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失去聽覺

2024-09-20 15:02:59 作者: 輕霽

  蘇凝鈺回頭看去,竟是薛綰。

  是她忽略了。

  這名男人雖然虐打薛綰,但畢竟是她的父親,對她有養育之恩。

  蘇凝鈺收回鞭子,讓雲樂拿了一百兩給男人。

  「多給的五十兩,便是這幾年來,你養育薛娣的錢,從今往後,各不相干,拿了錢就趕緊走吧。」

  蘇凝鈺說完便揚長而去。

  院子裡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薛綰和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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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拿起銀票,哆嗦著站起來。

  薛綰下不狠心,還是上前去攙扶他起來。

  男人卻在站起來後,一把推開薛綰,還罵了句:「白眼狼。」

  薛綰被他這麼一推,直接摔倒在地,手還蹭破了皮。

  男人的眼裡,沒有一絲一毫對薛綰的憐愛,只有厭惡。

  其實薛綰也是他撿回來的,並非他所生,他連娘子都沒有,自己又長得這麼猥瑣,怎麼會有一個這樣如花似玉的姑娘。

  「呸,白養你了,幫著外人欺負自己爹,從今天開始,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一邊瘸著腿走,一邊嘴裡還罵罵咧咧。

  薛綰的心裡也很難過,她叫了幾年的爹,卻為了銀子把她賣給傻子。

  今日,又為了銀子與她斷絕關係。

  她眼眶通紅,眼淚在眼眶裡拼命打轉,就是不落下來,她知道為了這樣的父親掉眼淚,不值得。

  孤獨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蘇凝鈺則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雲樂看了都忍不住心疼這個才五六歲的小姑娘:「小姐,你當真不如看一下薛綰嗎?」

  蘇凝鈺搖搖頭:「她很堅強,待她自己想開了就好了,旁人幫不了她。」

  算算日子,今日已是蘇清鳶中忘魂的第五日。

  太師府的門檻都快被郎中踏破了。

  「大夫,可有辦法醫治我家鳶兒?」朱氏靠在蘇岐的懷裡,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自從蘇清鳶中毒以來,朱氏便日日以淚洗面,哭哭啼啼,讓人聽了心煩。

  郎中面色沉重:「三小姐這是中毒之症,是何毒,恕老夫學藝不精,我暫且診不出來。」

  已經第五日了,蘇清鳶還是找不到解藥,甚至是什麼毒都不知道,心中又怕又恨。

  她掀了郎中的東西,把自己弄傷了卻毫無知覺,如今連聽覺都減弱了,就要眼睛看東西也是模糊一片。

  她咆哮著:「廢物!滾!」

  郎中無奈地看了一眼,搖搖頭,收拾東西就離開了。

  朱氏上前抱著蘇清鳶,安慰道:「鳶兒,會好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兩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蘇岐見此情形,心裡也是悲痛萬分,自己疼愛的女兒,怎麼會突然變得這樣。

  他跪在祠堂,祈求列祖列宗保佑。

  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求蘇家列祖列宗保佑我兒清鳶,平平安安……」

  蘇清鳶出事,整個太師府的氣氛都變得十分沉重。

  次日。

  蘇清鳶被噩夢驚醒。

  她夢見自己死相極其悲壯。

  侍女見狀急忙上前。

  可是蘇清鳶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侍女口型,卻完全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中毒第六日,喪失聽覺。

  太師府中的內應很快就把消息傳回給了蘇凝鈺。

  她看完以後,就把信燒了。

  忘魂最狠毒的地方,就是在於它是一點點的失去,不是一次性失去五感。

  期間飽受折磨。

  薛綰今日的狀態很好。

  「王妃。」

  蘇凝鈺沒怎麼聽身邊的人這麼叫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過來,坐這。」

  她讓薛綰坐到自己身邊,繼續教她讀書認字。

  在薛綰練字時,蘇凝鈺便在外頭擺弄她的花花草草。

  青竹蹲在她的身邊說道:「小姐你為何不教薛綰武功,這樣她就不至於再被別人欺負了?」

  蘇凝鈺只是笑了笑。

  「舞刀弄劍有什麼好的,這麼危險。」

  青竹此時心裡有個大大的疑問。

  危險?

  你自己的枕頭底下還藏著一把匕首。

  侍女來稟:「王妃,太師來了,要見你。」

  蘇凝鈺漫不經心地說道:「在哪?」

  侍女說道:「前廳。」

  「知道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

  蘇凝鈺嫁到宸王府兩月有餘,蘇岐都未曾來過。

  如今貿然前來,為的無非就是蘇清鳶那點事。

  她不為所動,依舊在修剪花草。

  青竹見她遲遲未動身:「小姐,你不去嗎?」

  「去是要去,太師親自拜訪,哪有不去的道理,只不過如今我已貴為王妃,豈是他人說見就能見的。」

  青竹明白她的意思,要讓蘇岐等著。

  來催促的侍女來了好幾次,蘇凝鈺既沒有說不見,也沒有說什麼時候去。

  蘇岐和朱氏也只能幹等著,干著急。

  蘇清鳶還在家等著,蘇凝鈺又在院子裡遲遲不出來。

  朱氏急得都眼淚都快掉下來:「老爺,這凝鈺還會來嗎?都過去這麼久了。」

  聲音顫抖而沙啞,朱氏這幾日看著蘇清鳶難受的模樣,格外心疼,日日以淚洗面,聲音都啞了。

  請遍了郎中都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蘇清鳶一天天惡化。

  「你能不能收一下你這副模樣,鳶兒還活著!」

  蘇岐都已經帶她一同來宸王府找蘇凝鈺了,她還是這副模樣,哭聲從未停止。

  「我就鳶兒這麼一個女兒,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情,我定跟她一同去了!」

  蘇岐越是說她,朱氏哭得越是稀里嘩啦。

  路過的下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畢竟太師夫人這副失態的模樣可不多見。

  蘇凝鈺見時候差不多了,才不緊不慢地從屋內走出來。

  一路上走走停停,原本片刻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刻鐘。

  「什麼風把太師吹來了?」

  蘇凝鈺蓮步輕移,坐在主位上,悠閒自得輕抿一口茶水。

  蘇岐冷漠地問道:「我問你,鳶兒之事,可是跟你有關?」

  「父親此話何意,我這都多久沒見過蘇清鳶了,她的事情,又怎麼會與我有關?」

  蘇凝鈺瞥了一眼哭哭啼啼的朱氏,眼裡儘是厭煩。

  吵死了,大老遠就聽到她這把聲音。

  蘇岐只聽了下人的片面之詞,就來質問蘇凝鈺:「鳶兒的侍女說她從宸王府回來就這個樣子,怎會與你無關?」

  蘇凝鈺輕笑了兩聲。

  「父親這話真是言重了,她自己來的宸王府,我們之間又是手足,難道我要把她趕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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