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師，我們以前見過嗎？

  聽著裴宣不緊不慢遠離的腳步聲，沐琉星則想著書中的劇情若有所思。書中不僅提過裴宣的愛而不得，還有他的手段同樣陰損狠辣。

  但她還來不及抓住那抹驟然划過的思緒。

  而秦清也帶著沐琉星走進禪房。

  屋子裡，慧忍大師正在沏茶。

  清亮的茶水往茶盞傾落，正在等著它的客人到來。

  秦清已經落座，那杯茶正是為她而沏。

  而沐琉星面前則是放著一杯溫開水。

  「慧忍大師，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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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見到慧忍大師，還是在琉星滿月的時候。當初把琉星抱來探望爺爺，恰好遇到慧忍大師正與爺爺在禪房品茗。

  那時慧忍大師看到沐琉星時。

  就說她將來會有奇遇。

  究竟是有何奇遇，倒是沒有細說。

  難不成是發燒後透露的那些「天機」？

  無論如何，秦清只想確定一點，那就是琉星提到的「死」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些「先知」，會不會對她的身體有影響？

  秦清每每想到這裡，心臟就有一種窒息般的疼痛，仿佛「死亡」曾經發生過。

  慧忍大師笑得如彌勒，慈眉善目。

  他正慈愛地看著沐琉星。

  「她就是那時的小女娃吧？」

  秦清：「沒想到大師還記得。」

  看來沒有來錯，慧忍大師果然知道。

  就在秦清猶豫著繼續問的時候，剛才的小和尚敲門進來了。他對秦清說：「沐老施主讓我把小施主帶到他的禪房。」

  原來是沐榮泰要見曾孫女。

  那當然不能攔著。

  雖然沐琉星對慧忍大師也很好奇，此時卻拿太爺爺的手短。脖子戴著的瓔珞墜得很，把她那點點小心思都墜沒了。

  她軟軟的對秦清問道：「媽媽，如果太爺爺又想送我禮物的話，該怎麼辦？」

  【我不想收，但你可以勸勸我！】

  秦清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小腦門。

  「見好就收。」

  一語雙關。

  好的吧。

  她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

  等小和尚帶著沐琉星走後。

  秦清才有些慌亂的差點把茶盞打翻，一向清冷淡然的她，少有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

  「慧忍大師，琉星說她會死！」

  「琉星在何時、何地提起過？」

  「她高燒後，還沒送去醫院的時候！」

  連醫生都不能斷定的事。

  她卻早有預判！

  慧忍大師垂目思索片刻才道：「她的死劫經已過去，但施主的危機依然在。記得我曾與沐老施主說過，他應該有提醒你。」

  「爺爺的確有提醒，還說琉星會助我。」

  「令千金的氣運極旺，莫要為此驚慌。」

  「那她說的『死』已經是過去式了？」

  「是的，阿彌陀佛。」

  秦清總算放下一半的心思。

  慧忍見她為此而殫精竭慮，心中不忍，於是點撥道：「吉人自有天相，過去奇遇成就現在的她，還望施主既來之則安之。」

  「只要於她的身體無礙，我就安心。」

  「放心，小施主的身體好得很。」

  「其實還有一件事……」

  秦清其實能聽出慧忍大師剛才的暗示。

  可是她還是想要問清楚：「感覺琉星的心智似乎過於早熟，是不是與她的奇遇有關？她……的確還是我女兒琉星？」

  慧忍大師看出她眼中的掙扎。

  雖然忐忑問話，其實心中早就認定。

  此時答案已經不再重要。

  「一直是她。」

  不過慧忍大師還是如實告知。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秦清聽到後，釋然地笑笑，她只是想知道女兒是否真的一切安好。

  「謝謝慧忍大師今日為我指點迷津。」說完，她深深地彎身行禮，「之前還會被她提到的事驚詫到，還好大多事都有驚無險。」

  「呵呵，看來比起我啊，琉星更能為你們指點迷津。」

  你們？

  大概是琉星指點張書瑜報警尋人吧。

  秦清點頭，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

  「這段日子總能逢凶化吉，但……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就怕會給琉星帶來災厄，那所謂的奇遇和氣運，我寧願不要。」

  秦清徐徐把上午的事說了出來。

  「發燒後，還經歷劫持，以後怕是……」

  慧忍大師指尖點過茶水，在桌面畫出一個圓，「愛之深則為之計深遠，你是如此，那她定也如此。你說通過沐琉星趨吉避凶非你所願，但卻是她的心甘情願。」

  秦清怔住。

  以前朦朦朧朧的意識開始破土而出。

  琉星……究竟經歷過什麼？

  慧忍大師點到即止，眉眼帶著溫和的笑意，「因果循環，奇遇和機遇都是必然。」

  「而且她不僅能逆轉沐家逐漸頹唐的氣數，還會拯救那可憐孩子。那孩子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他的媽媽季女士，更是塵世難得的善心人，卻都難逃命運坎坷。兩個孩子的命運本不該如此，而且他們的緣分匪淺，卻受到外力影響一死一傷。」

  秦清想到季安然絕望的眼神。

  本該緣分匪淺的是指？

  賀珣和琉星？

  「至於早死的命格，她已然有能力破解。」慧忍大師拿起茶盞抿了口，再繼續說：「你無需過分憂心。」

  說完，慧忍大師把空間留給秦清。

  秦清定定地看著茶盞。

  只見茶湯中正一圈圈泛起漣漪。

  ……

  慧忍大師走出屋，緩緩在走廊踱步。

  十步，九步，八步過後……

  他就笑眯眯地把「蹬蹬瞪」走來的沐琉星捉住了。

  【我還什麼都沒有聽到呢！】

  沐琉星止步。

  她疑惑地看著德高望重的慧忍大師。

  「大師，我們以前見過嗎？」童言無忌，她乾脆直接問了。

  惠忍大師點了點頭。

  他笑著說：「當時你才剛滿月。」

  沐琉星遲疑地「嗯」了一聲，那當然不是滿月時，原主滿月和她有什麼關係？但她就是對慧忍有說不出的熟悉感，甚至還覺得親切。

  真奇怪。

  「我的媽媽呢？」

  慧忍大師指了指屋內，笑容慈祥，「秦施主在裡面，她在等你。」

  她一直在等你，等了很久很久。

  沐琉星繼續「蹬蹬瞪」地往屋內走去，只是在進屋前，手扶著門框，回頭看了眼。只見慧忍大師似乎早就知曉她會回頭，見此，還慈眉善目地向她擺擺手。

  他身後是日光萬丈，有些刺眼。

  沐琉星沉默地走進屋內。

  傍晚。

  兩人才向沐榮泰辭行後，離開慈安寺。

  凌晨三點。

  沐琉星做了噩夢，夢中光怪陸離。

  她竟然真的見到滿月時的原主！

  更離譜的是，夢中慧忍大師對剛滿月的嬰兒說了句：「出去玩，要認得回家的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