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余摯的魔魘
2024-09-20 09:37:43
作者: 錦錦不是妖
春去秋來萬物休,起風了,天也逐漸變涼。
楊芳雖入獄,但安家的日子並不太平。
安曼曼和程曉瑩算是徹底鬧掰了,立了仇,平時見到面也是分外眼紅。
因為安康的死,還沒有找到兇手,警察會經常過來調查盤問,可終究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安雲柒邁入2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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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摯也將要迎來他23歲的生日,大四,他需要花更多時間,專心準備畢業論文。
安雲柒一早上起來,看到她手機下面放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的字體工整好看:起秋風了,出門要多穿一件衣服。
安雲柒抿唇淺笑,把紙條疊起來,放到抽屜里。
裡面,還有好幾張紙條。
都是余摯給她的留言。
似乎手寫的文字,更有溫度。
她進入衛生間洗漱,換上衣服,穿上外套,拿著包下樓。
她步伐輕盈,剛下樓時,見到余摯神色慌張,眸光黯然,匆匆地走進家門,大步上樓。
「摯哥。」安雲柒伸手去拉他。
余摯這才反應過來,無神的目光看向安雲柒,泛白的臉有了些許溫度,擠出一抹俊朗的微笑,抬手摸摸她的後腦勺,「早啊,小柒。」
安雲柒憂心忡忡問:「你怎麼了?」
「沒事。吃早餐了嗎?」
「沒呢。」
「快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就去上學。」
說完,他放下手,邁著步往二樓走去。
安雲柒轉身看他。
他的背影看起來很慌張。
到底怎麼了?
安雲柒根本沒心思吃早餐,滿心都是對他的擔憂。
她立刻往後跑,追上余摯,快速拉住余摯的手臂,「摯哥。」
余摯下意識的反應,猛地甩開安雲柒。
下一秒,他愣了。
安雲柒被甩得往後退一步,也愣了。
「對不起,小柒。」余摯氣息有些繚亂,很是內疚,緩緩牽回安雲柒的小手揉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的手冰涼。
安雲柒並沒有怪他甩開自己,反而更加心焦不安,「摯哥,你到底怎麼了?」
余摯抿唇淺笑,雲淡風輕說道:「剛剛晨練的時候,被一隻瘋狗追,還沒有緩過來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安雲柒不安地問。
余摯點頭,摸摸她的肩,「去忙吧,不用管我。」
他放開安雲柒,大步走進房間,把門關上,落了鎖。
安雲柒靜靜地站著,心都亂了。
好片刻,她懷著擔憂的心,下樓吃早飯,趕去上課。
在安雲柒看不見的地方。
余摯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窗戶鎖緊,窗簾拉上,開了燈,靠坐在角落裡,捂著臉瑟瑟發抖。
他全身的衣服被冷汗浸濕,卻無法控制內心深處的魔魘在作祟。
傍晚時分。
東大校園門外。
安雲柒剛結束一天的學習,跟著喬言心走出校門。
一輛豪華轎車在兩人面前停下來。
余津開門下車,滿臉春風得意,跟安雲柒招招手,「雲柒。」
安雲柒跟喬言心說了聲拜拜,走向余津,禮貌地開口,「津哥,你怎麼來了?」
「來找你。」
「找我?」
「嗯,上車吧。」余津給她拉開副駕駛。
安雲柒猶豫了。
余津笑道,「別擔心,我是送你回家的,順便跟你說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安雲柒沒多想,坐進去。
余津坐入駕駛位,繫上安全帶,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路上,安雲柒忍不住問他,「津哥,你特意來學校接我,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余津笑容無比燦爛,開心道:「我已經接手晴朗集團了,現在是晴朗的總裁。」
晴朗集團是她姑姑安晴的公司,當初姑姑跟前夫離婚,分走一半財產,就成立了這家集團。
雖然規模不是很大,但實力雄厚。
「恭喜你,津哥。」安雲柒客氣地說。
「謝謝。」余津笑容滿面,甚是開心。
「你找我,就只是想跟我分享你的喜悅嗎?」安雲柒好奇問。
余津頓了幾秒,解釋道:「晴朗集團投資經營的範圍很廣,但真正賺錢的投資,還是房地產。我新上任,想要做出一番好成績,讓我媽看看,也讓公司那群股東看看,我余津是有實力的。」
安雲柒還是一頭霧水,聽他這麼慷慨激昂地表達決心,她也不好潑冷水,微笑著鼓勵,「津哥,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一定行。」
可她不知道,余津說這些話,其實是想從余摯手裡買到那塊地。
想要從余摯手裡搶東西,切入點便是余摯的軟肋--安雲柒。
那塊心心念念的旺地,發展前景可觀,他不願意就此放棄。
車輛回到安家別墅大門前時。
一道熟悉的身影引起安雲柒的注意。
安雲柒趴在窗戶上看了一眼,緊張道,「津哥,那個男人好像是你小叔。」
余津轉頭看,淺笑道,「嗯,是我小叔沒錯,我聘他來公司當項目經理。他現在來找余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他小叔來找余摯?
