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疼了?

2024-09-20 06:35:19 作者: 聆春祈求

  左惜瑤趕到西湖時,秦嬈嬈已不見人影,只有裴翊獨自在樹下飲茶,她恨得將手心都攥出了血。

  「呵,你的皓月公主呢?」

  「你不配知道她的去向。」

  「六皇子說的什麼話,我不配,那你覺得你配嗎?你別忘了,你可是要娶我的。」

  左惜瑤慢慢靠近,將頭靠在他肩膀上。

  裴翊毫不猶豫將她推開,手中羽扇落在地上,他冷冷地道:「我與你不過是為了利益,若不是你作惡多端,嬈嬈怎麼會對我失望至此。」

  「那又如何,這都是你自己做的選擇,如今倒要怪我了?你可別忘了,你同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還有你母妃,她可對我滿意得很。」左惜瑤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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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忘,也會依照約定娶你,可旁的,便不要再妄想了。」

  裴翊並未多看她一眼,便從她身側走過去,左惜瑤將桌案上的茶水和糕點一把拂到地上,一片狼藉,她眼眸發紅。

  「我要的可不是你六皇子小妾的位置,你竟敢這樣對我。」

  秦嬈嬈回去後讓照歡熬了逼子湯,照歡一邊遞給她藥一邊道:「太子還是同之前那般蠻橫,你如今可是公主殿下,就不懂得溫柔些。」

  「他慣來如此。」

  秦嬈嬈看脖頸處的印子,又想起他在馬車上的污言穢語,暗罵一句「禽獸」。

  照歡給她揉了揉腰,又給她一一擦上藥膏。

  「公主你是沒看到今日那左氏臉上的表情,真是解氣,只是接下來公主要怎麼做?難道真的要跟六皇子成婚了嗎?」

  秦嬈嬈但笑不語:「還不夠。」

  照歡一臉疑惑地撓了撓頭:「什麼還不夠?」

  這時,玄朗清走了進來。

  「月兒,以後讓暗影衛務必守著你,不能再讓那晉國太子得逞了,他怎麼敢的。」

  「阿兄,不用擔心,我沒事。」

  「我不能讓他再這般欺辱於你。」

  玄朗清的手按在腰間的刀劍上,眼眸里充斥著殺意,秦嬈嬈嘆息一聲,終究是沒攔住他。

  「公主,這就讓他走了?若出了事怎麼辦?」

  「總要讓阿兄出出氣,莫管了。」

  話雖這般說著,秦嬈嬈卻也還是跟著去了。

  玄朗清直奔皇宮,等到裴辭出來,他拔出刀劍來:「晉太子,敢不敢與我一戰?」

  裴辭嘴角勾笑,眼眸看向匆匆上前來的秦嬈嬈。

  她剛下馬車跑過來,還喘著氣,他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將她有些凌亂的衣袍理了理拉好,而後轉身走向玄朗清。

  「那便請月國太子賜教。」

  語音剛落,玄朗清便揮劍朝他襲來,裴辭身形一閃,輕易躲過,衣訣紛飛,卻不見絲毫慌張。

  這麼幾個回合,皆是玄朗清在攻,他在躲,玄朗清怒斥:「為何不拔劍?」

  「你是她兄長,孤讓你幾招。」

  說罷眼眸凌厲,拔出劍來。

  他是上過戰場的人,身形猶如一道閃電迅猛,臉上面無表情,眸中沒有一絲情緒,卻讓人不寒而慄。

  玄朗清顯然落了下乘,旁邊的人看著干著急,卻不敢在晉太子的地盤出手相助,秦嬈嬈將身邊侍衛的劍拔出來,迎了上去,挑開裴辭的劍,兵刃交接,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若敢傷我阿兄分毫,我便與你拼了。」

  她的力氣怎敵得過,手上一疼,一下子便握不住劍,劍從手裡滑了出去。

  裴辭收了劍,這時,玄朗清的劍還未收勢,便直指他的胸口。

  秦嬈嬈眼眸一縮,羅昊喚了一聲:「殿下。」

  裴辭看了眼秦嬈嬈,將手中的劍扔了出去,伸手握住胸口那把劍,手上微微用力,便將劍生生推開,手指縫中鮮血淋漓。

  那力道極重,劍一下子落在地上。

  玄朗清抿唇:「是我輸了。」

  裴辭即便是握住劍身,任由刀刺破他的手,也極具力量,更別提他若提刀攻擊,玄朗清根本抵抗不過。

  裴似乎並不在意他說的話,只看著秦嬈嬈,啟唇。

  「孤沒有傷他半分。」

  任由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羅昊等人在看太子的眼色,沒敢上前。

  秦嬈嬈又想起來離開他那天的場景,心口窒了一下,她嘆了一口氣,默不作聲地取出帕子,一排排長睫輕顫。

  「我知道了。」

  裴辭看著女人替他按住傷口,嘴角卻隱約勾笑。

  羅昊一臉麻木地將臉轉開,玄朗清咳了一聲:「月兒,他自有人替他包紮,我們回去吧。」

  秦嬈嬈點點頭,將帕子留給他便要轉身走了,手指滑過他的手心,他另一隻手將她的手腕拉住。

  「孤是為你阿兄而傷的,你得負責。」

  他邊說邊看了眼羅昊,羅昊心領神會,帶著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秦嬈嬈見此也只好對玄朗清道:「阿兄先回去吧。」

