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虛晃一槍

  第一個審訊的，就是那名接應的售樓員。

  她受傷的最輕，只是一些皮外傷，不像是另外兩個人，非要害的部位還中了槍。

  

  「姓名……」

  審訊小組坐在了她的對面。

  小美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蔣招娣看著她的表情，就有些生氣。

  「到了這裡，你還不打算開口嗎？」

  小美只是抬起頭，冷冷的看著蔣招娣，眼神中居然還流露出了諷刺。

  看到他的表情，蔣招娣更加的氣氛，大聲吼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有多麼的嚴重嗎？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蔣招娣怒視著小美，小美的臉上的嘲諷越加的明顯了。

  夏丹則是很溫和的看著她：「你還這麼年輕。看得出來，在當時，你應該明明聽到了這裡的變故，仍然義無反顧的沖了進來，拋開立場不談，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女孩。你真的想自己的下半輩子，都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裡面渡過嗎？積極的配合我們的工作，爭取寬大處理，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大概是夏丹溫和的態度起到了作用，她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話，聲音有些嘶啞：「既然被你們抓到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說什麼也無法改變現在的局面不是嗎？」

  「哼！」

  蔣招娣冷笑連連，不客氣的說道：「雖然你們三個人都是罪大惡極，但是這其中也是有區別的，量刑也有一個尺度，這個態度也是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現在你這樣拒不悔改，到時候肯定會從重從嚴的處罰。」

  夏丹緊接著又說道：「姑娘，你不要犯糊塗，這裡面的區別真的是很大的。而且，我們不止是抓住了你，還有其他的兩名同伴，你覺得，你不開口，他們就不會開口嗎？何況現在我們也沒有問到什麼令你為難的問題吧？在房地產公司那個名字，是你的真名嗎？」

  兩個人一個人唱黑臉，一個人唱紅臉，這樣的審訊方式，不得不說是極為有效的。

  當一個罪犯面對強硬的態度不肯說的時候，往往給他們另一番態度，就很能取得一番效果。人都是感官的生物，態度溫和，自然要遠比強硬，更容易得到對方的好感。

  所以，這個女孩，倒是對夏丹的話明顯的聽進去了。

  「我叫沈美。」

  她忽然吐出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結果，讓在場的審訊組成員頓時歡飲鼓舞，她肯開口，這就說明，對方一定能夠被撬開嘴巴。儘管她的心中還是對警方抱有高度的警惕的，但是，總歸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對於基本的問題，沈美也不在抗拒了。

  比如她的名字年齡，還有其他兩個人的名字。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姓氏，都姓沈。

  偽裝成電工的沈安，和偽裝成送貨員的沈壯。

  名字聽起來都是普普通通的，誰知道他們居然看似普通的名字後面，居然是令人震驚的盜竊團伙？

  說實話，如果不是遇到了警方的提前埋伏，他們的幾乎不存在失手的可能性。

  將他們這些人的真實姓名詢問到了，立刻就有人帶著名字去了技術科，開始調查他們的過往資料。

  「現在說說你們的問題吧，你們的這個團伙有多少人，幕後的主使者是誰？」

  夏丹繼續提問。

  沈美搖搖頭：「具體多少人我並不知道，我們只是負責執行的人，我們的頭應該也被你們抓到了吧，你們應該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是這個人吧？」

  夏丹將趙燚在天台上擊斃的那個男人的照片放到了沈美的面前，沈美只是看了一眼，就點點頭，說道：「是的，他是我們的頭。」

  「他死了。」

  夏丹很平靜的說道。

  「死了？」

  沈美聽到這個消息，臉上掩飾不住的吃驚，隨後下意識的問道：「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他拒捕，被我們當場擊斃。你應該感到慶幸，畢竟現在你還活著。」

  蔣招娣冷冷的說道。

  她還很年輕，遠不如電工沈安他們能夠看穿生死，再說了，現在又沒有致命的威脅，更是沒有人想要死的。

  想到了這樣的後果，沈美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只是她的臉上仍然帶著不敢置信，忍不住問道：「他的身手很好，怎麼連訊號都沒有來得及給我們發就死了呢？」

  整個行動計劃都是非常嚴密的。

  由他們的頭，隱藏在暗處，俯瞰著大局，如果行動順利，他不會出面。如果不順利的話，他會決定怎麼做，甚至，真的面臨警方的圍堵，有他在暗處幫忙的話，他們逃脫的可能性也非常的高。

  沈美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他們的頭，居然無聲無息的就死了。

  「身手再好，也快不過子彈的。」

  夏丹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和趙燚對視了一眼，他們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慶幸。

  是的，就是慶幸。

  從電工安哥兩個執行者的戰鬥力來看，被趙燚擊斃的那個男子，身手恐怕也不會簡單。

  只是他的運氣不太好。

  天台的位置，基本上斷絕了他逃脫的後路，他帶著降落傘，看起來是一個絕佳的逃生手段，甚至警方配槍的子彈，一定的距離之後，威力和準確度都會大大的降低，他用降落傘，不是沒有可能逃出去。

