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捨得嗎
2024-09-20 17:14:07
作者: 加冰砂糖橘
只是他本想著尹零露還沒有醒來,他可以先找他們算帳,倒卻沒想到她會醒得這麼早,而且還過來找自己。
深深望她許久,思及自己此刻的現狀,又低頭躲避她,更是側身將劍藏在身後。
「我和瓊王有些事要解決,阿零乖,先回去。」
這番說辭和動作,可是氣到了尹零露。
上前一步,他卻立馬後退兩步。
「季……咳……咳」忽地提氣開口,卻把自己嗆到猛咳起來。
尹川賦立馬過來將劇烈晃動的她扶住,季宴安這才止了後退的步子。
「阿零,快回吧。」他擔心,也焦急。
好一會,尹零露才緩過來。
「宴安,和我回去,許久不見,我有好些話想要和你說,好嗎?」
她沖他笑得甜美,希望這樣能讓他停手,乖乖跟自己離開,到那時再考慮如何進宮的問題。
看著沉浸在自己微笑中的人,她借著尹川賦的攙扶,慢慢挪向他。
但才走幾步,他就反應過來,連連後退。
「阿零……」
他不願意,再怎麼樣,也要先回家換身衣服才能見她的。
「怎麼了嗎?你不想我嗎?」
聽了她不滿的語氣,立馬解釋「不是。」怎麼可能不想,真恨不能每日都能回來見她。
但現在,沒要了她的命,絕不能走。
他瓊王府不就是想讓他家的郡主嫁給自己,來給他的阿零添堵嗎?那就要了她的命,這樣他瓊王就沒辦法再開口。
而尹零露瞧著他抗拒的樣子,知他是因自己才這樣的,可是此刻,即便是自己好言相勸,他也不會跟自己離開。
與其浪費口舌,還不如直接發火,反正他這人,若自己不強硬一些,他必然不會聽話。
伸出手指著他,怒言:「季宴安,你當我眼瞎嗎?死的人不是人啊,有什麼事需要你動手殺人的。」
可他也很委屈啊,自己巴巴地趕回來給她解決問題源頭,她竟然還要罵自己。
「我……」
「你閉嘴。」尹零露使著所剩無幾的力氣,單手插腰,整個人都靠到了尹川賦身上。
可她還要維持自己怒意凜然的樣子。
「現在,馬上跟我走,不然……」
又是兩句怒吼,瞬間感到頭昏目眩,朝尹川賦身上倒去。
「阿零……」
「小妹……」
就是季宴安身後,手忙腳亂給雍陽止血的瓊王夫婦也抬頭看過來。
見瘟神季宴安離開,他們趕緊把人扶進房內,又使喚人去叫大夫過來。
而尹零露,也只是稍稍昏迷這麼一會,又醒來。
一把抓住走到面前的季宴安,扯著他的衣襟將人拉到面前。
「走,進宮向陛下請罪,毒是她下的,但國公府上的事,是我刻意為之。」
她知自己已然撐不住,於是簡短向他說明情況,下一秒,就再次暈在尹川賦懷中。
這一次他沒有再抗拒,「六哥,勞您帶阿零回府。」叮囑過後,將劍丟給一旁的於白,隨後出府進宮。
入了宮直奔勤政殿。
蘇洪見他滿身是血過來,嚇得趕緊差自己徒兒去叫太醫過來,隨後趕緊迎上去。
他很是擔憂,「將軍,您這是怎麼了?」
要知皇帝最是看重這位弟弟,這會傷成這樣回來,必然要龍顏大怒的。
「蘇內官,裡頭可還有人。」他也沒急著進去。
看著蘇洪過來,就停住腳步,先詢問他一番,再決定等會進去,自己要怎麼開口。
「沒有,我去給公爺通報。」說罷隨即轉身。
「有勞。」
結果出來的不止蘇洪,還要皇帝。
他一聽到季宴安渾身是血就慌了神,放下筆就出來。
「哎呦朕的弟啊,你這是怎麼了?」才看見人呢,就絲毫不顧及印象,沖他就喊。
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快跑到他面前,抓著他的手,拉著他左右轉動打量。
血腥味這麼重,氣得皇帝想罵人。
「這狗東西,竟然還敢動手。」
他雖然不知道皇帝這話是什麼意思,但皇帝肯定誤會了,他忙跟他解釋「皇兄,血是別人的。」
然後就要跪下,卻被皇帝一把撈起。
他也不知道皇帝聽過自己的話想到了什麼,只知道他面上的憤恨從他說『血是別人的』時就消失不見,更是拍手叫好。
「好樣的,弟弟,就是要這樣,他下次要是還敢,就連他一起殺咯,朕給你兜底。」
雖說話對不上,但不得不說,兜底是真的要兜。
他隨即跪在皇帝面前。
「皇兄,弟弟有罪。」拜在皇帝面前。
一聽他又開始自稱為弟弟,就知道,這次的事情必然不小。
如此,皇帝也不跟他在外頭多耗,轉身進殿。
「進來。」
他起身跟上,進了殿後,就不再跪。
「去了瓊王府,血是雍陽的還是瓊王妃的。」
都不等他開口,皇帝就已經問到了點子上。
「是雍陽。」
「能捨得嗎?」
禿然的問話,令他不明白,狐疑望向皇帝,想要在他面上找到答案。
但皇帝面無表情,只這麼淡淡地看著他。
朝他擺手示意他過去,隨後在他耳邊輕語。
起初還聽得入神的人,卻突然眼神驟變。
「不……」
剛開口,就被皇帝一巴掌打在頭上,止住了口。
無奈只好跪在皇帝面前,等候發落。
「蘇洪。」
守在殿外的蘇洪進來,先是瞄一眼跪著的季宴安,然後才走到皇帝身邊。
「沐國公季宴安,不遵御旨,罪無可赦,著收押廷尉獄,容後再議。」
然後又沖蘇洪擺手,讓他到跟前去。
同樣在他耳邊輕語幾句,才讓人將季宴安帶走。
消息傳到尹零露耳中時,已經是晚上。
她正準備歇息,去打探消息的鸞鳴恰好回來,於是她便讓鸞鳴過來守夜。
「小姐,皇帝將公爺關在廷尉獄中,聽說才一進去,就挨了二十板子。」
鸞鳴在床邊鋪著蓆子,抬頭沖她說著。
「什麼?」嚇得她立馬攀著床邊坐起身,「還未審呢,怎麼就先挨了罰。」
她沒想到皇帝會這麼狠心,竟然真下得去手。
怎麼也得查查其中的前因後果吧。
「可公爺入獄的罪名是不遵御旨,和瓊王府並無關聯。」鸞鳴如實相告。
這下她可是真的心慌了,違抗禦旨的罪名可比傷了雍陽要重的多。
且也沒得他辯解的可能。
這叫她如何受得了,人還是她叫去請罪的呢。
當即下床,就要去安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