  玄朗清見她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什麼,人的確是因為他受傷的。

  等玄朗清離開,秦嬈嬈便瞪了他一眼。

  「你是故意的?」

  不惜傷了自己只想她留下。

  「嬈嬈,你心疼了?」

  他眼裡發著光亮,似乎在期待。

  「我替阿兄同你道歉,可不許事後尋仇。」

  太子睚眥必報的性格誰人不知,可不能讓阿兄吃了虧。

  「你竟如此在乎他。」

  「他可是我阿兄,我不在乎他,難不成在乎你?」

  這可真是戳心了,張瑾取了藥進來,便聽到這對話,只恨不得消失在二人眼前。

  「秦……皓月公主,老奴將藥取來了。」

  秦嬈嬈對他微微一笑,便低頭為裴辭敷藥。

  太子殿下這哪是受傷的表現,簡直像在享受了,張瑾卻欣慰了,今夜太子可以稍微放一放奏摺了吧,再這樣熬下去,他也要跟著沒命了。

  給他包紮完,秦嬈嬈放開了他,卻被他另一隻手反握住。

  「太子這是又要做什麼?」

  「跟孤過來。」他輕聲道。

  拉著她走到了宮殿裡的一角,那裡看起來很是尋常,掛著字畫和瓷瓶,可他將瓷瓶挪了一下,卻見有暗門漸漸現了出來。

  這裡竟有密道?

  秦嬈嬈挑眉,便跟著他走進去,裡面很是黑暗,她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裴辭乾脆將她打橫抱起,低聲湊在她面前道:「孤怕你摔了。」

  「那殿下為何不準備宮燈?」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笑了一聲,似乎並不在意被她拆穿。

  這條密道好長,在這黑暗和寧靜之中,她靠在他胸膛,能聽到他猛烈的心跳聲,秦嬈嬈脫口而出。

  「你為何心跳如此劇烈?」

  裴辭喉結滾動一番,喑啞著聲音:「你不知道為何?」

  「我如何知道。」

  太子卻不再說話了,秦嬈嬈作勢攬住他的脖頸,湊近他的臉,熱氣噴灑在他臉上。

  「殿下這是心癢了?我記得當日在大殿中你可是裝作不認識我的。」

  這就不裝了?

  裴辭將她放下來抵在牆壁上,她眼前一片暗色,頓時有些慌了。

  「繼續陰陽怪氣,嗯?」

  本來就是,他不就想在別人眼裡表現出不在乎她的樣子嗎?

  可私下卻是這副模樣。

  秦嬈嬈自然不敢再激怒他,現如今她進了他的密道,又不知道他究竟要帶她去何處。

  「我不說了,殿下還是繼續走吧。」

  裴辭在她唇角輕觸了一下,似乎在暗示她什麼,她主動抱住他的脖頸:「殿下,我們快走吧。」

  這兒實在是黑得嚇人。

  裴辭又將她抱起,慢條斯理地走著,有故意走得很慢的嫌疑,秦嬈嬈都快睡著了。

  等到發現前方有亮處時,她睜開了眼眸。

  有女子迎了上來,滿臉淚水,是迎春。

  這裡是她的梨苑,記得當初不是被火燒成了灰燼嗎?

  「秦奉儀,奴婢等了你好久。」

  看來迎春並不知道她是皓月公主的事,秦嬈嬈沒有糾正她,從裴辭身上下來,緩緩踏進這梨苑。

  那被她一次次割斷的鞦韆又重新制好了,她眼眸動了一下。

  「孤知道,那些年你受委屈了,也許並不懷念這個地方。」

  可他每次想她的時候,只能來到這個地方,那時候只能看到一片灰燼,每次一看到,心便痛如刀割。

  所以他重新布置了梨苑,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那時候,我不識字,不會撫琴,因為被嘲笑被八公主欺負而總是躲在梨苑默默流淚。」

  可他其實並沒有視若無睹,是他教她識字,念書,撫琴,下棋,都是他親手教的。

  那些回憶漸漸襲來,其實他對她好的時候也沒有那麼不好。

  可他冷漠的樣子也是一直刻在心上的,想到左惜瑤,想到可憐的蘇瑜文,秦嬈嬈心又硬了起來。

  她淡淡道:「殿下帶我來此處做什麼?莫不是以為這裡會有什麼好的回憶吧?」

  裴辭的手緊了緊:「從前那些日子,在你眼裡,就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嗎?」

  「那是我此生最慘最不堪回首的經歷,殿下不要再自我感動了。不過我來此地也並不是沒有收穫,迎春我帶走了,不知殿下可會同意?」

  迎春自然很開心,眼眸裡帶著祈求。

  裴辭沒有應聲,秦嬈嬈上前將迎春拉到身邊。

  「那就這樣決定了。殿下,天色已晚,送我出宮吧,不然阿兄會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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