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精神異常

  趙燚和蔣招娣繞了一個不小的圈子，從另外一個方向包圍著這對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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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從高空俯瞰的話，就會發現，上山下山的路已經被堵死了。

  在靠近他們差不多還有二十米的時候，中年男人忽然警惕的大喝一聲：「誰！誰在那裡！」

  他發現了！

  到底，陳東的身手很好，卻沒有學過專門的潛藏方法，不小心之下露出了行跡。既然被發現，陳東也就沒有繼續隱藏，直接向著對方走過去。

  四個人都穿的是便裝，中年男人緊張之下立刻拿起了身邊的一根棍子。

  「你們是什麼人？對了，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那幫人派過來對付我們父子兩個的，休想！小超，跟在我後面殺出去！」

  這中年男人雙目圓睜，不閃不避，沖向了陳東！

  他的動作太快，陳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棍子已經快要砸到陳東的肩膀！

  好個陳東，他只是身體一側，一隻手忽然抓在了棍子上，整個人同時欺身而上，類似於貼山靠的招數，想要讓這個中年男人棄棍。可是，這人非但沒有放棄，反而一個健步同樣毫不示弱的硬頂硬。

  嘭！

  陳東被撞得連續退了幾步才站穩了身體，有些駭然的看著他。

  要知道，陳東有兩步小跑助力同時先發力，對方更多是原地發力，這就說明了，對方起碼在力量上遠遠要超過了陳東。

  「舉起手來，不許動！」

  砰！

  夏丹果斷的舉起手中的槍，對著天空放了一槍，這一槍代表警告。

  中年男人悲憤的仰天怒吼：「小超，不要管我！我給你殺出一條血路！你一定要為我報仇！」

  說完狀若瘋虎的就想要撲上來，完全不顧及夏丹可能的開火！

  夏丹深吸了一口氣，就想要開槍，她瞄準的，倒並非是致命的要害。

  「爹，你認錯人了，他們不是壞人，應該是六扇門的人馬……」小超的話讓這個中年男人的動作一頓，隨後他冷哼了一聲：「朝廷鷹犬，和那些江湖敗類是一丘之貉，小超你去同他們交涉，不要打擾我們在此地休息。」

  說罷，這中年男人自顧自的退了回去，然後盤膝坐下，一派高人的風範。

  趙燚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怎麼突然之間這畫風有著濃濃的違和感，什麼六扇門、什麼朝廷的，這簡直讓趙燚覺得莫名其妙。

  「抱歉，各位，能不能借一步說話？」這個叫小超的大男孩明明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可是舉止表情都在努力的裝作成熟。

  「你們是警察吧，真抱歉，我們明天離開台山行不行？今天已經太晚了。」沒等趙燚他們開口，小超已經是滿臉歉意的說了這樣的話，有些讓人摸不到頭腦。

  「我們的確是警察，這是我們的證件，需要看一下嗎？你們明天要離開？」夏丹亮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同時將槍收好，目前開來，似乎有什麼誤會。

  「你們不是來趕我們走的？」

  小超有些愕然。

  「為什麼要趕你們走？」

  夏丹有些不明白的看著他。

  「我還以為台山和其他的旅遊區一樣，禁止遊人在外露宿，你們是專門來趕我走的，看來我是誤會了。你們有什麼事情嗎？」小超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旅遊區讓不讓宿營我不清楚，你父親剛才說的話很奇怪啊，你可以解釋一下嗎？」夏丹直接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個……也好，我父親原先是開武館，大洪拳的館主，在我十二歲的那年，被同市的跆拳道踢館，被傷了腦神經，醫生診斷的那些名詞我也聽不懂。從那以後，他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總是認為自己是古代的大俠，被人下毒然後擊敗，我媽受不了我爸的這種狀態，自己跑了。我爸的病就更厲害了，他認為是有仇家擄走了我媽，因此全國範圍內的想要打探我媽的下落，同時督促我苦練拳腳。」

  「現在踢館是違法的吧？」夏丹用同情的眼神看著這個小超，這孩子明顯得吃了不少的苦。

  「是的，他們有賠錢的，不然的話，我和我爸的生活也不會這麼逍遙。」

  小超居然用逍遙這個詞來形容他們現在的生活。

  「你很喜歡現在這樣的日子?」夏丹奇怪的看了小超一眼，正常的人恐怕早就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吧。

  「挺好的，我很喜歡練習武術。再說我爸這種情況，並不適合出現在人多的地方。送他去醫院吧，我又不放心，那些醫生也說，他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儘量要避開別人。其實，除了見到其他人，用書裡面俠客來描述我爸現在的行為，其實並不很難理解。比如，他認為大俠都是很鄙視朝廷鷹犬的，但是又不會輕易得罪他們，所以，這個時候往往要我出面。」小超小大人的話讓在場的幾個人都有些心酸。

