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官「娘娘」

  「那他們後來沒再見過一面嗎？」

  眼神中一絲黯然閃過，好奇使她的頭不自覺地向前伸。

  「砰砰！砰砰！」

  琥珀色的眼眸中倒影出閃亮的藍色瞳孔。

  曖昧的氣氛微醺著二人的心。

  笙臉頰微紅，他眼神向旁邊閃躲，手握拳放於唇上。

  「？！」

  

  慕芷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行為的不妥。

  「咳，抱歉……」，喃喃自語。

  「沒，沒事。」

  今天下午在京城的經歷，他已經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溝通。

  之後是幾秒鐘的沉寂。

  「唰唰唰——」，毛筆寫在紙上。

  「你可以教我你們人類的話嗎？」

  ......

  「這個字念『笙』。」

  「笙...笙。」

  ......

  ……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

  「哈～」

  慵懶的一個哈欠，打破了早上餐桌的靜寂。

  「芷妹妹，你最近怎麼黑眼圈這麼重了？」

  「啊？有嗎？沒有吧……」

  慕芷眼神閃躲，刻意避開這個話題。

  「我明明……」

  突然院子裡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六哥兒的話。

  三人向門外望去。

  「她又來幹什麼？」

  不知怎得，六哥兒在第一次見到杜鵑時，就對她有種說不出的討厭。

  「參加格格。」

  右胳膊上挎著一個竹籃子，籃子上蒙著布。

  恰恰相反，阿嬤但是對這姑娘歡喜的很。

  「上次阿嬤送我的那個荷包，皇后娘娘見了特別喜歡，直夸阿嬤手巧，縫的精細，這不嘛，特意讓我送了點絲線來，想著讓您再給縫個。」

  說「您」時，手指向阿嬤。

  她一邊嘴上說，手裡也不停的比劃著名。

  籃子上的布被撩開，裡面裝著的絲線各個柔韌有勁兒，線捆上扎著幾根繡花針。

  隨之，一陣濃烈的花香鋪面，甚至濃的有著刺鼻。

  「這絲線上怎麼會有這麼濃的香味？」

  慕芷下意識的捂了捂鼻子。

  「啊，這線是皇后當年帶來的嫁妝，一直在箱子裡和一大包香囊放著，時間長了難免也染上些味道嘛……」

  杜鵑笑著。

  然後她避過慕芷，向前走到阿嬤身邊，拉著她的手。

  六哥兒一個白眼翻過去。

  「皇后娘娘讓我跟你說，她想給宮裡的姐妹們一人送一個，這些銀子你拿著。」

  她掏出一袋碎銀塞到阿嬤手裡。

  阿嬤推脫她，表示不要錢。

  「我們不白拿你的，線和針我們給你準備，你只管繡就行。」

  杜鵑揚起的嘴角自她進來就沒落下過。

  阿嬤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最近的幾天她每天繡到很晚。

  ......

  御衣閣。

  「公子，我想要一匹藍色的布...」

  「等等！可是我先來的，要挑也是我先挑！」

  「喂！你問問大家，我可是大清早就擱這兒排隊了的！你可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

  兩個大媽在大街上吵了起來。

  「欸——」笙看著面前長長的隊伍，無奈地嘆了聲氣。

  「嚷嚷什麼！嚷嚷什麼！」

  掌柜的從屋內走出來。

  「笙啊，你先去裡屋等著吧，這裡就交給我們。」

  曾經的女紅們現在都不織布了，這店裡所有預售的布匹都是出自笙之手，而且每個星期就那麼幾匹，所以每天早上這御衣閣門前都排著長長的隊伍。

  笙在京城的名氣則是越來越大，所有官家的小姐沒人不知道這京城來了個長相帥氣，身材又好，織的布還價值千金的美男。

  那用法力織的布在這京城甚至都成了一種奢侈品，成了高貴身份的象徵。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到了上面的皇帝。

  「哦？什麼樣的布讓下面的人『吃』得這麼難看？朕有些好奇啊...」

  「回皇上，御衣閣上個月來了個黑髮碧眼的美男子，他能耐大著呢，織的布上面像是被施了法，就連在晚上看都還發著細閃呢，這京城的小姐們每天來咱們御衣閣就為了那幾匹布，同時也為了那幾眼姻緣。」

  掌柜的跪在地上，繪聲繪色地說著，描繪那黑髮碧眼的男子織出來的布，更是像天上賜下來的寶貝，高不可攀。

  「這麼好？怎麼朕的臣子們都用上了，朕卻......」

  他一臉邪笑，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嗒！」的一聲響。

  「皇...皇上恕罪！我這就...」

  「把那人給我叫到宮裡來。」

  「？」掌柜的楞了一下。

  「沒聽懂是嘛？」

  「聽...聽懂了！聽懂了！」

  「退下吧。」

  「是...」

  跪在地上的他站起，雙手作揖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快步走了。

  「小南子。」

  旁邊的竹簾後發出男人的嗓音。

  「皇上。」

  「去給我查查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黑髮碧眼』的美—男—子。」

  坐在龍椅上的那個男人單手支著頭，另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把玩著青花瓷茶杯，茶水在茶杯里打著轉兒。

  「嗻...」

  說罷，關南從側門出去了。

  剛走到門口，就與迎面而來的人撞上。

  關南眼眸底下，只看了一眼地面那人的腳，就知道了來的人是誰了。

  「參見皇貴妃。」

  「小南子一年不見，還是如此內斂啊...」雄厚的嗓音傳進關南的耳朵。

  他抬起頭，眼神向上望去，「上官娘娘還是像以前一樣漂亮。」

  一張美麗的臉龐出現在關南眼裡，在那張臉龐下，有著胭脂遮不住的英氣，他的鼻弓拉滿了男子的張力，儘管眉毛被刻意的刮細、刮彎，但那雙洞察力的眼神是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我知道李鬼是你的人。」

  「娘娘精明。」

  「哼，說這話就是抬舉我了，我不知道一向冷冰冰的關公公怎麼會想起幫一位冷宮的私生女？莫非......你之前還和慕家有些關係？」

  「回娘娘，關南以前就是個不值錢的戲子，怎麼有機會認識像慕將軍那樣的大人物？」

  關南微微一笑，眼神里透露著堅定，看不出一絲謊言。

  「南兒當真沒騙我？」

  「關南這條命都是娘娘給的，怎麼敢騙娘娘。」

  「別給我戴這麼大的帽子，我不過是給了你個吃飯的地方，說真的，我記得你這條命好像是你那條忠誠的狗給的...」

  關南腦海里閃過李鬼的臉。

  「是娘娘...」

  「嗯。」

  「那無事，關南就先下去吧...」

  關南起身準備向前走，上官突然開口，語重心長的說了句。

  「你也和我一樣是個苦命的人...」

  他頓住了腳步。

  「也許這就是我們的命吧。」

  說罷便走了，只留下上官一人站在雪裡，他抬起頭看著天空。

  「雪好像越下越大了...許久...許久沒見過雪了。」

  他向屋內走去。

  「參見皇...」

  「藍兒！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剛才還坐在龍椅上陰陽怪氣的那男子，見了他後像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飛奔到他面前，雙手緊緊地環抱住他，眼眶微紅含著淚珠。

  「皇上，『臣妾』要喘不過氣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