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殿試

  宋關雎進入前三甲的告示，正式下來了。宮裡的人，快馬加鞭送了旨意過來。

  接下來面臨的，就是殿試了！

  宋關雎是見過皇上的，只是次數不多，以往總是坐在姑姑後頭，倒也並不突出。皇上的習性，她也了解一個大概。只是要當面和上位者打交道，這心裡不免還是有些不安。

  皇宮年代久遠，但是因為常年修補，倒也不見陳舊，依舊氣派非凡！

  馬車只能行駛到宮門口，下了馬車，一眼便瞧見了長身直立的人，竟然是他！

  宋關雎倒是萬萬沒想到，蕭玉和，竟然是三元之一。

  「宋兄！」蕭玉和因著上次說宋關雎像女人，心裡還有些愧疚，沒成想，這個宋關雎也是個厲害角色。

  宋關雎面無表情，衝著蕭玉和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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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姓蕭，名盛，字玉和。宋兄好本事，進了這三元，想來日後前程似錦。日後你我同僚，還請宋兄多多指教！」蕭玉和總是莫名的想要親近這個宋關雎，且不說他似乎與太子親厚，就說他與那日在劉府撞見的女子實在太像！他也忍不住好奇得很。

  「呵，蕭兄這話說的。這般自賣自誇，也不怕貽笑大方！」來人正是方仲景，一開始大家都看好的人，果真是不負盛名，想來那劉家小姐，眼光確實不錯。

  宋關雎並沒有說話，倒是蕭玉和，瞬間窘迫，臉上一朵紅暈浮現，心裡不免有些懊惱。

  他向來說話很有分寸，卻是不知道為什麼，當著這個柔柔弱弱的宋關雎，他竟然會有些緊張，說出來的話，也很容易引起誤會。

  「宋兄！」

  「方兄」

  宋關雎和方仲景相互作揖，蕭玉和顯得有些拘謹。

  三個人早早的等在了宮門，方仲景和蕭玉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他們是舊識，又都是旗鼓相當的人物，自是話題不斷！

  宋關雎並不過多插言，偶爾方仲景問了，她才答上一兩句。三人之間倒也略有了解。

  方仲景是家中嫡出老二，大哥是個厲害角色，早早把持家政。他這個老二，就只有另謀出路。科舉是最好走的捷徑！

  蕭玉和倒是家中嫡出的長子長孫，但是父親去世的早。蕭家現在是他二叔做主。

  宋關雎的身世說的很簡單，父母雙亡，如今就他與小廝二人。

  另外兩個人都很是可憐的望著他，「那你與太子殿下是如何相識的？」

  方仲景也是好奇，這太子殿下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結識，這宋關雎在入朝堂之前就能與太子相識，想來也是有一定緣由。

  「太子以往微服出巡時，我們機緣巧合下認識的。」宋關雎並不與他們交流過多，大家都是初來乍到，宋關雎還是喜歡大家適可而止。

  皇宮大門開了，來人是太傅寧遠。宋關雎微微垂下眼，寧遠小時候是教過他的。最開始他是姑姑從老家請來，專門教宋綾羅的。

  只是到後頭，寧遠高中狀元，文學斐然，被皇帝發現，招入皇宮，寧遠就成了太子一人的師傅。

  宋關雎和太子小時候所謂的同窗之誼，也就是因著這個師傅得來。

  宋關雎記得，她五歲拜寧遠為師。那個時候寧遠才十六歲，想來如今寧遠也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他，可以說是朝楚的一大傳奇了。

