上心好好教教我這頑兒。」

  這邊說著話，手也沒閒著。

  從懷裡掏出張五十兩的銀票，還不等武館掌柜反應過來就塞到了他手裡，宋蘊寧一看這人就是見錢眼開的主。

  「多謝夫人了。」武館掌柜喜上眉梢直把銀票往懷裡揣，說了這兩句話就得了這麼多大筆銀子，何樂而不為。

  滿不在乎地捋順耳邊的碎發，宋蘊寧擺手道：「我家不缺這幾個銀子，不過您收了錢可要辦事，日後也都要好生教。」

  說完這話後，兩人無話可說。

  久久等不回岳栗與糰子，宋蘊寧只好回原本牆邊的木頭凳子上坐著，百無聊賴來回數著屋裡的木人樁有多少。

  從一數到十，又數回來。

  一個、兩個、三個……

  「老大！」突然，門口有人闖進門嘴裡大喊著，這個男人在看到宋蘊寧後驚慌閉嘴。宋蘊寧默默移開視線，提醒自己不要理會，以免穿幫。

  他找到武館掌柜，兩人寒暄幾句後去了角落，男人趴在掌柜的耳邊低語。

  宋蘊寧焦急地豎起耳朵試圖打探此番密語，可距離實在是太遠聽不清，恐有一丈，若這是不能輕易讓人聽去的話才這么小心。

  「夫人。」男人走後，還不等宋蘊寧主動藉口打探，這武館掌柜就過來了，「不好意思啊，今日怕只能練到這裡了，我有要事去辦。您明日再帶令郎來如何？」

  暗示都算不上，沒有人能拒絕此提議。

  「好，您幸苦了。」宋蘊寧不假思索應下，心裡嘀咕這掌柜倘若真整日待在武館不出去才是讓她犯了難，總算有機會了。

  他急匆匆收拾了東西滅了燭火就要出門，宋蘊寧碰巧等到岳栗帶糰子返回大堂，眾人在門口相互告辭，分道揚鑣。

  裝模作樣往前走了幾步，宋蘊寧停下腳對岳栗道：「你先將糰子送回東宮，我去去就回。若我一個時辰都沒消息，設法找我。」

  岳栗雖踟躕，但宋蘊寧的話不能不聽，她只好先帶糰子回東宮。

  好在宋蘊寧沒有被武館掌柜拉開太遠的路。在他背後小心翼翼跟隨，宋蘊寧止不住地回想往常做這種事都不會親自來，走神沒多久那男人停下了。

  地方不遠，就在和樂街左拐往暗巷裡走，一直走到底。

  四周幾乎沒有其他人，宋蘊寧避免跟得太近暴露便悄悄躲在樹背後，原本狹窄的小巷讓人喘不過氣，透過空隙看到武館掌柜進了前面的房子。

  咚咚咚的敲門聲，伴隨著喊叫：「我！」

  門吱呀打開，很快嘭地關上。

  試探著往外看了一眼，宋蘊寧確認人已經進去了。她快步走上前，悄悄趴在門上，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李將軍來了。」

  歡呼此起彼伏，七嘴八舌說個不停，在門外聽不清的宋蘊寧皺眉。

  著急地在門上找尋可以透過門板往裡看的縫隙，她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最後終於在門與門框間能看個大概其。

  「好了！」武館掌柜站得比眾人都高，他不耐煩的叫停，「這倉庫裡頭的甲冑與兵器人手一件，明日起出兵攻打！一定要勇猛作戰，不怕死的往前沖！」

  房子裡的人不少，全都是年輕力壯的男子，穿著京城裡百姓最常穿的麻布衣裳，個個精神抖擻吼著口號。

  聽到這裡，宋蘊寧心頭一緊。

  她驚起滿背的冷汗，停止偷看，趕緊往外走。要是剛才被人發現偷看偷聽，只怕就要交代在這裡了，她火速趕往東宮。

  西市距離皇宮坐馬車也要大半個時辰。

  緊趕慢趕往回走時，宋蘊寧剛巧碰上了出來找她的岳栗，對方驚嘆還好沒出事，兩人一同找到夜瑾煜。

  「岳栗你先出去，我與殿下單說。」

  宋蘊寧打發岳栗出門，隨後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以此平復心情。

  見她拿杯子的手微微顫抖，夜瑾煜略感不妙，詢問道：「怎麼了？今日練武出了事？孤聽下人說糰子早回東宮了，你為何晚了？」

  一聲不吭，咕嘟嘟喝了好幾杯，直到茶壺裡倒不出水，宋蘊寧總算結束了一路口乾舌燥的狀態。

  不修邊幅地操起袖口擦掉嘴邊的水漬，她說起正事：「沒事，糰子沒事，我也沒事。但，我跟著那人去了暗巷裡，我看到了很多人。」

  「人？」

  「對！」宋蘊寧上半身前傾靠夜瑾煜近了些，多次確認門外無人，壓著嗓子說，「叛軍的人，我沒敢過多停留，聽到他們說明日動手攻打。」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事不宜遲，夜瑾煜趕緊叫來手下侍衛下令圍捕叛賊，若有意圖，就地正法！

  窗口出現了一個人，兩人抬頭看到是宋言澈。

  不等夜瑾煜開口讓他進來說話，宋蘊寧著急地站在窗外匯報導：「太子殿下，阿姐。前面人傳信說他又去了賭場，眼下如何？是繼續跟隨還是該出手了？」

  一邊，宋蘊寧聽到的消息說明日動手；另一邊，宋言澈得到消息說這武館掌柜去了賭場。

  夜瑾煜只覺這伙烏合之眾全然不把夜家皇室放在眼裡，還以為傾覆朝政是輕而易舉的事，簡直可笑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