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京師

2024-09-20 12:35:52 作者: 折春一枝

  紀玄找遍了宣州城,也沒找到蹤跡,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次的綁架,恐怕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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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腦海中回想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有可能會綁架阿衡的人。

  他得罪的人裡面,最有權勢的要數三皇子。

  但是三皇子兩個月前已經一命歸西,三皇子當初的手下也樹倒猢猻散,早已經不成氣候了。

  不可能是三皇子派的人。

  在當初孟衡跳了藺河之後,三皇子也屢次派人刺殺紀玄,多虧了徐丘的幫助,紀玄這才能保住性命。

  後來三皇子動作頻頻,終於激怒了聖上,別山寺屯兵器的事情,聖上已經原諒三皇子一次了。

  所以這次查出來三皇子和西夏勾結,聖上沒有再心軟。

  皇帝即便再偏愛一個兒子,也容忍不了自己的兒子過早地覬覦自己的皇位。

  三皇子這些年身體愈發不好,知道自己最多能再活五年,終於忍不住勃勃野心,偷偷聯繫了西夏。

  三皇子欲與西夏裡應外合,謀求皇位,陛下震怒,本來要賜死三皇子,但是皇貴妃田氏求情,陛下饒了三皇子一命,該賜死為終身監禁。

  三皇子倒台以後,四皇子一黨狂喜。

  本來以為這太子之位是板上釘釘了,是四皇子的囊中之物,可誰知道,陛下卻仍然遲遲不立太子。

  四皇子疑心皇帝還是想要把太子之位留給最偏愛的三兒子。

  畢竟,即便三皇子被監禁,可皇貴妃田氏還是最得聖心。

  時間漸漸過去,有皇貴妃在皇帝耳邊吹枕邊風,陛下甚至對於三皇子終身監禁的處罰,心中似乎都有所鬆動。

  四皇子終於按捺不住了,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對,竟然親自去探望三皇子了。

  誰知道,三皇子還留了一手,在茶里下毒,和四皇子同歸於盡了。

  三皇子留的毒乃西域奇毒,二人當場斃命。

  太醫院的太醫來了的時候,二人屍體都涼了。

  紀玄被紀府趕出去以後,跟著徐丘去了京師,陰差陽錯竟找回了自己真正的親人。

  在京師,消息比臨安靈通得多。

  關於三皇子和四皇子這些破事,他不想聽,也都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如今聖上的兒子們,便只剩下了一個跛腳的且出生不堪、不被喜歡的大皇子。

  這未來的風雲如何變幻還未可知呢。

  ……

  如果不是他的仇人綁架了阿衡,那會是誰結下的仇怨?

  阿衡平日裡與人為善,又甚少出門,不至於招惹到這麼厲害的人物。

  他派出去那麼多人,至今連半點影子都沒找到,綁走阿衡的人,一定不容小覷。

  如果不是他的仇人,也不是阿衡的仇人,那會是誰引來的?

  紀玄腦子裡閃過什麼。

  他想起了那個來歷成謎、身邊卻有一大堆暗衛保護的小屁孩。

  是他引來的!

  紀玄立刻派人去查這個小屁孩的身份。

  那個叫做「小六」的小少年被家人接走了,說是家裡有親人快要不行了,臨終前想要見他最後一面。

  最重要的是,他去的方向是京師!

  京師貴人多如牛毛,有能力悄無聲息的,千里迢迢帶走阿衡進京的人,大有人在。

  那小屁孩身世一看就不簡單,身上指不定背負著什麼大麻煩,他的麻煩是他的事情,紀玄絕不允許這小孩連累了阿衡。

  紀玄留了一部分人在宣州繼續找,連夜帶著人,沿著去京師的路一路找過去了。

  ……

  京師,

  小六在婢女的伺候下,換了一身衣服,打扮得同京師那些世家公子沒有什麼分別。

  在特意安排下,小六第一次走進了巍峨宏偉、富麗堂皇的皇宮。

  他終於見到了自己的生母。

  她的確病得很嚴重,形容枯槁地躺在病床上,像具骷髏架子。

  她看見他來了,那灰暗的眼眸中才亮起一點光亮。

  她朝他伸出瘦得皮包骨頭的手,聲音沙啞,語調溫柔地喚他:「祁兒——」

  「你長這麼大了啊。」她溫柔慈愛地看著他,輕聲嘆道。

  她的眼中還有些掩藏不住的失落與愧疚。

  蕭祁張了張嘴,仿佛要張口說什麼,不知道為何,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蕭祁才是小六本來的名字。

  那個出生就夭折了的六皇子蕭祁。

  十四年前,

  正是皇貴妃田氏恩寵如日中天的時候,寧妃知道自己懷孕了的時候,沒有哪一日不是膽戰心驚度過的。

  尤其,當年好姐妹麗妃胎像明明一直很穩,可是卻懷孕難產,一屍兩命以後,寧妃更是害怕自己和腹中胎兒的結局。

  終於,她借著去皇家園林避暑的時候,買通太醫提前催生了腹中胎兒,然後又用死胎調包了她的孩子,派心腹將祁兒送出去,這才保下她們母子二人的命。

  「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是母妃沒用,保護不了你。」

  蕭祁垂下眼睫,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們雖然是血脈相連的親生母子,但是十幾年沒有見過面,一時間,蕭祁很難對這個血緣上的母親有什麼真切的感情。

  他也沒有辦法責怪她在他的成長中缺席那麼多年。

  他以前小的時候,有很多問題想要質問她。

  問她為什麼要生下他,卻又不管他?

  問她知不知道,他好多次差一點就要死了?

  可是到了這一刻,他忽然什麼也不想問了。

  她已然盡了最大的努力,想要讓他活著了。

  突然,屏風後傳來腳步聲。

  蕭祁抬頭,是一個雍容華貴、滿頭霜發的老婦人走了進來。

  對方沒說話,就站在原地,不遠不近的地方,靜靜地端詳著蕭祁。

  與其說是端詳,倒不如說是在審視他。

  蕭祁也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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