  「這位是太子太傅，寧遠寧大人。今日他親自來接三位，可見一斑。」跟著寧遠的那位公公尖著嗓子，宋關雎從小聽慣了，感覺還好只是方仲景與蕭玉和，倒是頗有些不適的看了看。

  宋關雎輕微得咳嗽了一聲，二人忙回了神。

  「小生宋關雎，見過寧大人！」宋關雎先行禮，方蕭二人連忙跟上。

  寧遠點了點頭，「今年科考，三位的文章都可以稱得上品。稍後隨我見了陛下，列位還得拿出看家本領，看看誰能技高一籌，奪得陛下御筆親封的狀元郎！」

  「小生自當竭盡全力！」三個人異口同聲。

  寧遠細細的看了三人，復又看著宋關雎。

  「這位？我們可是見過？」寧遠第一眼就覺得這個有些熟悉，卻又總是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

  宋關雎面色不改，「先生高眼，小生宋關雎，久住京都郊外。許是在街道上遇見過，所以先生覺得眼熟幾分。」

  寧遠微微皺了眉頭，「你也姓宋？」

  宋關雎點點頭，寧遠忽然想起，「就說你怎麼這般眼熟，我有個女學生，也是姓宋。那也是個極聰慧的女子，若不是因著她是女子。今日你們在列三位，怕是總有一位入不了殿試！」

  宋關雎倒是沒有想到，這位寧大人對自己的評價這麼好。

  「先生教出來的，自然是差不了？」方仲景在一旁搭話，寧遠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公公打斷了話。

  「寧大人，咱們還是快些入宮吧。別讓陛下久等！」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今日是殿試。

  寧遠匆匆帶著眾人，往皇宮去。

  大殿上雕龍畫鳳，氣派非凡。眾多官員已經分列排開，宋關雎等人不免有些緊張。

  上位者一身明黃，不怒自威。

  宋關雎心裡知曉，這位帝王從來欣賞臨危不懼之人。方蕭二人，畢竟是第一次見到皇帝，或多或少都有些緊張。

  宋關雎卻是強自淡定，走在方仲景的身旁，也是頗有幾分風度。

  皇帝的目光，自他們一進門就在打量。從最左邊的蕭玉和，中間的方仲景，最右的宋關雎，他都看了個遍。

  「你，怎的身量如此瘦小？竟和一個女兒家一樣！」

  皇帝的話一出，宋關雎慌了神。沒成想，還未曾行禮，皇帝就點了自己。

  一不小心瞟見了皇帝旁邊的太子，他眨了眨眼。

  宋關雎這才穩定心神，左右拭袖，下跪，磕頭！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宋關雎此時說話聲音洪亮，「回陛下，小生宋關雎。早年喪母，家父未再續弦。關雎常年饑飽不分，體弱多病，故而身量不高。」

  「噢？還是個多病的？」皇帝的聲音分不出喜怒，宋關雎的額頭微微冒出冷汗！

  宋關雎不免懊惱，「回陛下，天道有公。關雎自小便有過目不忘之能，得了個病體，也是正常。如若不然，怕是早沒了得見天顏的機會！」

  皇帝來了興致，「過目不忘？當真？」

  宋關雎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她實在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這個異能。但是畢竟是殿試，直接關係著她日後的仕途。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陛下在上，小生豈敢胡言？陛下若是不信，大可隨意寫了百十來字，關雎定一字不差！」

  宋關雎知道，就從方才一進門，他們的考試就開始了。

  太子仁義，還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好！朕可是多年未見過目不忘之人了，既然如此，寧大人，你來寫。朕倒要瞧瞧。這個小身板，有沒有寧卿的本事！」皇上的話里，明顯有了些驚喜。

  宋關雎這才舒了口氣，想當年，寧遠以過目不忘之能得陛下賞識。這許多年，陛下每每都在感嘆，沒有再出第二個寧遠。

  如今宋關雎以此為殿試之本錢，也是希望可以謀得一個好差事！

  左右官員議論紛紛，這過目不忘之人，多年才出一個寧遠。寧遠這許多年深受陛下賞識，又身為太子太傅。前車之鑑在那裡，若是宋關雎所言屬實，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太子站在上頭，不由得眉頭微微皺起。

  宋關雎還有此技能？這事兒，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