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終究會心軟
2024-09-20 17:06:01
作者: 加冰砂糖橘
她不解,那盒子分明和上一世自己送他的那個一模一樣。
「阿零,你送我的簪子我很喜歡。」抬手摸向頭上那根蘭花髮簪,他沒有提那封信。
他相信,她一定能夠聽懂他的意思,過往的事他閉口不提,只希望她不要為此所困。
順著他的話,尹零露看向他的發間,待看到那根熟悉的髮簪,她忍不住鼻子一酸。
過往的回憶猶如走馬燈,在腦中飛速划過。
為數不多的交集裡,她一次次為之動心,在和他謙遜有禮的初見,在和他短暫相處的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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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會心軟,終究會想擁他入懷。
而那封信的決絕,也在此刻煙消雲散。
默默安慰著自己不會有事,慢慢的走到季晏安面前,始終會怕,即便會怕,可也沒有停下腳步。
季晏安看得心疼,出聲想讓鸞鳴過來,他覺得自己可以等,但不能讓尹零露難受。
「我去叫鸞鳴過來。」
說著就往外走去,卻被尹零露拉住。
她呼吸不平穩,她就想兩人靜靜的待會。
「不用,宴安陪我到亭里坐會就好。」靜靜說著,語帶不適。
一句宴安打在季晏安心頭,猶如春日的新發的嫩芽,終於迎來甘霖。
他喜極而泣,看著緩緩朝自己走來的她,千言萬語都堵在嘴邊,只想一股腦全說出來。
見她拉起自己的手,那溫柔又柔軟的觸感,令他心頭一顫。
即便他想離她更近,可真正觸碰到她,又有些驚慌不知所措。
那如棉花般,白淨又細嫩的小手此刻正在他寬大的掌心,只需輕輕一握,便能將她整個手都包住。
再抬頭,她青絲與風共舞,一下一下拂在他身上,悠悠清香鑽進鼻中,吹進心肺,那是他的阿零慣用的蜜粉香。
醉芳堂的鎮店之寶,每月只小小一盒,自她走後,季晏安每月月初必會守在醉芳堂門口,只等著將此香帶回去。
被拉著往亭中去,他的眼神時刻不離關注著她,但見尹零露從一開始的有些顫抖,到現在反而像習慣了一樣,舒緩下來。
這變化讓他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得到放鬆,欣喜之餘,更多的是慶幸。
而尹零露,她不想再逃避,與其怕這怕那,倒不如隨心所欲,即便瘋癲痴狂又如何。
能再活一輩子,自然要活得有價值。
兩人憑欄而坐,季宴安不敢靠得太近,反倒是尹零露,見他隔得遠,便朝他身邊挪去。
季宴安興奮側頭,對上她明亮的眸子。
將一直攥在手裡的盒子遞給她:「打開看看。」
接過盒子打開,那裡頭正是季晏安前段時間一直在準備的簪子,一支百合花簪。
「這是你刻的,那你頭上的呢?」一眼,她便明白他的心意。
「也是我刻的,這盒子也是。」
抬頭看向他,他眼底溢出的笑意,也將尹零露感染。
原本還以為他的重生能夠帶東西,原來這些都是他親手刻的。
她鼓足勇氣,撲入季宴安懷中,小聲抽泣著。
受寵若驚的季宴安瞬間呆滯,幸福來得太突然,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這樣近的距離,反倒讓尹零露有些喘不上氣,抬手拽著季晏安的衣服,感到後背一緊的季宴安,忙低頭看向她,並輕聲問著。
「可是有何不適?楚緒府上有府醫,我去叫來。」
他著急著,扶在尹零露雙肩的手試圖將她扶起
但尹零露雙手緊拽他的衣服:「不用,緩緩就好。」
她不肯,季晏安便只能將她摟在懷中,輕拍著背,藉此想令她舒緩些。
短暫的放鬆,季晏安再次陷入警覺,生怕她再出事。
良久,聽見懷中人呼吸慢慢平緩,他也跟著鬆了口氣。
「我可以等的,這麼多年多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他說著違心的話,不想給尹零露壓力。
尹零露卻不信:「可你不止一次去求御旨。」
「嗯……」一時語塞。
好像的確是這樣,兩次都是他硬求來的御旨,並沒有提前問過尹零露的意思。
若從他的角度來看,這是他能想到的,也是最直接最有保障的辦法。
而對於尹零露來說,就如同把她當做物件,皇帝想讓她嫁誰她就只能嫁誰。
「我這麼做,只是因為害怕。」他試圖解釋。
一聲輕笑:「我可沒答應嫁,你總要退婚的。」
「不會,我再不會信。」
前世就是因為信了,所以鬱悶那麼久,直到聽見她離世的消息,都在怪罪自己,認為是自己太過魯莽,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若不是尹家兄弟,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並非一廂情願。
「不說這些,我想問你,你何時來的。」
「六月初。」
「明王府之前你就已經重生。」
尹零露覺得奇怪,自己和秦語瑤他們都是穿越,可為什麼季宴安還會重生呢?
面對她的問題,季宴安無有不答的:「是。」
現在得知他是重生,那先前所有的不對勁都說得通了,可這樣一來,線索就斷了。
手串不在,沒有記憶,什麼都沒有。
季宴安感覺到她的沉默,想著她或許是有心事,隨即開口問:「阿零你可是有什麼事想問我。」
當然有,就比如他是怎麼知道夫妻相這個詞的,這個時候應該不可能存在。
抬頭看向他:「你是怎麼知道夫妻相這個詞的?」
「是楚緒告訴我的,他說……」越說越害羞,他直勾勾的眼睛一直望著尹零露。
即便羞紅了臉,他仍舊得意。
「他說我們很般配。」
說完還期待地看著尹零露,希望得到她的肯定。
旁人說多少句奉承話,都不及她的一句肯定。
然而尹零露偏不讓他如意:「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聽不到想聽的,季宴安有點不高興,興致缺缺地看向她,幽怨得很。
他越是這樣,越讓尹零露感到滿足,她喜歡這種能牽動他身心的感覺。
離開他的懷抱,從盒子取出那支簪子,交到季宴安手中。
「幫我戴上?」
季宴安樂意之至:「遵命。」
鄭重又嚴肅,臉上還有淚痕。
「你是個小哭包嗎?這麼愛哭。」看他通紅的眼眶,忍不住發問。
雖然不想承認,可這就是事實,季宴安無奈只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