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瘋狂的小丑

  被水澆了一頭的小馮到底醒了。

  他茫然的抬起頭，看到面色不善的蔣招娣，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立正敬禮：「局長！」

  「你在這裡幹什麼？我安排你在這裡睡覺？要睡覺回家睡覺不是更好嗎？」蔣招娣冷冷的看著他，對這個小馮的印象糟糕透了，在心裏面已經給他劃上了不堪大用的標籤。

  「報告局長，我是被人打暈的。」

  小馮反應過來，立刻說道。

  趙燚伸出手掌，在他的後腦勺摸了摸，果然有些腫：「沒錯，是被人打暈的。」

  蔣招娣的怒氣這才平復，點點頭，沒有道歉的意思，對旁邊被嚇得很緊張的護士問道：「請問，你看到什麼人把他打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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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護士剛才可沒睡覺。

  護士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我剛才巡視病房來著，這有記錄，我回來的時候他就趴在那裡了，我還以為他困了，沒打擾他。」

  看來，小馮被打暈就發生在半個消失之內，時間上正好可以對得上。

  那這樣就壞了！

  夏丹的猜測恐怕成為事實。

  「化妝師韓寶呢？」

  想到這裡，趙燚連忙問了一句。

  「我被打暈之前，他還在病房裡。」小馮也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管怎麼說，他監視的人如果死了，這都是一個污點，會被打上能力不行的標籤。

  幾個人連忙進了病房，韓寶正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被子蓋著他的身體，只露出了一張臉。

  「我來！」

  他們進屋子鬧出的動靜不小，但是韓寶卻沒有醒來，趙燚心裡猜測，恐怕這人是出事了。他的膽子最大，所以決定由他來揭開這個被子。

  不出所料，韓寶脖子上的大動脈被割斷了，鮮血將被褥染紅，這一揭開，完全暴漏在眾人的視線面前。

  小馮一個哆嗦，他覺得自己能夠逃脫這一劫，完全是因為護士站人來人往的原因。

  「果然死了！血還是溫的，人死的時間不長。」

  趙燚的手背碰到了上面的血液，忽然說了這樣一句。

  人死了自然不會有什麼溫度，被子保溫不假，但是前提是有一個發熱源。

  「這樣看來，小丑很有可能還沒來得及離開醫院，或者說剛剛離開！」夏丹的反應很快，立刻說道。

  「剛剛離開！」

  趙燚忽然想起來，他在門口差一點碰到的那個長發女人，仔細一想，這人出現的實在不對。醫院的人流量確實很大，但是現在已經是凌晨三四點的樣子了，絕大多數的人已經休息了。

  「那個女人！」

  夏丹立刻反應了過來，她的辦案經驗最豐富，在眾人當中可以說是首屈一指。

  「追不追？」

  陳東躍躍欲試的說了一句。

  「往哪追？我們現在下去根本就不知道他往哪個方向去了。陳東，你還得去一趟監控室，他離開的時間不到十分鐘，偽裝成一個長發女人的樣子，我們進來的時候差一點和趙燚撞上，你查一查，然後給我打電話，我們在大門口碰頭。」蔣招娣又安排他監控室，沒辦法，誰讓陳東的速度最快呢。

  「我們現在先檢查一下這屋裡，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儘量保持原樣。」

  白手套是警察必備的隨身物件。

  「你們看，這個韓寶頭髮被人剪了，我記得他扎了一個馬尾，沒錯吧。」趙燚回想了一下，韓寶原來是單馬尾，很藝術的一個頭型。

  「是的。他的化妝品也不見了，估計是小丑拿走了，難道說他用的韓寶的化妝品進行的偽裝？」

  女人的關注點和男人不一樣，大概是韓寶的娘娘腔給夏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吧，只是略微的搜查，夏丹就很肯定的說，韓寶的化妝品不見了。

  「大家想想，如果說，他是剛剛做的偽裝，那會在什麼地方？在這個病房？應該不會吧？他就不擔心外面有人看到？這玻璃可是能看到的。」

  小丑拿走化妝品，肯定不會是覺得化妝品很貴，他想要收藏，只有一種可能，他想用，那他原來用來偽裝的物品呢？

  「女廁所！女廁所是最好的偽裝的地點，我們兩個去這一層的女廁所看看！」夏丹拉著蔣招娣去了女廁所，趙燚沒有跟著進去，就算是查案，也要等兩個女人確認了裡面沒人，他才好進去。

  夏丹和蔣招娣也不嫌紙簍髒，剛翻了兩個，就看到一堆的化妝品被扔在裡面，上面還專門用衛生紙蓋上了。

  這時候，陳東打來了電話。

  「那個女人坐上了去南面的計程車，我們追！」

  蔣招娣聽陳東說完，立刻說道，這個裝著化妝品的紙簍，暫時放在韓寶的病房裡，畢竟也是證據，留下兩個人看守這裡，等待法醫過來鑑定，其他人一路小跑。

  趙燚開車，蔣招娣則同交通廳保持著聯絡。

  每一輛計程車都有衛星定位的，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通過衛星定位，將這輛計程車的位置找出來。

