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張彪

2024-05-05 00:59:10 作者: 烈日蒼陽

  盛夏的六月,白晃晃的太陽高懸在萬里無雲的天空,烈辣的光線普照沒有雲層的大地。

  隴上村,高崗上那一簇狗尾巴草都蔫了。

  阡陌縱橫的梯田中,一個光著膀子的少年,正在田裡用鋤頭揮汗如雨的干農活,皮膚呈現健康的黝黑色,分不清楚是天生或晾曬所致。

  少年名叫張彪,是村中一戶普通人家的孩子。

  

  「救命啊~」

  正在埋頭吭哧吭哧揮鋤的張彪,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動靜,一陣若有若有的求救聲,蚊蠅般竄入到了耳中。

  張彪好奇揚起頭,四目環視,居高臨下,沃野上的一切盡收眼底。遠處五百米之外,一名邋遢男子,蓬頭垢面,正在拖著一名女子,兩道身影糾纏不休。

  女子力氣太小,無法掙脫那名邋遢男子,不一會兒,就被拉入茂密的小樹林。

  「葛二狗,你敢動我嫂子!」

  看清了一男一女,張彪橫眉冷豎,放下鋤頭,撒腿就跑了過去。

  張彪怒不可遏。

  陳青蓮,是住在他隔壁的寡婦,新婚之夜丈夫就暴斃,年輕輕就成了寡婦。

  這些年,陳青蓮一直守身如玉,為她丈夫守寡,生活拮据卻還是不吝的幫助張家。

  欺負陳青蓮的人名叫葛二狗,是村里一個好吃懶做的混混,整天遊手好閒,家裡的五畝良田本能讓他衣食無憂,此時卻成了長滿了野草的荒田。

  張彪心中窩火,這葛二狗平時欺負別人也就算了,這一次,居然欺負從小就照顧他的嫂子。

  「葛二狗,我可是你親嫂子,你不能這麼對我。」

  陳青蓮香肩被兩隻粗糙的大手按在地上,花容失色。

  「嫂子,你這些年辛苦了,今天我替我大哥好好慰勞你。」

  「葛二狗,你不是人。」

  「嫂子,我不是人,是畜生。你就成全我吧。」

  葛二狗小眼爆出淫邪,哈喇子都流的三尺長,伸手迫不及待的解開腰帶,要把眼前人就地正法,就在他褲子脫掉的時候,地面上出現了一道黑影。

  葛二狗扭頭,見到了張彪嚇了一跳,皺了皺眉頭,嚴厲說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要多管閒事。」

  與我無關?

  張彪沙包大小的拳頭砸向了葛二狗這張盛氣凌人的臉。

  「啊~張彪,你敢打我!」

  葛二狗被一拳打在了臉上,身體從陳青蓮身上倒下,被退到膝蓋的褲子絆了一跤,摔倒了。

  他慌張起身,系上褲腰帶,臉是火辣辣的痛,他捂著臉一臉震驚的看向張彪。

  張彪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書呆子,大學歸來後似乎學傻了,整天從早到晚就知道種田,和所有人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這個從來沉默寡言,沒什麼存在感的傢伙,居然敢打他!

  「你欺負我嫂子,我就打你。」

  張彪深邃的眸子凝視花容失色的陳青蓮,怒上眉頭,一拳將葛二狗輕鬆撂倒,坐在了葛二狗身上就餵了他一通硬拳。

  葛二狗身子魁梧,也比張彪年長,卻被壓在身下打,毫無還手之力。

  張彪常年下田幹活,肌肉全部練了出不來,力氣也比普通人大,打常年懶散肌無力的葛二狗,易如反掌,跟打豬一樣輕鬆。

  「彪子,別打了。」

  陳青蓮起身,整理了凌亂的衣衫,驚魂未定的她小臉煞白,連忙上前,不是幫張彪打葛二狗,而是拉住張彪。

  「嫂子,我拉我幹什麼?我在幫你教訓他。」

  張彪不解。

  「你把他打壞了,葛家不會放過你的。」

  陳青蓮為他憂心。

  葛家名聲太差了,村中人都敬而遠之,張彪倘若打壞了葛二狗,勢必會被葛家找上門。

  「我才不怕葛家。」

  張彪倔強說道。

  別人怕葛家,張彪不怕,他是村中出了名的一根筋,天不怕地不怕。

  「張彪,你再打我,我可就要還手了。」

  葛二狗雙手抱著頭,被打的慘叫連連,卻死鴨子嘴硬。

  「是男人你就還手,別讓我瞧不起你。」

  張彪嘭嘭揮拳,加大了手勁。

  葛二狗實在受不了了,一個翻身,將張彪掀翻在地,扭頭就跑,鞋都掉了一隻,他都不敢去撿,光溜溜的腳底板踩在滾燙的地面一瘸一拐,逃走的背影十分狼狽。

  葛二狗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他可不願跟這個死腦筋死磕,橫的怕不要楞的,張彪就是那種打架不要命的。

  「彪子,不要追了。」

  見張彪想追,陳青蓮連忙喊道。

  張彪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止住身形,雙眼冒火,瞪了一眼葛二狗,葛二狗回頭對上他凌冽的目光後,嚇得頭冒冷汗,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算他跑得快,否則我一定打的他後悔出生。」

  張彪一臉憤然。

  「彪子,這一次真的謝謝你。」

  陳青蓮剜了一眼葛二狗,忍氣吞聲的嘆了口氣,看向張彪後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誠意致謝。

  「嫂子,你不用和我這麼客套。嫂子在我家揭不開鍋的日子總救濟我家,就憑這一點,我為嫂子幹什麼,都是應該的。」

  張彪毫不在意的伸手擦腦門的汗,說得信誓旦旦。

  陳青蓮定睛的眸光波瀾,一臉感動。

  「嫂子,我聽說,葛家逼你嫁給葛二狗,是真的麼?」

  張彪心中存疑,好奇詢問。

  他每天早上迎著朝露按時耕地,晚上扛著鋤頭伴著黃昏回家。

  每次路過村口,都聽得見那些聚集聊家長里短的村民談話。

  這一消息,也是他無意中聽到的。

  「嗯。」

  陳青蓮咬唇,無奈嘆了口氣,承認道:「陳家說,當年葛大狗娶我的時候,葛家給了我家一萬塊聘禮。前不久,陳家的人找上門,讓我還了陳家的一萬塊聘禮從此與陳家斷絕關係,否則,讓我嫁給陳二狗給他們老陳家延續香火。」

  陳青蓮有苦說不出。

  當年,她確實收了聘禮。

  可是,這些聘禮早就被葛大狗賭博給敗光了,她等於一分錢沒拿到。

  「葛家實在是太過分了。」

  張彪鳴不平說道。

  「哎,拿人手短。」

  陳青蓮幽怨說道:「葛家如此有恃無恐,就是仗著我拿不出一萬塊錢。」

  葛家就是這麼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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