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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演戲

2024-09-20 13:51:45 作者: 一語希音

  謝氏從屋裡出來,想是宋若芙囑咐她出來相勸宋書安,莫要怨懟殷煜珩,畢竟此事與他無關。

  「夫君快快鬆手,你一個讀書人,怎能對殷將軍拳腳相向,芙兒吃了護心丹,已經沒有大礙了,你快鬆手吧!」

  宋書安確實是關心則亂,聽到宋若芙沒事,才想起來自己薅的是誰的衣領,他可是在沙場上可以以一敵百的殷煜珩,他若是較真了,一掄胳膊自己就得飛出去,怎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吹鬍子瞪眼。

  

  鬆了手上的力氣,宋書安借著謝氏下了台階,只是嘴上卻不肯罷休,轉過身,剛想對殷逸行發難,卻見他抱手作揖,深鞠躬賠禮。

  「宋大人息怒,都是在下未能約束好內子,誤傷了嫂嫂,晚生給您賠不是,回去便家法管教與她,嚴懲不貸……」

  宋書安是讀書人,越是墨守成規地知書達理,越是不好多加斥責,人家都這樣賠罪了,自己只好偃旗息鼓,若是像個婦人一般計較確實有辱斯文。

  殷煜珩冷冷睨了他一眼,眸中閃過一絲鄙夷,讀書人的繁文縟節在他那裡一文不值,正是他這般周全禮數,才讓虞清蓮鑽了空子,為難宋若芙。

  只不過殷煜珩不在乎這些,他答應過宋書安給宋若芙一世安穩,人便不能在他將軍府里出事。

  繞過宋書安,殷煜珩大步走到親弟殷逸行面前,待他直起身,對上的竟是一雙冰冷深淒的眸子。

  「我曾當著弟妹的面跟麗嬤嬤說過,母親過世後,她來黛瀾軒伺候,弟妹這般傷心,幾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殷逸行背後一涼,驚出一身虛汗,面對從小籠罩在自己頭頂的威壓,他對殷煜珩的忌憚如同夢魘一般揮之不去。

  就算他此刻想鎮定自若,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抖個不停,實在是擔心今日之事便就惹了殷煜珩在意,那演了多年的兄友弟恭怕是要毀於一旦。

  「兄長……虞清蓮或是失了中饋心生怨懟,你也知道,逸行也並不願房中是這麼個人……」

  殷逸行弓著背,委屈得像個孩子,身旁柳氏也是一副蒙冤之姿,連聲懇求殷煜珩不要遷怒無辜之人。

  「大少爺息怒,今日府上人多事忙,夫人新喪,大家心情都不痛快,忙中出錯也是難免,行兒絕不會是故意要害自己的長嫂,他回去會管教清蓮的,算姨娘求你了,還不行嘛……」

  柳氏說著就要下跪,殷逸行跟著聲淚俱下,「姨娘,都是行兒無能,你大病初癒,地上寒,要跪也是行兒給兄長跪下……」

  宋書安不耐地合了合眼,謝氏偏過眸子也不願見這樣的場景,仿佛是他們宋家人欺負了這對母子。

  殷煜珩看著跪在地上的殷逸行母子,臉上划過一抹涼意,俯下身,湊到殷逸行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今日,不追究你縱妻傷人,只因為你姓殷!」

  殷逸行瞳孔驟然一縮,驚懼幽恐地看向他,這句話似有深意,仿佛並不只是為了宋若芙,不禁心虛地吞咽了喉結。

  母親離世,聞溪失蹤,殷煜珩的周身都是讓人難以靠近的陰冷戾氣,他說的每個字仿佛都透著殺意。殷逸行明白,自己還遠遠不是他的對手,隱忍蟄伏是唯一的生路,這便恭順地垂下了雙眼,泄了挺直背脊的力氣。

  殷煜珩這才慢慢直起身,微微側了目,擲地有聲地說道,「本將軍當著所有人的面最後再說一次!鎮北將軍府上下,全部交由主母宋若芙打理,若是有人不服,去帳房領了銀子滾蛋!若是覺得這個家不舒服,本將軍也不介意早早地把家分了,省得有人成日地來將軍夫人面前生事!」

  宋書安夫婦對視了一眼,有些話,文縐縐的確實說出來沒有威懾,還是行武之人乾脆利落,他們還真是頭一次覺得殷煜珩說的話受用。

  屋內,宋若芙靠在軟枕上,方才殷煜珩霸氣之詞也是聽得一清二楚,湘竹更是像憋了好久的委屈得以伸張了,又是哭又是笑的。

  殷煜珩大丈夫真英雄,雖說他心裡可能永遠都不會給自己留什麼位置,可宋若芙並沒有看錯他的為人,信守承諾敢於擔當,沒有枉費她不畏重重困阻也要嫁給他。

  宋若芙遞了絲帕給湘竹,「好了,你這丫頭,怎麼這般容易落淚,你既然知道是我讓你去尋將軍的,便也該知道,我沒有真的犯了心疾。」

  湘竹接過絲帕,邊擦淚邊小心查看屋外,她聲音很小,怯幽幽地說道,「奴婢哪裡敢輕易妄斷主子是裝的還是真的心口疼,您方才那樣子可嚇人了,誰見了都會覺得要命……」

  「我坐在木輪車上二十年,哪就這般容易被推晃下來,只是今日不演這麼一遭,兄長可聽不到將軍那番說話,便也不會安心。這將軍府的主母不好當,辛苦湘竹你陪我用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倆了。」

  湘竹聞言,立刻俯身跪到榻邊,「主子又說這樣的話,奴婢的命都是主子的,只要是為主子好,奴婢什麼都願意做!」

  宋若芙輕撫了湘竹的小臉,淡淡勾唇,「行了,起來吧,去跟兄長說,我如今已經是這將軍府的人了,有將軍護著,不必憂心,勸他們回吧。」

  湘竹領命出來,見殷逸行扶著柳氏灰溜溜地離開了黛瀾軒,她脊背都硬氣了不少。

  將宋若芙交代的話當著殷煜珩的面轉述,宋書安點了點頭,雖仍舊不舍,卻因殷煜珩今日的決斷更放心些。

  他來到殷煜珩身前,板著臉說道,「殷將軍,今日本來弔唁先慈,卻不曾想眼見芙兒受欺,還望你此後能固守承諾,可得有始有終啊!」

  殷煜珩微微傾了上身,垂眸以表恭敬,「湘竹,替我送舅哥舅嫂。」

  待人出了黛瀾軒的院門,殷煜珩眼眸一轉,又返回宋若芙屋中。

  看見她氣色稍微好些,殷煜珩便也不據著,坐到椅子上,開口道,「你身子需格外仔細,日後我若不在府中,再遇到這般情況,先避其鋒芒,待我回來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宋若芙輕聲應道,「多謝將軍照拂,今日將軍已經替若芙立威,日後想是也不會有人有這般大的膽子來挑釁。」

  話音落地,屋內驟然安靜一片,殷煜珩只覺周身的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你今日早點歇下吧,我去為母親守靈。」

  「將軍……」

  宋若芙還有話要說,卻只見殷煜珩的背影一閃而逝,只能落寞地用雙臂環住自己。

  比起假意從木輪車上摔下來,被他抱著這一路才險些讓她犯了心疾,宋若芙的眸中化開一抹期望,明知是奢求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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