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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清白

2024-09-20 13:47:01 作者: 一語希音

  殷煜珩在老太君屋外等了片刻,阿黎才扶著聞溪從裡面出來,一見他,阿黎鬼精靈地撒開了手,福一見禮,隨後就不知溜到哪裡躲懶去了。

  聞溪心緒不安,想著自己謀劃的事情,最終還是會辜負老太君的一番心意,所以一直緊鎖著眉心。

  明月皎皎,殷煜珩伸出手掌,等著聞溪把自己的小手放上來,可卻看見她一雙眼不明深意地看著自己。

  「今日母親不在,還有誰為難與你?」

  「不是為難,是將軍一家待奴婢都很好……」

  殷煜珩鬆了口氣,靠前一步,垂著臉寵溺地看著聞溪,「祖母又賞東西了?賞你就收著。」

  說話間,已經用自己的大氅把人裹進懷中,殷煜珩不穿甲冑的時候,懷抱是寬廣舒適的,聞溪擰眉,小聲道,「這樣不好,奴婢……奴婢會越來越貪心的……」

  殷煜珩笑了,「本將軍准了。」

  聞溪:「……將軍說什麼准了?」

  

  「本將軍准你貪心,只不過,只能對我貪心,莫要打旁人的主意!」

  聞溪仰起頭,柔柔的看著殷煜珩,內心糾結,已經來不及了,她從一開始就打算借著殷煜珩的肩膀爬太子的床榻,可眼下他卻這樣溫柔。

  她的鼻息輕輕呼在殷煜珩的脖頸,一陣陣酥麻拱得他心中一團火越燒越旺,喉結游移,慾念深沉。

  察覺他的異樣,聞溪慌忙道,「將軍方才也喝了不少,可要用解酒湯?奴婢這就去……」

  「無妨,陪我去前院,我自有辦法散解酒氣。」

  殷煜珩拉著聞溪往回走,她有些慌亂,還以為又逃不過一番折騰,誰知殷煜珩回到前院,命人搬了椅子炭爐給聞溪,還將自己的大氅墊在她身下,自己跑到院中舞劍去了。

  聞溪從未見過他用劍,一雙眼好奇地隨著人翻騰飛舞,嘖嘖稱讚。

  殷煜珩雙眸深邃,眼觀手、手觀劍、劍觀心,時而行雲流水游龍戲鳳,時而劍光疾起如風雷閃電,步伐輕靈身形飄灑,倒不知是舞劍之人醉了,還是在旁觀賞的看入了迷。

  聞溪不曾見過他這樣的一面,殷煜珩執刀時殺氣凜凜,從未感受過這般恣意愉悅,方恍然大悟,原來他並不愛使刀。

  九九八十一式之後,殷煜珩的額前微微氤出些汗珠,心中躁動也隨之散盡,他這才收了劍,向聞溪走去,四目相對之際,阿黎突然慌張地跑回來,像是見了鬼一般六神無主。

  聞溪剛要詢問發生何事,正院便傳來了喧鬧之聲,說是碧雲閣出事了。

  原本早該靜下來的將軍府,各院又掌起了燈,府上眾人聽說出事了,紛紛聚到碧雲閣,就連稱病的虞氏也被麗嬤嬤扶著趕了過來。

  柳氏攙扶著老太君,第一個進了殷逸行的屋子,只見他一臉酒氣伴著驚恐,衣衫不整癱坐在地,榻上竟是哭得悽慘破碎的虞清蓮。

  虞氏隨後進來,看見虞清蓮青絲散亂只著肚兜,屋內凌亂透著股讓人臉紅的氣息,驚得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柳氏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也是腳下一軟,摔坐在一旁,她謹小慎微二十載,恐全在今夜付之一炬了。

  -

  齊心堂前廳,所有人列座,只有殷逸行跪在堂下,虞清蓮被錦歌扶著站在一邊,哭得是幾近氣絕。

  麗嬤嬤和兩個粗使婆子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虞氏抬到椅子上,聞溪找來了清涼薄荷膏抹在虞氏鼻下,人很快便甦醒了過來。

