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七：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於他們眼中，尹零露此舉，實在有損武文侯府的顏面。

  試想有哪有誰家的娘子會跑妓樓里來抓人的。

  若她已經過府，是沐國公府的國公夫人，那無甚可說，最多講她一句善妒。

  可她還未過門，親事也才將將定下，眼見著季將軍進樓里，後腳就提著劍進來。

  樓里樓外都擠滿了人，全是過來看熱鬧的。

  符笙晚一步，下到大廳時，尹零露已經抽走劍，而季晏安的掌心正好被劍劃了一道口子。

  「公爺！」他著急上前，抓住季晏安受了傷的手查看，神情嚴肅，目光又瞟向尹零露。

  而她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本想要換到另外一邊脖子的手停在空中。

  正好被季晏安抓住機會，甩開符笙，跨步上前將劍奪下，丟向符笙。

  沒了劍的尹零露意識回歸，不再盯著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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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晏安隨意將流血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另一手去握她的手，卻被她躲開。

  「阿零，你怎麼來了。」

  手上傳來了隱隱的痛感，他也不管，直覺告訴他，如果今天沒讓阿零順氣，那他必將面臨退親。

  符笙看著滴答在地上的血滴，掏出隨身攜帶的帕子，給季晏安。

  「公爺，先包紮一下。」

  季晏安沒有推辭，伸出手給他，他之後將劍丟到腳邊踩住，以免被像尹零露現在這般，別有用心之人拿去。

  「包什麼，反正都進樓子了，還怕流點血？」

  本已經伸手過去拿的季宴安，聽了她這話，又只好收回手。

  這下可惹來旁觀之人的不滿，紛紛指責尹零露不分時宜，不分場合。

  「還在外面，又還沒有成親，就這麼不給季將軍面子，更是半點都不心疼他，自己把他弄傷了，還不叫人包紮。」

  ……

  「誰說不是呢？季將軍可是難得的將才，她竟然說傷就傷了，剛剛還想要了季將軍的命。」

  ……

  「簡直目無王法，來趟樓子怎麼了？那些個達官顯貴家多的是妾室，如今沐國公府也只有季將軍一位男丁，難道她還能壓著不讓選妾不成？」

  ……

  「這樣善妒的娘子，陛下竟也同意。」

  ……

  這些人一字一句，就像尖刺，扎進尹零露心中。

  是啊，她與他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在這裡，有他的生活。

  而她，只是莫名掉入輪迴之境的異世人，又怎麼能夠強求著他為自己改變。

  這般想著，原本還憤怒不可遏制的人，此刻已經沒了氣力。

  眸光漸漸平靜的尹零露，看得季宴安心驚。

  上前抓住她虛抬的手，不理會她的推拒。

  「別聽他們的，你能來抓我回去，我是很開心的。」

  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不願意。

  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希望她將自己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這樣的場面是他沒有想到的，本是來找宋歡的，結果才見到宋歡的面，話都沒說上兩句，就遇上她來找自己。

  他心急，任憑自己的手在滴血，只求他的阿零能再回到剛才的悍婦模樣，就是再給他來一劍也可以。

  而門口處，那些旁觀者的憤憤之言還在繼續，他閉眼忍耐，終是忍不下去。

  猛地回頭，冷眼掃視所有人，殺意盡顯，將他們全都震住。

  忽地聽見一陣鼓掌聲，聞聲投去目光，就看見符笙後面坐著樂呵看戲的舒樂，他這才收回目光。

  懇求看向面無表情的尹零露。

  「阿零，我來這裡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來……」此時此刻，他只想把他會來此的緣由告知尹零露。

  可符笙不讓，上前抓住他的手，「公爺。」沖他輕微搖頭，蹙眉警告。

  現在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多一個人知道宋歡的身份，就多一分危險。

  他們並不能確定宋歡是誰那邊的人，又是如何能夠逃到都城來，更不知道她找誰，又要做什麼。

  尹零露眉頭都不皺一下，就看著他們兩個人互相使眼色，一個堅決不肯，一個不想理會。

  看得實在是煩了，扭著手，從他手中抽離。

  「季將軍。」

  她改了稱呼，再不是親昵地喊他宴安，也不再叫他的全名。

  他實在是害怕，被抽離後又伸過去，然而卻被她躲開。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下一刻，尹零露溫柔沖他笑著，抽過符笙手上的帕子。

  又拿起他受傷的手輕擦兩下，那血已經半干，只有傷口處還有絲絲鮮血。

  她將髒了的帕子丟掉，鸞鳴立馬送上新的帕子，她接過後就為季宴安包上。

  「我不是有意要傷你的，回去記得上藥。」

  「我明白的，怪我手離得太近。」

  他才說完，舒樂就噗嗤一笑，樂得合不攏嘴，仰頭間正好與回頭的季宴安對視上，忙收住笑容。

  他正面臨退婚危機呢，做阿姊的竟然還笑得出來。

  「想來季將軍到此，應有要事，零露不敢打擾，就先回府。」

  乍聽見尹零露的話，他迅速回頭，那叫一個慌亂，抓住要走的尹零露跟上。

  「阿零，我跟你一起回去。」

  尹零露停住腳步，推掉他的手，不想要他跟。

  而他已經做好了要當個狗皮膏藥的打算，既然被推開那就繼續黏上去，總之是不能讓她甩掉自己。

  兩人一推一摟，就這麼邊僵持邊往外走，直到走出楚樓。

  與迫於季宴安凌厲眼神的威壓不同的百姓不同，舒樂不遠不近的跟著，將兩人的行為看在眼裡。

  一直到尹零露走到淮清王府的馬車前，她才終於開口和季宴安說話。

  「我要回家。」

  言下之意就是讓季宴安離開。

  可是他不想走，「我可以解釋的，我來這裡絕對不是尋花問柳，阿零你要相信我。」

  「那你來幹什麼。」

  他還沒有回答，符笙就又站了出來，在他旁邊咳嗽幾聲。

  兩人同時看過去，季宴安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將人踢走。

  「暫時不能和你說，但是你相信我，我答應你的事絕對不可能騙你。」

  不說那還解釋什麼，尹零露白他一眼，再次推掉他的手上車。

  季宴安這厚臉皮的，直接跟著爬上去。

  才剛坐定，打算叫舒樂一起上來的她，被突然出現的人給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