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威脅
2024-09-20 06:43:05
作者: 看人間
「平日裡到飯點,御膳房都比較忙,再不肖說今日,百官宮宴,好容易才做齊了飯菜,公公您這會要我,尋出可疑之人來,還當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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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朝陽殿出了事兒,這會御膳房的掌勺也是被嚇著了,這是幾位官員吃東西,出了差錯,他送出去的東西,難辭其咎。
宋關雎看著御膳房的人,一排排的站在長桌邊,一個兩個的,都一副恭順謹慎的模樣。
御膳房的人,用膳都比較晚,一般來說,都得是伺候了各宮,之後才能有時間。
宋關雎看了看那些人,又看了看他們身邊的碗筷,每個人碗裡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外頭的掌勺還在與公公叫屈,宋關雎猛然瞧見,有一人的碗邊,有著淡淡的紅暈。
「那口碗,是誰的?」
宋關雎指了指,眾人紛紛抬起頭,有一微胖的小姑娘站了出來。
衝著宋關雎利落的施了禮,「回大人,那碗是奴婢的。」
宋關雎細細打量,「手伸出來!」
那小宮女看了看左右,眾人都低著頭,如今上頭來的人,誰又敢多有言語?
一雙略顯粗糙的肉手,擺在宋關雎面前,宋關雎好生打量,她的左手中指上,還包裹著一塊粗布,上頭浸出絲絲血跡。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回大人,奴婢今日幫著墩工切了幾片牛肉,沒得注意,就切了道口子。」
小宮女倒是不卑不亢的,問啥便答,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倒是掌勺笑嘻嘻的過來,「宋大人,這是喜鳳丫頭,在我這御膳房裡頭,就屬她做事穩重,今兒也是該她倒霉,自己不小心!」
宋關雎將那小宮女看了又看,終究還是看不出個名堂來。
「回大殿吧」宋關雎在這裡看得已經差不多了,總歸不能久待,朝陽殿,她總得儘快去瞧一瞧。
二人行至一半,宋關雎不由得問到,「平日裡,送餐的宮女太監,都是隨機送?可有特意安排?」
「一般來講,是有的,畢竟給皇上皇后的,與給諸位大臣的,還是不一樣的。」
宋關雎點了點頭,「那個喜鳳,每次都是她負責送飯菜往各宮?」
小公公搖了搖頭,「並不是,喜鳳姐姐是御膳房的大宮女,一般來說,她都是負責分配安排宮人。這次,可能是送的飯菜太多,她擔心出了差錯,所以就親自跟著來了。」
宋關雎眼神一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是了,擔心出了差錯!咱們快些往大殿走,那些餐具應該還沒有收!」
話音一落,宋關雎就快跑起來,身後的人,哪裡知道她突然來了這樣一出,「哎,宋大人,您慢些!」
宋關雎喘著大氣跑到門口,裡頭一片沉寂,安然無恙的官員幾乎都站在了一邊。
頗有些發怵的看著被放置在一處的中毒官員,蕭鼎也已經來了,正在給劉相施針。
宋關雎掃視了一眼,還沒有來得及收走的餐具,隱隱發現,有幾處,的確被染了血印。
「宋大人,你可來了,索性你沒有與我們一同用膳,瞧瞧,當真是滲人得很。」與宋關雎說話的,是李諫官,手裡的毛筆,還在奮筆疾書。
宋關雎隻眼瞧了瞧,只看見一句,「後執政須臾,有不滿官員,於用膳之時中毒……」
「把你那句話刪了,小心引火燒身。」宋關雎冷臉到,這個李諫官,可比不得他父親公正耿直,從不偏頗。
他所用詞彙,明面上雖與個人評判之意,但隱約之間,莫不是在誘導眾人往,此事均是皇后,排除異己所為。
這個李諫官,雖比不得李長史,但當初李長史,畢竟是為了恭王妃求情,突然離世,也算是恭王妃欠了個人情所在。
宋關雎自然是,盡力想要指點李諫官的,就當是以報李長史之前公正之舉了。
李諫官明顯臉色一紅,「宋大人,此事本就蹊蹺,要不該隱瞞後世……」李諫官的聲音是越說說低,宋關雎的眼神,也是越看越厲。
「李大人,你該學學你父親,站在一個公正、公平的角度,去記載歷史,不要帶有自己的個人情感。」
宋關雎說的李諫官,臉是越來越低,恨只恨地上無縫,不然他著實該鑽進去了。
「宋大人」珠簾後頭,皇后的聲音傳來,宋關雎連忙上前。
「本宮遣你往御膳房,可有收穫啊?」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宋關雎,有為她擔心的,有面無表情的,當然,更有等著看好戲的。宋關雎今日是率先支持皇后的,不少人都認為,那只是他們君臣二人唱的雙簧。
只是如今涉及丞相,還有四名無辜官員,眾人總得要一個說辭。
「回皇后娘娘,此事暫無眉目」朝陽殿內,一股倒抽涼氣的此起彼伏聲。
皇后也是緊皺眉頭,「如今這下毒之人,也是可恨,這幾位大人若是不及時解毒,十二個時辰內必定毒發身亡!」
皇后娘娘此時,是當真沒了,上位者的高興,宋關雎說的不錯,當權者是至尊無上,但更多的,卻是層層重擔!
