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又做錯位置

  宋棠雪可不管這些，出了大門，自顧自上了停在門口的宋家轎子。

  舒舒服服占了位置，拿著小茶點吃了起來，她還沒吃早飯呢。

  宋母扶著宋棠梨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副樣子，嫌棄地看她一眼，宋棠雪輕輕將包著糕點吃的帕子放下。

  「阿梨是不是又做錯了位置？」宋棠雪呷了一口茶，壓下嘴裡的甜膩味道，眼神輕飄飄的看向剛剛落座的宋棠梨。

  宋棠梨看向她，紅潤的眼眶再次滴落淚水。

  

  這人是水做的嗎，這麼能哭，宋棠雪心裡吐槽：「我是太子妃，母親是我生母，你跟我們可沒有關係哦，妹妹下車吧。」

  宋棠梨攥緊了拳頭，小心翼翼抬眸，期冀地看著宋母，宋母臉色亦是鐵青：「宋棠雪，你別太過分了！」

  宋棠雪放下茶盞，緩緩地道：「這就算過分了嗎？」

  最後宋棠梨還是下了轎子，邁著小步跟在轎子後面，海棠慢悠悠站在她旁邊。

  宋棠雪掀起轎簾看著她額間的汗珠：「轎夫快一些，一日未歸，我歸心似箭呢。」

  宋棠梨臉色發白，咬牙跟上，儀態多少有些狼狽。

  李昭顯正要去尋禮部侍郎議事，遠遠地就瞧見了宋棠梨狼狽地跟著轎子，伸手攔停了轎子。

  轎夫們行禮的聲音驚動了轎子裡的二人，宋母和宋棠雪下了轎子。

  宋棠雪虛虛行一禮，宋棠梨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紅著眼眶看著李昭顯，李昭顯心疼地伸手擦拭她眼中的淚水：「阿梨，你受苦了。」

  轉而怒目而視看向宋棠雪：「你怎會如此蛇蠍心腸，做出這等欺負你妹妹的事情？」

  宋棠梨搖搖頭，眼淚墜落得愈發洶湧：「不怪姐姐，都是我惹姐姐生氣了……」

  宋棠雪的眼中露出幾絲譏諷：「難道讓一個養女同嫡女坐一起嗎？你去問問那個家族會這樣做？嫡女就是嫡女，庶妹就是庶妹，更何況她只是一個養女了。」

  「太子殿下還是莫要讓人抓住把柄在殿前參一本了。」宋棠雪一番話讓李昭顯無言以對。

  宋棠梨的一口銀牙差點咬碎，粉色的繡帕攪緊，淚眼婆娑地望向李昭顯。

  辭別了李昭顯，一行人回了宋家，宋老夫人站在門口迎接，笑眯眯地拉著宋棠雪的手：「棠雪昨日受苦了，是祖母沒有思慮周全。」

  一行人緩緩往內里走去，坐下來的時候，宋棠梨臉頰已經浸出薄汗，微微喘著粗氣，一連喝了幾盞茶水。

  「祖母，我回來這兒住得不舒服，我也不想住。」宋棠雪沒有碰桌上的吃食，那幾塊糕點膩到她了。

  那是宋棠梨喜歡的味道，不是她喜歡的。

  宋老夫人慈眉善目地揮揮手：「那些都不是事，棠雪想住哪兒，祖母給你安排。」

  「我要住金玉苑。」宋棠雪等的就是宋老夫人這句話。

  宋棠梨的眼淚又要忍不住了，那是她住了十幾年的院子。

  「祖母不可以嗎？」看宋老夫人猶豫，宋棠雪又道：「金玉苑這種院子都是給府里的的大主子們的，一個養女染指這麼多年，真不怕彈劾到陛下面前嗎？」

  金玉苑是除了老夫人院子和宋府宋母住所外最華麗大方的院落，就是宋家老大老二的院落都要差上一些。

  「當然可以，棠雪想要的，祖母自然是會答應。」老夫人想到待會兒的話還是答應了。

  宋棠梨的身子狠狠顫動了一下，宋母不敢忤逆老夫人的意思，心疼地拍了拍她。

  「金玉苑太大了，我住著空蕩蕩的，還是比較喜歡梅苑，不如祖母一併把梅苑給我吧，金玉苑正好可以拿來放帳本，畢竟這手裡的產業太多，有些都放不下了。」宋棠雪欣賞著宋棠梨屈辱的表情。

  這才哪兒到哪兒呀，我親愛的妹妹。

  老夫人一口應了下來，說道產業手裡的佛珠轉了一圈：「棠雪啊，你看你這回來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仇恨過了夜也就翻過去了。」

  「宋家總不會害了你去，你叔伯也一直幫襯著宋家，現在宋家困哪，棠雪是個孝順孩子，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呢？」

  老夫人手掌落在宋棠雪的手上，溫熱的佛珠隔開了兩人本密切的接觸。

  宋棠雪看向老夫人：「實在是之前的虧空太大了，幾位叔伯還未填上這窟窿，外面商鋪的資金流轉都有問題了，若是拿不出錢來，這些商鋪都要關門大吉了。」

  關門意味著她們的收入大大縮減，這是老夫人不願意見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最後老夫人也沒從宋棠雪身上咬下一分錢來，去梅苑的路上，宋棠雪路過了金玉苑的門口，正好碰上了往外搬東西的宋棠梨。

  「都手腳麻利一點，別磕到碰到了。」宋棠梨有些煩躁地踢著小石子。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地對望了一眼，宋棠雪覺得沒意思回了梅苑裡。

  「海棠，你把店鋪的帳本都拿來。」

  海棠應了聲，很快拿了過來，宋棠雪翻了幾頁，重重合上了本子，冷下了臉：「看來還是有人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啊。」

  「走，我們去看看。」

  宋棠雪眼神凜冽，拿上帳本出了宋府。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販夫走卒在街道兩旁吆喝，春日的陽光懶洋洋地灑落，為這繁華的京都街頭染上了點點菸火氣。

  還未走到店鋪，一個熟悉的馬夫低首攔住了宋棠雪：「宋大小姐，我家大人有請。」

  宋棠雪的腳步停了下來，跟著進了一旁的小巷，巷子裡停著昨日的青色馬車。

  宋棠雪掀開車簾上去，海棠自覺地坐到了車夫身邊，鞭子一甩，馬車這次穩穩起步。

  隨著車簾的掀起，外面的陽光鋪天蓋地地湧進來，貼在宋棠雪的身上，謝千重倒茶的手微微一頓，茶香四溢，充斥著小小天地。

  「謝大人，許久未見。」宋棠雪尋了位置坐下。

  「昨日才見過。」謝千重手裡的茶盞推到了她面前。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宋棠雪的尾音像是帶著鉤子。

  謝千重冷了眼眸：「太子妃自重。」

  「自重，我又沒說什麼。」宋棠雪重複了兩個字。

  謝千重啞然，挑開了話頭：「有人在大量的收購硝石，宋大小姐可別忘了跟我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