  「那你沒考慮你今後的生活嗎？不學習，沒有文化，你以後的生活怎麼辦？」

  夏丹溫和的說著，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小超。

  「走一步，看一步嘍，我父親這種情況也不能離開人，不然他不知道會惹出多大的亂子，他的身手可是比以前強太多了，等閒的三五個大男人根本就近不了身。」

  這樣說著，小超還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了一下陳東，陳東的老臉刷的一下子紅了。

  打不過一個神經病在陳東看起來是很丟人的事情，但是，他忘記了那句話，上帝關上了一扇門，必定會打開另一扇窗。專注的他們，往往會取的令常人也覺得驚訝的成績。

  「我可以看你一下你父親的身份證嗎？」

  「當然沒問題。我爸的事情在新聞上曾經有過報導的。我找找。」

  小超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在他找身份證的時候，四個人低聲商議起來。

  「看起來應該不是，有新聞的話，一查就能查出來，兇手的身手很好沒錯，但是同樣他的思維應該很清晰、很縝密，一個精神病患者肯定是做不到的。」蔣招娣一直在仔細觀察著，她覺得這對父子的嫌疑不大。

  當父親的一直打著赤膊，上半身暴漏在空氣當中，沒有任何槍傷的痕跡，總不會是這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做下的案子吧？

  趙燚想了想，撥通了蔣招娣的電話，蔣招娣很疑惑的看著趙燚，不明白趙燚的想法。

  「接通……然後放這裡，我們聽聽他們在我們走之後說些什麼。」

  趙燚壓低了聲音，將自己的手機放在了石頭後面，除非是專門找，否則很難看到。

  這時候小超也找到了身份證件，遞給了夏丹。

  記下他的身份證編號，然後幾人又安慰了一下這個不容易的懂事的少年，就離開了。

  離開他們父子兩個人的視線，趙燚做了一個傾聽的手勢，父子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隱隱的傳來。

  「哼！那些朝廷鷹犬走了？」

  「爸，他們走了，繼續訓練嗎？」

  「當然，朝廷終究不可信的，要找到你媽，還要靠我們自己的力量！等找到他們，我們就殺上門去！」

  「好好……都聽爸你的。」小超無奈的聲音傳來。

  又聽了一會兒，父子倆個的談話隱隱都和這個時代脫節，看起來應該不是他們。

  趙燚掛斷了電話：「這樣，一會兒拿一套衣服，看他們父子兩個的衣服也有些破舊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看一下這個男孩的身上有沒有傷。」

  在指揮車上，有換洗的衣服，這是備用的衣物，雖然說不上好，但是很乾淨。

  挑了兩套，趙燚和陳東再次去了他們父子兩個的落腳處。

  對陳東兩個人送來的衣服，小超很感激，他能夠感受到其中的善意，在趙燚他們的堅持下，換下衣服看看合不合身，全然不知道趙燚他們的打算。

  結果沒有出乎預料，小男孩的上身遠比同齡人精悍，並沒有什麼傷疤。

  特意留下了電話號碼，讓他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打電話，他們會儘可能的幫忙，然後兩個人就離開了。

  雖然送衣服的目的不純，但是趙燚他們仍然很心疼這個小男孩。

  到了指揮車，蔣招娣已經查到了小超父子倆的基本信息。

  「你看，這裡有一處報導，講的就是他們父子兩個的事情。」

  新聞很詳細，從前的這個小超在學校中仗著自己有幾分功夫，也做過欺負同學的事情，可是在父親精神異常，母親消失之後，毅然的承擔起照顧父親的責任。小小年紀，生活得十分不容易。因為父親的病情，他只能選擇人煙稀少的地方停留，呆得時間還不能長，不然他父親就會不願意。

  「他們父子的嫌疑基本上排查清楚了，應該不是他們。剛才他們父子看到夏丹和陳東的時候，表現得很平常，似乎沒有看到過。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馬戲團吧。」趙燚合上資料，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馬戲團一如昨天場面同樣火爆。

  在J市，馬戲團到底算是一個稀罕的表演，大人小孩的都很歡迎。

  安排好人手，趙燚四人像普通觀眾一樣買了票，打算先進去觀察一下情況，只有站在客觀的立場上，才能發現更多的真實的情況。

  和昨天純粹的看表演不同，蔣招娣和趙燚的心情自然是不同的。

  先入場的是活躍氣氛的小丑。

  「觀眾朋友們，大家晚上好，再次見到大家，我的心情異常激動……看樣子，我們的小寶貝們也同樣激動，嗷嗷，看樣子它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場了。」

  小丑搞怪的說著，在另一側的入口，一大群的動物們穿著衣服，同樣開始上場，齊齊高聲吼叫，似乎真如小丑所言的一般，很著急登台表演。

  「寶貝們別著急，先介紹一下你們的名字……」

  小丑連蹦帶跳的走到一大群猛獸中間，挨個介紹它們的名字，然後說它們都會些什麼，繪聲繪色誇張的肢體語言，不時惹得一陣哄堂大笑。

  忽然，老虎用頭拱了拱小丑，小丑被老虎頂得連退了好幾步，他的嘴裡還說道：「看樣子我們的小老虎泰哥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表演了，別急，別急，我馬上就把舞台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