  這自然不難辦到，畢竟，監控里同樣看到了這輛計程車的車牌，有了車牌，很容易就能查到這輛車的信息和實時位置。

  「他們一直沿著路往南方前進……趙燚，慢一點，那輛計程車就在前面一個紅綠燈。我們要不要同這個計程車司機聯繫？」

  蔣招娣有些緊張，可以說，這個案子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畢竟這是她指揮第一個案子，同她以前在戰場上完全是兩個概念。

  「千萬別！現在是晚上，我們不好跟得太近，不然很容易被人察覺。如果這輛計程車不出城的話，那計程車司機應該不會有危險，如果打算出城的話，我們再通知交通廳，可以設卡檢查，想辦法通知他小心！為了計程車司機的安全考慮，還不如先將這個兇手安安穩穩的送到他想要的地方。」

  夏丹立刻制止了蔣招娣的想法。

  蔣招娣的想法不能說錯誤，她是想讓計程車司機配合，將計程車停下，然後他們進行抓捕。

  但是蔣招娣忽略了一點，那就是計程車司機的安全，可以說，現在這個計程車司機就是一個人質，在非必要的情況下，必須要考慮他的安全。

  每個公民確實有配合的義務，前提是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險是吧？

  趙燚放慢了速度，隔著一個紅綠燈跟在計程車的後面，說道：「你們說，他現在是準備逃出這座城市，還是想要繼續犯罪？」

  蔣招娣正在看著地圖，研究著可能的路線。

  夏丹想了想說：「不知道，都有可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維，肯定是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就算按照犯罪心理學，這時候也應該離開了，畢竟他都已經連殺了兩人了。這個人不好說。」

  「神欲使之滅亡，必使之瘋狂，我想，我知道他的目的地了。」蔣招娣放下地圖，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面的道路。

  「哪裡？」

  提前知道目的地無疑有先手的機會，趙燚連忙問道。

  「應該是馬戲團人員住的賓館。你們看，如果他想要離開這座城市，無疑直接向北開是最快的，醫院在城市的北方，但是他偏偏往南。我們都知道，這座城市小丑韓善誠並沒有什麼熟人，唯一的熟人， 是馬戲團的人吧。從他乾淨利落的幹掉馴獸師還有那些動物，我覺得，他恐怕心裏面對馬戲團的其他人懷著更深的惡意！」

  這是蔣招娣對著地圖研究的結果，這個結果，車裡面的人基本上是贊同的。

  「我們直接抄近路，還是一直跟在後面？」

  趙燚有些拿不定主意。

  「暫時跟在後面吧，我們也不能肯定他的目的地一定是這裡，但是仍然要打電話給馬戲團的人，讓他們一定要小心。今晚死的人夠多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被殺了。」蔣招娣考慮了一下，拿定了主意。

  趙燚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他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們說他為什麼在殺掉馴獸師之後又去了醫院？去賓館不是更方便嗎？或者從醫院的時候直接殺掉化妝師，再去殺馴獸師，這樣會節省不少時間吧？」

  這裡讓趙燚想不通，小丑韓善誠究竟是以什麼順序決定他自己的行動的呢？

  趙燚覺得，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這個想法，別人很難猜到。

  賓館漸漸的近了，途中，蔣招娣打過了馬戲團團長的電話，因為馬戲團里有人死亡，為了方便聯繫，自然要了他的電話，也幸虧有他的電話，不然也很麻煩。

  再長的路也有終點，何況距離並不算太遠。

  最後一個紅綠燈，趙燚稍稍加快了速度，他早已經將警笛關上了，避免打草驚蛇。

  賓館漆黑一片，對方沒有從正門進入。

  「你們幾個守在前門，你們幾個守在後門，看到罪犯，必要的時候可以開槍，注意罪犯極其殘忍，大家一定要小心！趙燚你給他來個瓮中捉鱉！你、夏丹、陳東帶著人從正門突入！都明白了嗎？」

  蔣招娣小聲的安排著每一個人的行動，趙燚伸出了大拇指表示讚賞，這安排的似模似樣，趙燚覺得挑不出什麼毛病。

  「明白！」

  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

  夏丹和陳東帶的人最多，他們負責正面突進，所以先從正面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GOGO!」

  趙燚一擺手，立刻有人撬開了賓館的正門，這根本就難不倒他們。

  蔣招娣帶著幾個人在賓館門外，隨時應付著可能的突發狀況！

  這一次不容失敗！

  趙燚帶著人小心的向著樓上走去，不時的指揮著手下人按照標準的戰術交替前進著。沒錯，他的身手的確很好，但是也不會狂妄自大，小瞧別人。這也是他能夠在戰場上全須全尾活下來的重要原因。

  運氣成分自然有，但更多的，靠得是這份謹慎。

  判斷對方最有可能的目標自然是馬戲團成員所在的房間，趙燚直奔目標。

  剛上樓，就看到一個長發的女人推開了客房門，那個房間，不是別人的，正是團長的房間！

  而那個女人，不是別的女人，正是趙燚在醫院門口，碰到的那個女人！

  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