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都是到帝京失蹤的

  「若不是秦王殿下出手相救，臣妾被堂兄毀了清白以後，叔母定然容不下我，怕是已經投井自盡了。」

  之後，秦王殿下收養了她，也讓她免於淪陷於韓家之後的遭遇。

  韓玲媛的祖父生了兩個兒子，長子年少有為，官居冀州太守之位，一直是他的驕傲；次子吃喝嫖賭一個廢物，讓他連連搖頭。最終欠下巨額賭債，被債主亂刀砍死。

  叔父賭到一個家徒四壁，僅剩的那一點房產田產通通都拿去償還賭債了，叔母和堂兄只能流落街頭了。

  齊成昭曾經問過韓玲媛，是否要幫幫他們，韓玲媛拒絕了，並且收買了街頭的乞丐，以他們侵占了他們乞討的地盤為理由，把他們給統統打死了。

  職業乞丐乞討多年，都已經劃分出了自己的乞討地盤，而乞丐之間的鬥爭，死上幾個人，官府根本就不會管這些事情，因為管也管不過來。

  「那就，祝你好運，也祝哀家好運。」玉嬈錦淡淡笑著，送走韓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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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淑妃走後，流光從殿外走進來：「太后，右相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

  寧紹清捧著一個長條盒子走了進來，玉嬈錦好奇的目光查探過去，也不等寧紹清按規矩行禮，直接道：「這是什麼？」

  寧紹清直接打開了盒子：「臣知娘娘素愛韋應物的詩作。這是他的題畫詩，臣特地搜尋來贈予娘娘。」

  玉嬈錦奇了，取過畫卷打開來：「他什麼時候有傳世畫作了？」

  「這是他友人所畫，他不過是在上面題詩相贈而已。」

  「懷君屬秋夜，散步詠涼天。山空松子落，幽人應未眠。——秋夜寄邱員外。」玉嬈錦端詳著畫卷，吟誦著上面的題詩，她眉眼彎了彎，卻不是在笑，「你有心了。」

  「娘娘喜歡便好。臣也是想著，娘娘已經許久沒有在乎那些曾經在乎過的東西了。」寧紹清一邊說著，一邊將錦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玉嬈錦抓握著畫卷的布帛，覺得它比平常的畫布要厚一些，但轉念一想又認為這本就是古畫，寧紹清搜尋來時想必為了復原也畫了不少的功夫，它厚估計是因為寧紹清在下面墊了保護的東西。

  「不是不在乎，也並非忘記。」玉嬈錦留戀地看了一眼畫卷，將它蜷起小心翼翼放入錦盒之中，「心中有別的不甘心，哪裡能容得下別的興趣？」

  「臣一路支持娘娘走到現在，只望娘娘達成所願後，能放過自己。」

  「事情還沒達成呢，紹清，你怎麼就急著說以後了？」

  寧紹清搖了搖頭，眼神里有頗多不忍：「臣之前瞧著娘娘幫著陛下張羅帝位，只是為了給子伋和魏家復仇，留下齊成昭的性命也不過是為了自保，但很明顯，現在看來，娘娘有別的打算。」

  「紹清，我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只是我也該為自己做點事情。我原本好好的人生被奪走了，我一直壓抑著，壓抑著，也該讓我，真正恣意快樂一回兒。」

  玉嬈錦抬著手，撫摸著捲軸的背面，十分的珍惜，眼裡的光不算明亮，如沖淡的月色。

  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待一個久別的故人，她眼裡的溫柔，現在只屬於韋應物的詩作。

  追游詎可足，共惜年華促。禍端一發埋恨長，百草無情春自綠。

  寧紹清動容地看著玉嬈錦，竟是不再好勸說她什麼。

  他無聲地抬起了手，神情嚴整，朝玉嬈錦行了一個大禮。

  既然娘娘想要顛覆這個江山，改朝換代，那臣便與娘娘一道，至死方休。

  他守的，他忠的，不是齊國哪一位君主，而是這一片土地。

  玉嬈錦之前讓他給齊成昭購置鐵製兵器裝備的走私放水，讓齊成昭能夠早日達成起兵的條件；而如今秦王在巴蜀之地紮根多年，已經招募到足夠的壯丁當兵，現在帝京無論是後宮還是前朝都有了和這位不甘心的大皇子裡應外合的人物，現在就差一個起兵的名頭。

  讓百姓紛紛響應的起兵的名頭。

  寧紹清正思考著，玉嬈錦突然訝異地抬頭：「你好好的，行這樣的禮做什麼？」

  「臣只是堅定了，無論娘娘做什麼，臣都會陪伴到最後的決心。」

  玉嬈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忙起身把他給扶起來：「多年好友相伴，我在意的倒不是陪不陪，而是你的安危。之前的事情，是你我有共同的目標；而之後的事情，我把你牽扯進來了，並不情願你為了我損失更多的東西。」

  「你若願意，及時止損，我的東西留給你，保你一命；而我，沒有回頭路。」

  玉嬈錦指的自然是之前寧紹清沒用並且還回來的東西，她始終會給她在意的人留著，給她們選擇的權力，讓她們有路可走。

  寧紹清看著玉嬈錦伸過來的手，突然就固執地不願意被她攙扶而起。

  他替魏子伋保護了這麼久的她，怎麼願意看著她為他而犧牲？

  這不僅僅是他對魏子伋的承諾，更有他的私心。

  寧紹清久久未動，玉嬈錦也有些吃味，她看了一眼自己僵在空中的手，將它收了回來。

  上一回寧紹清拒絕自己的攙扶是什麼時候？

  似乎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寧紹清和魏子伋用木劍比劍，寧紹清不敵魏子伋，被他打趴在地，她自作主張，過來攙扶寧紹清，替魏子伋道歉。

  寧紹清選擇自己拍拍屁股爬起來，當時她有些受傷地看了一眼魏子伋，魏子伋笑著安慰她道：「小錦，你不懂，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鬥爭！」

  彼時她笑著嗆道：「什麼男人啊！你們還是爹爹口中的小屁孩呢！你也別驕傲！紹清比你小一歲！不過是一時劍術不精而已，等他再練練肯定就贏過你了！」

  「對吧紹清！」

  ……

  玉嬈錦從回憶里走出來，當做無事發生一般轉移了話題：「上回莫宣卿給哀家的卷宗，哀家覺得古怪，已經命人再去查了。」

  「人，最後都是被帶到帝京後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