  只是，他忘記了一點。

  那就是遺落在天台上，屬於他自己的那把狙擊槍。

  狙擊槍的射程非常遠，趙燚又十分果斷，他本人又在半空中，根本就沒有閃避的可能性，才會被當場擊斃。

  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發出任何訊號的原因。

  這裡面詳細的原因，夏丹自然不會同沈美細說。

  趙燚這時候開口了：「你們三個人當中，這個人拿著的身上發現了一把匕首，他是不是擅長割喉？」

  說著，趙燚就注視著沈美的眼睛。

  「割喉？」

  沈美一下子愣住了，然後點點頭：「是的，我們的頭確實如此。」

  夏丹等人的精神不由得大為振奮，她更是直接問起了前幾次出現割喉死者的案子，是不是這個人做下的。

  這一點，也得到了沈美的肯定。

  「是的，那幾次都是發生了意外，意外的被古董的主人發現了我們的行蹤，所以，我們的頭去處理收尾，後來我也聽說了。」

  她的情緒忽然間變得有些低落。

  看著她的表情，夏丹就敏銳的感覺到，這個女孩，也並不是完全的窮凶極惡，毫無人性的，起碼，她知道殺人是錯誤的。

  要知道，並不乏那樣的罪犯，他們將殺人視為理所當然，並不覺得自己是在做錯事，反而認為天經地義。

  這樣的罪犯毫無法律和道德觀念，這一點才是最可怕的。

  很明顯，沈美的觀點還是正確的。

  「我們頭殺人我是不贊成的，可是，我根本就阻止不了他，他說如果不想被人發現，將人殺掉，是最好的辦法了。可是，每個人都有活著的權利，我們不應該隨意的剝奪他人的生命的。」

  沈美的話透漏著真誠，很難相信，這樣的一段話，是在她的嘴裡說出來的。

  仔細想想，似乎也沒什麼不妥的。

  她雖然開車想要撞出一條生路，也威脅到了警方的安全，但是那個時候，站在她的立場而言，似乎沒有什麼選擇的。

  「你的這個組織有據點吧？在什麼地方？」

  夏丹裝作很隨意的聊天一樣的問道，其實在場的人，都非常關注這一點。

  「這一點我不能告訴你們的。」

  沈美抿著嘴，毫不猶豫的搖搖頭，拒絕告訴警方這個問題。

  「你不想讓法庭寬大處理嗎？這時候，你應該積極配合我們才對。」

  夏丹繼續勸道。

  「不。在你們眼裡，我們就是一群無恥的盜竊犯，可是對我來說，他們就是家人。你們會出賣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嗎？」

  沈美反問道。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面面相覷，從她的話語來說，這個團伙恐怕非常的不簡單。

  因為很明顯，這個團伙非常的有凝聚力。這一點，在犯罪團伙之中，幾乎是不存在的。不管是什麼類型的犯罪團伙，更多的是因為利益的關係聚在一起的，那麼，自然也能夠因為利益的原因而分崩離析。

  但是從沈美的話語來聽，顯然不是這樣的。

  她說那是她的家人，這個詞語，代表的分量很重，說明沈美真的很看重她們，這一點就有些奇怪了。

  趙燚的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脫口而出：「你們是千門中人吧……」

  沈美的臉上立刻閃過了一絲的慌亂，隨後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千門？什麼千門？」

  「千門，是古時候就流傳下來的一個盜竊組織，它的生命力一直都非常的頑強，到了現代，既然活躍在社會上。千門組織具有非常高的凝聚力，他們選擇成員的標準，有來自社會上被遺棄的孤兒，組織內部成員的子嗣，悉心培養，不斷的壯大……沈美，你是這兩種來源中的哪一類？」

  趙燚緩緩的背誦著關於千門的資料。

  經過很多年的努力，千門的門主是誰，現在仍然不得而知，但是對千門，也並非全無了解，畢竟就千門八將中的正將一系來說，遭到了警方的毀滅性打擊。

  趙燚的話讓沈美的臉色大變，她竭力的裝作正常的模樣，開口說道：「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

  看她的表情，聽不懂才怪。

  「既然你聽不懂，我想在你們的內部，應該聽說了正將那一方的人馬，曾經栽了一個大跟頭，就是我們做的。你應該知道，我們對千門的了解，遠比你們想像的要深得多。」

  一聽這話，沈美終於繃不住了：「千門有叛徒？」

  「叛徒？不，你們才是在違法犯罪。沈美，你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承認你的身份嗎？」

  趙燚的身體前傾，這樣的姿態，無疑給沈美造成了非常大的心理壓力。

  她咬著嘴唇，終於說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