宋關雎看向輪椅上的蕭鼎,「蕭先生可有法子,將他們的毒解了?」
蕭鼎點了點頭,「有是有,只是此毒奇特,同等計量的毒藥,需得同等計量的解藥。這下毒之人,用量如何,就需得一錢一錢的試,但試到何時是個頭?就不可得知了!」
「若是解藥過量?」宋關雎下意識問道。
蕭鼎笑著搖了搖頭,「是藥三分毒,解藥過量,自是也易引起中毒。」
宋關雎眉頭緊皺,只又看著這滿朝文武,都僵持在此,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娘娘,今日諸事也議的差不多了,娘娘不如解散眾人,只獨獨留下六部大員,在御書房處理正事。」
宋關雎的提議,著實讓眾多人鬆了一口氣,如今正是皇權動盪時期,多的是人害怕殃及池魚。
皇后略加沉吟,便點了點頭,齊公公,自是報了令,眾人匆匆離去。
「皇后娘娘,您與五位大人可先行前往御書房,微臣稍後便來。」
宋關雎有心與蕭鼎留在此處,畢竟她還有些事兒要與劉相,好好說道說道。
目送皇后和五位尚書大人走遠,有公公上來與宋關雎請示,「宋大人,這朝陽殿的桌椅碗筷,可要撤了?」
宋關雎搖了搖頭,「公公稍後再放人進來,還要煩請公公將門口看住,更不能讓閒雜人等再進來才是。」
「是,宋大人,韓公公說了,這朝陽殿,如今都依著宋大人來,大人有何事,就請吩咐就是。」
宋關雎抬了抬眼,下意識看了下這位公公,就是方才一路跟著她那人。「公公貴姓?」
「回宋大人,小的姓周,大人可喚小的周舍。」
宋關雎點點頭,「好的,周舍,勞煩你,萬不可再有人來打擾。」
「你把人都支走了,是要做什麼?」蕭鼎將輪椅推到宋關雎面前。
宋關雎一臉嚴肅,重重的嘆了口氣,「蕭先生,可有什麼異常之法,將劉相弄醒?」
宋關雎說的是弄醒,不是救醒,此時此刻,她也不能再多加顧及,若是這幾個人救不醒,對皇后後頭施政,怕是多有坎坷。
朝廷里,多的是人會認為此事是皇后排除異己,故意為之。
蕭鼎皺眉,他倒是有法子,只是……「宋大人,若是以強硬之法,將劉相喚醒,損傷極大,怕是劉相醒來,於局勢無益。」
就算將劉相強行喚醒,不知道毒藥的計量,終究還是於事無補。且不說對劉相無益,就是另外四位官員,還是逃不了一死。
「不瞞先生,我懷疑這毒,是劉相指使人下的。」
宋關雎一語驚人,蕭鼎瞪大了眼。
「這可是以身犯險,劉相有必要如此?」蕭鼎是不相信的,畢竟劉相絕無做此事的動機。
宋關雎自然也希望不是,但這偌大的朝堂,能夠如此快,在宮內便有所布局,應對皇后執政的,除了劉相,宋關雎再也想不出第二個有此能力的人。
「有必要!劉相對女子,從來多有成見,皇后執政,他怕是心有不甘,但又不願承擔風險,這個法子,不失為一個兩全之法。」
宋關雎將此事,在來回御膳房的路上,就已經想了一輪。
劉相此法,既可以將自己置身事外,也可以無聲的將了皇后一軍。
他怕是千算萬算,只是將御醫院眾人的能力給算著了,猜著他們拿他這個毒藥沒有法子。
可偏偏不知道,蕭鼎在世,有的是法子讓他醒來。
「我猜,就算我們救不了,最後一刻,也會有人救劉相,只是可憐了那四位大人,怕是只能做了犧牲品。既然如此,咱們大可不必為劉相,太過擔憂。」
宋關雎向來喜歡如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蕭鼎不由得看了又看宋關雎,有勇有謀,有膽識,更有一股莫名的狠勁!宋關雎,當真是讓人不得不折服。
「既然如此,咱們便開始吧!」
蕭鼎的強行之法,自是以銀針將毒藥相引,以身體循環之契機,將毒藥封於一處。
此法,必得以失去四肢知覺為代價,不行血脈,不運毒液。
「我等你,還需得與劉相算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