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給我一個抱抱

2024-09-20 18:01:23 作者: 初六月

  宴北辰抱著陸初月上車,為她扣上安全帶。

  兩人離得太近,呼吸交纏。

  他神色微微一滯。

  這時,女孩兒支吾出聲,小手揮舞似要抓住什麼。

  「......唔......熱......」

  喝醉的緣故,她聲音膩得出水,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不知怎的,身上的雪紡衣滑落下來,露出胸前的柔軟。

  很是勾人!

  宴北辰飽滿的喉結微不可察地滾了滾,目光躲閃。

  清清嗓子,然後不動聲色將她衣服拉好。

  

  陳暨急急忙忙跟過來,正想打開駕駛座的門。

  「不用!你可以下班了,我自己開車。」

  還沒等陳暨反應過來,他已經坐進駕駛座,啟動車子,疾馳而去。

  陳暨額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有些詫異,應酬一向是他開車。

  現在,替陸小姐出頭,還親自開車送她回去。

  今晚宴總很奇怪。

  夜色昏黑,秋風蕭瑟,他仰望長嘆...

  ——

  車輛平穩地行駛在路上,路過一個廣場,熙熙攘攘。

  而車廂里的空氣近乎凝結。

  陸初月有些煩躁。

  小臉就皺巴巴的擠出一團,不開心地說:

  「熱......好熱!」

  宴北辰修長白皙的指骨握著方向盤,目光薄涼掃了她眼。

  俊眉微蹙,心裡默念,不與喝醉的人生氣。

  特別,還是個女人!

  他滑下車窗,冷風猝不及防灌進車廂里。

  女孩兒突然安靜了下來。

  未聽到嘈雜聲,他眉頭立刻舒展開來。

  微風吹拂臉頰,她微嘟著紅唇,吐出一股淡淡的酒香氣息,仿佛夜幕中的花兒一樣嫵媚動人。

  宴北辰稍稍出了神。

  宴老爺子心臟不好,早些年裝了心臟支架,最近一年心臟病復發了。

  爺爺最大心愿是完成當年的承諾。

  他騎虎難下。

  為了爺爺遺願,被逼迎娶陸家女兒。

  想到陸建業使用卑鄙手段贏得半導體晶片項目。

  氣更不打一處來!

  陸建業旁門歪道,損人利己,實則小人。

  千方百計將女兒嫁進宴家,不安好心。

  宴北辰看不起陸建業,殃及池魚,也看她不順眼。

  「媽媽。」

  女孩兒呢喃聲將他思緒拉了回來。

  她此時正在做噩夢。

  「我爸不要你媽,也不要你,以後不要再來我家,快滾!」

  陸水水大聲嘲諷,對她吐口水。

  「你媽是壞女人,破壞別人家庭。你也不要臉,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

  「不想看到你,快死去。」

  旁邊的人將她圍在中間,做著鬼臉,譏諷聲不斷。

  「我們討厭你...」

  「醜八怪!」

  眾人一陣鬨笑。

  石頭砸得小陸初月的額角滲出一絲鮮血,眼眶裡泛著委屈的淚花。

  她難過得要命,卻只能默默忍受。

  告訴自己,母親不是小-三!她們誤會母親,也誤會了自己。

  她愛媽媽,愛生活,愛著每一個人。

  小陸初月想不明白,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大家都欺負自己?

  場景一轉。

  覃方雅骨瘦如柴,靜靜躺在病床上。

  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凸出在那裡。

  她捏著母親的化驗單,上面清晰地寫著——食道癌。

  淚如雨下,醫生的話縈繞在耳邊。

  「很抱歉,你母親得的是食道癌,說實話生存率有點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當然也要看病人配合程度,家屬儘量多鼓勵。

  還有,陸小姐,住院費麻煩儘快交一下,醫院那邊催很多次了,再不交恐怕......」

  聽完醫生的話,一瞬間,仿佛有一隻大手緊緊掐著她的脖子。

  喘不過氣。

  覃方雅覺得自己是累贅,自殺過一次,幸好及時發現搶救了回來。

  「初月對不起,是媽媽沒用,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媽媽並不後悔生下你,也不後悔跟了你父親...當年如果知道他在相親,媽媽也不會這麼傻。可是愛了就是愛了,媽媽真的很愛你父親,只是我再不喜歡他了。」

  「媽媽要是勇敢一點,你也不會被那倆母女欺負,對不起。」

  她望著覃方雅,心疼的眼淚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這些年,陸建業從不來鄉下探望她們,一分錢也沒給過。

  覃方雅對陸建業的一片痴情,她看在眼裡。

  可她不理解,為什麼母親鍾情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任由她們母女被別人欺負。

  她對那家人只剩恨!

  現在,為母親醫藥費,不得不再次低頭,嫁給不愛的男人。

  思及此,心臟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捏著。

  呼吸困難,難受得要命。

  心底那股酸澀的情緒,已經怎麼也壓不住了。

  安靜的車廂只剩女孩兒隱忍的抽泣。

  「媽媽,我想回家,不要呆在這兒,我討厭這裡的每一個人...」

  她胡言亂語,抬起小腳往前踢,似在發泄什麼。

  宴北辰臉陰沉得像塊黑炭,咬著後槽牙道:

  「陸初月,別動,安靜一點兒!」

  無人回應。

  她自顧自生著氣,當某人空氣。

  宴北辰額角青筋突了突,將車停到一邊。

  這時,她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眼神有些迷離看向駕駛座。

  「你是誰?」

  宴北辰呵了一聲,將四面車窗搖下來,試圖讓令他無語的女孩兒清醒一點。

  見他遲遲未回應,陸初月心生委屈,又扁起了嘴。

  見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宴北辰深邃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無法捉摸的孤傲,不過很快就被掩飾掉了。

  剛想開口說什麼,忽然間,女孩兒過來勾住他的肩膀。

  「給我一個抱抱吧,算是鼓勵我勇敢活下去。」

  不管他答應與否,陸初月徑直將柔軟身子貼上去。

  他臉色一僵,心裡生出異樣感覺,眼裡掠過一絲炙熱的光芒。

  下一秒,反應過來,冷冷威脅道:

  「陸初月,你找死?如果不想橫屍街頭,馬上放手!」

  不知道是不是聽進去他的話,還是酒精作用。

  女孩兒沒再動,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翌日。

  她醒來,頭疼得厲害,揉揉惺忪的睡眼。

  落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床,還有陌生的環境。

  一看就知道是富人家住所,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

  地面鋪滿光滑的大理石,房間的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華麗的吊燈,窗簾是由薄紗織成,微風吹過,簾幕輕輕飄動,透出一絲朦朧光影。

  「醒了?」

  一把磁性低沉的嗓音裊裊傳來。

  她慌忙坐起身,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伸手指著他。

  「你怎麼在這裡?」

  宴北辰冷笑一聲,語氣慵懶,聲音淡淡。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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