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他拿著利箭描繪著他的臉部輪廓，最後停留在他眼睛旁，那人被長鞭抽打，全身早就不能有所動作，只剩下一雙眼睛緊緊那支利箭。

  「你們若是殺了我，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謝北亭嘴唇微勾，冷笑道：「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送你下去殉葬？」

  他用手撩起他的頭髮，利箭繼續在他眼睛周圍滑動，突然手中用力，使勁用利箭戳進了他的左眼。

  「啊！！！」一聲慘烈的叫聲穿透各個牆面，傳到了天牢的各個角落，聽得人心裡一驚。

  

  謝北亭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說道：「若是你眼睛都沒了，我倒想看看你會如何。」

  那人慘叫一聲後忍著劇痛，聲音嘶啞：「我給他們蘇家賠罪？哈哈哈，謝將軍倒是好笑，若不是蘇家滿門被斬，你認為你們能夠那麼快拿下汴京？你們不是最後的獲利者嗎？你一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做給誰看？」

  謝北亭快速的抽出他左眼的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進他的右眼裡，又是一聲劇烈的慘叫。

  在旁邊屋子裡的蘇元蘊捏緊了長袍，這聲慘叫他不用想，便知發生了什麼。

  謝北亭摸著利箭的尾端，低聲道：「是嗎？我們是最後的獲利者嗎？你心裡那些算盤你莫要以為我不知道。」

  謝北亭靠近他，笑著繼續摸著箭的尾端，帶著笑意繼續看著他：「你究竟說不說？」

  那人雙手被綁著，拼命地掙扎著，身體被繩子捏的血肉模糊，感受到右眼箭又有被抽出的架勢，反抗的更加劇烈。

  周圍的侍衛都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出聲。

  他的眼睛溢出的血順著箭的方向往下滴，滴在陰暗的地面上，他已經停止了掙扎，奄奄一息。

  「你……你究竟想……想我說什麼？我……」

  僅存著一口氣，還在嘴硬，不愧是那謝家老兒看中的人啊。

  謝北亭冷笑道：「還在裝糊塗是吧，那我便送你一程！」

  他一掌拍在他的後頸，致使他整個人暈了過去。謝北亭接過大理寺卿遞過來的手帕，輕輕擦拭著他的手。

  他的手指細長，手掌心生出一層厚厚的繭子，如同蠶蛹一般附著在他的手上。

  他揮了揮手，讓大理寺卿靠近一些，低聲交代了幾句，大理寺卿突然眼睛一亮，答道：「老臣明白。」

  謝北亭剛出門就看見蘇元蘊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蘇元蘊的聲音有些低沉，有氣無力的：「可以走了？」

  「嗯，」他看著蘇元蘊白如紙的臉，在看他一副快站不穩的模樣，他倒是想看看，蘇元蘊會不會張口求他。

  其實老翁走之前便交代過他，蘇元蘊氣息不穩，需要有人從中幫忙協調，他之所以一直沒有開口，他就是想讓蘇元蘊自己開口求他。

  他一個人走在前面，蘇元蘊拖著步伐跟著他，背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輕，謝北亭心中有些無奈，真是個犟脾氣。不過就是開個口，怎麼似要要了他的命一般？

  他突然停住，蘇元蘊沒注意便撞在了他的後背上，他現在全身乏力，呼吸都有些吃力，撞人也是軟綿綿的。

  蘇元蘊見他回頭，抬頭，眼神剛好碰撞在一起，他感覺面前的謝北亭都有重影，不解的看著他。

  謝北亭搖了搖頭，問道：「可要我背你？」

  「不必。」他的額頭上冒著虛汗，他如今孑然一身，除了身上的靈器怕是也沒什麼值得別人利用的地方，如今每個人各懷鬼胎，能少欠別人一些便少欠一些。

  謝北亭本來也不是老好人的個性，聽他一說，皺了皺眉便轉身往前走去，到了宮門口已經黃昏。

  冬日的熙陽格外暖和，……

  他看著後面慢吞吞的蘇元蘊，放慢了腳步，扶著他上了馬車。他用手在後面擋著，生怕他一個不小心便站不穩摔了下來。

  馬車內兩人一眼不說，謝北亭只是偶爾往他身上撇上一眼，看他已經自己慢慢調整呼吸，氣息似乎也在慢慢平息下來。

  他慢悠悠的開口道：「小公子，你當真無話可說？」

  正在調息氣息的蘇元蘊睜開了眼，蘇元蘊猜不到他心裡又打著什麼老狐狸算盤，搖了搖頭又閉上了眼。

  謝北亭心中無聲的嘆息一聲，看著他的氣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又開始紊亂起來，一看便知他方才只是運通了少量。

  還在掙扎。

  他慢慢挪過去，挪到他身旁時蘇元蘊明顯感受到他的動作，突然又睜開眼。

  幽暗的眼神中夾雜著疑問。

  轉身，兩個人便仿佛換了一個世界一般。

  這難道就是他們的前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