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又要謝過謝大人了

  李昭顯知道這些是太后培養的暗衛，說謊的可能不大，身邊圍觀之人的目光像是針扎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鳳翡翠掏出一把扇子，輕輕抖開，若無其事地晃著。

  李昭顯的臉上仍然有掙扎之意，宋棠梨的手腳已然是冰冷的，仿若墜入冰窖一般，這明明是假的啊，她明明跟鳳翡翠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他要這般污衊自己。

  宋棠梨剛想開口解釋鳳翡翠又打斷了她。

  「謝大人也在呢，不若太子殿下問一問謝大人，我的話你不信，謝大人的話你總該信了吧。」

  聞此言，宋棠梨也把求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知道謝千重位高權重沒必要撒謊，她一定可以洗刷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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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千重抬起了眼，目光沉沉似高山壓過宋棠梨，那瞬間宋棠梨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被看穿了。

  李昭顯這才把目光投到一直不言語的謝千重身上，臉上帶著孤注一擲的求問。

  謝千重的目光又對上了廊下了宋棠雪，春風化雨一般平和，謝千重沒說話，只是冷著臉點了點頭。

  宋棠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不是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說話的聲音逐漸大起來，像是說給眾人聽，又仿佛是讓自己相信。

  可是沒有人再相信她了。

  就連平日裡最疼寵他的李昭顯也偏過了頭，嘴角繃著：「好了，待會兒再說。」

  看著周圍人避之不及的態度，宋棠梨驚恐萬分地扒著李昭顯，她不能失去李昭顯的喜歡。

  「難道你也不相信阿梨了嗎？」

  對上她淚濕的眼眶，李昭顯說不出重話，偏偏心裡又思緒翻飛，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宋棠梨心中恨啊，明明給成為眾矢之的是宋棠雪啊！為什麼最後會是這種局面。

  「你這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我是從未見過的，換了我，我也沒辦法相信你啊！」聽雨郡主終於有機會出自己憋在心頭的那口氣了。

  剛剛被宋棠梨一番牙尖嘴利的說辭給堵得說不上話，現在她也要讓她吃這個虧。

  「我看宋二小姐實在是饑渴，我是個好心腸的人，最見不得別人求而不得，不若我去央我母親送你幾個美男子？」

  「你若瞧不上，我也可以去金鑾殿錢尋那些御林軍，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定然是能滿足宋二小姐的。」

  聽雨郡主陰惻惻的看著宋棠梨，笑不及眼底：「宋二小姐覺得哪個好呀？」

  宋棠梨白著臉，指尖顫抖，無助地搖著頭重複著幾個字：「我沒有，我沒有啊……」

  人們的眼中寫著明晃晃的厭惡。

  李昭顯閉了閉眼瞼，用外衣護住了宋棠梨，一言不發地抱著人往外面走。

  聽雨郡主冷哼一聲望著他們的背影道：「宋二小姐可要好好考慮啊。」

  李昭顯腳步未曾停頓帶著人上了馬車，丟在了軟榻上，自己則一聲不響地坐到了另一邊，伸手按壓著微微作痛的太陽穴。

  宋棠梨哭得梨花帶雨，從衣服里冒出了腦袋，眼眶已經有著明顯的腫脹，李昭顯想觸碰的手指。

  宋棠梨期期艾艾地蹭過去，李昭顯沒有推開她，也沒如往常那般輕聲細語地安慰自己。

  感覺到那顆鮮活跳動的心臟慢慢變冷，宋棠梨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伸手撫上了李昭顯的額頭，兩隻涼薄的指尖相觸，李昭顯沉默著收回手，任由宋棠梨揉著自己的腦袋：「太子哥哥打小就有頭疼的毛病，阿梨這些年的手藝也見長了。」

  是啊，他們有十幾年的感情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小時候扮戲，都是阿梨當太子哥哥的妻子，太子哥哥還記得嗎？」

  「九歲的時候，太子哥哥就說要娶阿梨為妻，那天阿梨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著覺。」

  「日復一日地盼著這一天，結果姐姐回來來了，阿梨不求多的，只求能呆在太子哥哥身邊就好了。」

  宋棠梨輕聲喟嘆一聲，低眉順眼地看著李昭顯：「阿梨從來沒有做對不起太子哥哥的事情，太子哥哥一定要相信阿梨。」

  李昭顯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及，這個女孩他曾在心裡發誓要保護她一輩子的。

  額間的手指終於被攥住，熱意湧進心間，宋棠梨的心緩緩落下幾分。

  李昭顯細細抬手細細臨摹著宋棠梨的臉頰：「阿梨長大了。」

  腦海里不斷地回想著謝千重點下的頭，謝千重跟阿梨無冤無仇，他到底會不會撒謊呢？

  宋棠梨將臉頰往李昭顯的掌心蹭了蹭：「我知道太子哥哥最好了。」

  明明李昭顯的態度有所緩和了，但是宋棠梨的心莫名的又不安起來：「太子哥哥不會不管阿梨的，是嗎？」

  所有的事情一旦有了隔閡，還會完美如初嗎？李昭顯不知道，突然想到了冷傲的宋棠雪。

  沉沉吐出一口濁氣，李昭顯將宋棠梨擁在了懷裡，卻沒有回答，

  這邊隨著宋棠梨的離去，宴席也有些開不下去了，出了這檔子事，不管是真是假都讓人心裡膈應。

  鳳翡翠做主散去了這次宴席，大家三三兩兩的離去，唯有宋棠雪的身邊始終空空蕩蕩。

  春日的暖風輕輕拂過她的鬢髮，挑起她的髮絲與之嬉戲，宋棠雪就這麼垂眸站在廊下。

  像是與旁人互不相干。

  聽雨郡主走到了鳳翡翠的前面詢問：「謝大人是否要一同離去？」

  謝千重收回不知落在何處的目光：「不必了，我同風公子還有事相商。」

  迅速接收信號的鳳翡翠：「是啊，我找謝大人還有事呢。」

  聽雨郡主掩下眼中的失望離去了。

  等到庭院裡的人都散去了，鳳翡翠的眼神在庭院另外兩人身上流轉。

  宋棠雪率先走過來，視線黏在謝千重的身上，停在了謝千重的身前，瑩瑩的目光墜落著春日，一眼就要將人溺斃其中。

  「這次又要感謝謝大人了，要不是謝大人我可有大麻煩了。」宋棠雪的聲音輕柔，雋著春風，掠過了一片名為謝千重的貧瘠土地，帶著無數的種子，迅速地落地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