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公子世無雙

  蘇雲笙將她的神情變化看得清清楚楚，冷聲斥道，「徐嬤嬤，那三個殺手都已經被本郡主拿下了，他們親口承認是你要謀害太后，你還有何話要說？」

  蘇雲笙的話剛剛落音，就見兩個殺手被綁成粽子一樣扔在了正殿。

  徐嬤嬤一看情形不對，那昏暗腐朽的眸子眯了起來，手一揚，幾根銀針朝著那兩個殺手飛去。

  而一直等著徐嬤嬤的蘇雲笙，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衣袖翻飛，在銀針即將刺向殺手的那一刻，盡數接了下來。

  然後，在徐嬤嬤再次準備動手之際，她抓住了她的手腕冷聲質問，「徐嬤嬤，你這麼急著殺人滅口，還說不是心虛？」

  徐嬤嬤自知自己已經敗露，臉上掛著冰冷而瘋狂的笑，「哈哈哈，就算你知道他們是我派的又怎麼樣？太后已經死了，我大仇得報，我的喜兒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聽徐嬤嬤提到喜兒二字，在場的皇后和夏帝不約而同的眉心挑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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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得知太后出事，先沉不住氣的怒道，「徐嬤嬤，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徐喜可是病死的，和姑母有何干係？姑母這一生待你不薄，你竟然因為一時昏了頭對她下毒，實在是罪該萬死！」

  皇后的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徐嬤嬤的怒意。

  她面露猙獰的瞪著皇后，獰笑道，「待我不薄？自從進入司徒家，我為司徒家做牛做馬，無怨無悔。可我得到了什麼？我和沅哥情投意合，本來太后說好只要我替她辦好最後一件事就放我出宮的。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出宮，沅哥就被亂馬踩踏而死。我腹中的孩兒，就這麼成了遺腹子。這也就罷了，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連我的喜兒，也是被那個老毒婦給害死的！」

  說到這裡，徐嬤嬤已經幾乎處於瘋癲狀態。

  她怒瞪著那些穿著光鮮的皇室，眼裡流出了渾濁的眼淚，也不知道是為了她去世的丈夫和孩子，還是為了自己悲慘的命運。

  「你們都是高高在上的貴人，你們的命是命，我喜兒的命就不是命嗎？當年那件事明明就是太后做的，憑什麼讓我的喜兒償命？那個老毒婦該死，你們也該死！」說著，徐嬤嬤就朝著她身邊的皇后撲去。

  黝黑的指甲泛著奇怪的光澤，蘇雲笙心下一咯噔。

  那指甲上有毒！

  皇后顯然也察覺了徐嬤嬤想要和她拼命，在徐嬤嬤撲向她的時候，眼底閃過驚慌，本能一把將站在她身邊的蘇雲笙往徐嬤嬤懷裡推去。

  得虧了蘇雲笙早有防備，在徐嬤嬤揚起手的那一刻，身形敏捷的避開了她的襲擊。

  而後，趁著徐嬤嬤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她拿出的飛鏢已經抵在了徐嬤嬤的脖子上。

  「別動，否則別怪我手滑！」蘇雲笙低聲警告。

  與此同時，正殿外幾個御前侍衛也聽到了動靜，團團將徐嬤嬤包圍住。

  徐嬤嬤自知自己大勢已去，也不掙扎了，她很是猖狂的笑道，「就算你殺了我又能怎麼樣？那個老毒婦已經死了！用我這條賤命換她那尊貴的命，我值了！」

  可接下來，蘇雲笙的一句話，卻讓她的笑容僵著了臉上。

  蘇雲笙開口道，「不好意思，太后體內的毒已經被我解了。她不僅沒死，而且現在身體還很好，活到一百歲沒有問題！」

  蘇雲笙話剛落音，太后從正殿外走了進來！

  看到太后雍容華貴的出現，絲毫不像中了劇毒的樣子。

  徐嬤嬤一怔，面色有些僵硬的囁嚅道：「不可能，那毒可是西域的蛇蠍美人，怎麼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被人解了？我不信……」

  太后走到徐嬤嬤面前，臉色陰沉，「徐嬤嬤，本宮一直以來將你視為親信，沒想到你卻為了兩個賣國賊想要哀家的命！當真是讓哀家心寒！」

  徐嬤嬤神色一變，「什麼賣國賊，你休要污衊沅哥和喜兒！」

  蘇雲笙聽到兩人的對話，眉頭皺了皺。看樣子，當年的事情裡面隱情還挺多。

  都說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這種宮闈秘事，她是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她此時被夾在太后和徐嬤嬤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愚蠢，你可知你的沅哥的真實身份？他西域的巫師，接近你，不過是為了得到更多咱們元夏朝的機密而已。而你的喜兒，更是通敵賣國，泄露了皇帝行蹤讓皇帝命懸一線。要不是皇帝聖明，看在你救過先帝，侍奉我多年的份上，當年你和你們徐家早就給那兩父子陪葬了！」

  太后越說越激動，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徐嬤嬤震驚的抬起頭，似乎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和孩兒會做出這種事。

  記憶回到很多年前，她無意看到過一次沅哥的一封信。

  那信中的文字，似乎確實是西域的文字。

  還有，喜兒臨死前說的那番話，他說皇帝害死了他的父親，讓他們母子仰人鼻息，他該死！

  越想，徐嬤嬤的心越是動搖。

  她怨恨得看向太后，咬牙道，「不……我不相信他們會這麼做。一定是你，是你怕我出宮後把你曾經做過的那些齷蹉事情流露出去，所以才想方設法的要除掉沅哥和喜兒。」

  太后眸光一閃，卻很快恢復了冷靜，回道，「休要胡言亂語，本宮從未做過什麼對不起元夏朝，對不起先帝的事情。更何況，若是本宮真的心虛，只需找個罪責將你處置了就行，何必繞個大彎子，除掉你的丈夫和兒子？

  徐嬤嬤聞言沉默了，她大半輩子的時光都陪在了太后身邊，前半生對太后忠心耿耿任勞任怨，甚至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後半生活在仇恨中，沒日沒夜的被怨恨和隱忍撕扯，好不容易大仇得報。

  卻得知這一切都是錯的！

  她的兒子和丈夫都該死，她沒有資格替他們報仇！

  這個真相，如同晴天霹靂，將她本就垂垂老矣的身體，和心擊得粉碎。

  罷了罷了，不管真相如何，她自知自己死罪難逃，與其任人宰割，不如自己做個了結。

  蘇雲笙見徐嬤嬤面露幾分決然，心道不好。

  她剛要出手阻止徐嬤嬤自盡，卻見徐嬤嬤已經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吐出了一口鮮血後轟然倒地。

  蘇雲笙快步上前，想要替她把脈，卻見徐嬤嬤抓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

  「不用費心思了，我服用的是絕命散。」

  絕命散，藥如其名毒性極強，這種毒一旦服用，基本上不可能再救了。

  蘇雲笙垂眸，她有些想不通，既然徐嬤嬤有這麼性裂的毒，卻選擇了用蛇蠍美人那種慢性毒藥？

  不等她開口問，一道嘶啞難聽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朵響起，「殺手不是我派的，要小心，這宮裡有人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