  殷煜珩面上肅著,倒不是在意這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計較這一晚大好的氣氛給攪和了。

  老太君擰著眉,半眯著眼睛坐在堂上,柳氏眼眶泛紅,手攥拳頂在胸口,仿佛隨時都會嘔出一口血來。

  這誰看著都是殷逸行酒後亂性,府上人人都知曉,虞清蓮是虞氏安排給殷煜珩的妾,他這是亂了綱常,殷家百年名門,出了這等醜事,可不得了。

  殷逸行此刻徹底酒醒,一雙眼圓睜著,渾身顫抖。聞溪退到殷煜珩身後,卻發現阿黎瑟縮著神情依舊不妥。

  虞氏終於攢了力氣開口,「你!你幹的好事!」

  聞言,柳氏慌忙跪到殷逸行身邊,護住兒子哭求道,「夫人息怒!二少爺一時糊塗,是妾身沒有看顧好他,讓他多飲了幾杯,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夫人要罰就罰妾身吧……」

  虞氏扶著額,強撐著站起身,指向二人的手還抖得厲害。

  「罰你有什麼用?我母家就這麼一個閨女,還讓他一個庶子給壞了清白,你拿什麼賠?賤人生賤種,我還以為你這麼多年,謹守本分是個知道尊卑分寸的,合著在這兒等著與珩兒相爭,爭不過就明搶是嗎?侯爺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

  聞溪蹙眉,她知道殷逸行品行,沒有人比他更知理達意,聖賢書讀了多年,絕不會犯這等大錯,不禁心存疑慮。

  無獨有偶,殷煜珩也不信殷逸行奪了虞清蓮清白,方才人明明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哪有力氣人道。

  「母親……我、我沒、沒有。」殷逸行毫無底氣地辯解了一句,反倒更加激怒了虞氏。

  「別喊我母親,我沒生過你這樣的浪蕩子,明知自己酒量淺,為何一杯接一杯地喝?不就是酒壯慫人膽嗎?說,是不是早就覬覦清蓮,她、她可是你兄長的人啊!你怎麼敢!咳咳……」

  虞氏實在氣得頭昏腦漲站不住腳,又一口氣頂住肺管子,猛咳著坐回椅子。

  聞溪趁機以倒茶為藉口,帶著阿黎退了出去。

  「阿黎,你為何如此慌張,可是看見了什麼?」

  「姑娘……這閒事咱管不得,咱回前院吧……」

  聞溪這下更確信阿黎知道內情,便抓住她手腕追問,「阿黎,我們又無過錯,為何要躲?你再不說,我拉你到堂前跟老太君說去。」

  阿黎連連擺手道,「不不……方才見少爺跟姑娘情好,阿黎就抄了另一條路回前院,誰知看見……」

  原來阿黎撞見了殷逸行跟虞清蓮摟抱著回到碧雲閣,好奇地跟了幾步,卻聽見殷逸行口中喃喃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聞溪溪不知……聞溪~」

  這下聞溪才知道阿黎為何如此避諱,殷逸行就算真的酒後強要了虞清蓮也就罷了,合著他心裡是真的一直惦記著自己。

  可阿黎所見能證明殷逸行對虞清蓮無意,且是她主動把人扶回的碧雲閣,這便能揭穿虞清蓮的醉心算計的一面,可深究下來,殷逸行心慕聞溪的事情也定然會被殷煜珩知道。

  就算阿黎只說遠遠看見,不曾聽見,那虞清蓮逼急了,恐也會爆出此事拉自己和殷逸行墊背,更會順勢以此扣她一個紅顏禍水的罪名。

  只是這一世,虞清蓮的招式來得這麼早,聞溪不知她急什麼。明明上一世,她一直都很隱忍,直到自己被定下送入宮時,才知她手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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