安雲柒心臟一窒,惴惴不安。
腦海里閃過余摯早上的狀態。
一進家門,安雲柒就四處尋找余摯,見春姨在搞衛生,便走過去小聲問,「春姨,摯哥呢?」
春姨蹙眉說道,「摯少一整天都沒出過房門,也沒吃午飯呢。」
安雲柒快步沖向二樓。
她剛上樓,余津緊跟著走進來,見到安雲柒神色沖沖地去到余摯的房門,他悠哉悠哉地走到沙發坐下。
春姨跟他打了招呼,給他沏了茶,送來點心和水果。
余津問,「阿摯今天有出去過嗎?」
春姨搖頭,「沒有。」
余津:「沒吃飯?」
春姨:「沒有。」
余津會心一笑,覺得這樣做雖然很殘忍,但想要拿到那塊地,就必須出殺手鐧。
那就是余摯最害怕失去的,和余摯最害怕見到的。
二樓上面。
安雲柒擰了擰被鎖死的門,擔憂的情緒無比低落,小聲喊:「摯哥,開門,我是小柒啊!」
裡面沒有任何反應。
「摯哥,我是小柒,你開開門好嗎?」安雲柒擔心得快要哭了,喉嚨發緊,心臟發酸發脹,隱隱作痛。
她想起12歲那年,在余摯出租屋的床底下找到那些可怕的東西,都是他想自殺的物料。
她開始以為,余摯是因為父母不愛,爺爺不親,哥哥不疼,獨自一個人活得沒意思才想不開的。
後來在相處中,她才知道。
余摯想了斷自己的生命,最重要的因素是他被一個魔魘折磨了整個童年,以至於他15歲的時候,還沒走出來,甚至有過創傷性應激綜合徵。
她是意外得知余摯這個噩夢的。
那是一個雷電交加的深夜,屋外狂風暴雨,她學習到太晚回不去,就在余摯的出租屋裡睡。
跟他同床共枕。
夜裡,她聽到余摯做噩夢,全身冒著冷汗,在夢裡瑟瑟發抖,哭著求饒。
「小叔,求你,不要碰我!小叔,不要碰我!求求你!」
15歲的余摯在夢裡驚恐地哭了很久。
她當時抱著做噩夢的余摯,溫柔地哄著,也偷偷哭了很久很久。
她不知道那個畜生對余摯做過什麼,但他給余摯留下的童年陰影,是這輩子都抹滅不掉的。
如今,余摯長大了,也好不容易走出來。
余津竟然把那個混蛋拉入公司,聘為項目經理?
還讓他找余摯談事?
安雲柒想不明白余津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敲不開余摯的門。
回想這個房間她曾經住過,有備用鑰匙。
她找出備用鑰匙,把門打開。
進入房間,安雲柒看著角落的男人,她的淚水悄然而至,一滴滴滑落在臉頰上,心痛到無法呼吸。
余摯靠著牆壁,曲腿坐在地上,雙手交叉疊在膝蓋上,整個臉都埋在臂彎里。
他背影消沉落寞,壓抑中透著冷寒的氣場,躲在角落裡像只受了重傷的猛獸
安雲柒一步步走過去,緩緩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上他的手臂,哽咽的聲音低喃,「摯哥。」
余摯被碰觸到身體的一瞬,猛地一抖,從沉睡中清醒過來,警惕地抬頭,眼神帶著攻擊性的鋒利光芒,在看到安雲柒的下一秒,瞬間柔軟下來。
他惶恐的神色也變得慌張,極力掩飾內心的情緒,硬是擠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低沉無力的嗓音很是溫柔,「小柒,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