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報警了

2024-09-20 06:27:25 作者: 方方是方方

  看到小赫在家,我應該鬆了口氣才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沉靜的模樣我心裡越發慌起來。

  我疾步走向他,「小赫,你怎麼回來了?我去校門口接你你看到了嗎?你怎麼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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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上到下打量他,伸手握住他的手,發現他身上沒有任何濕漉的痕跡,甚至連鞋子都沒怎麼濕。

  鞋子?他為什麼進門連鞋子都沒有換?

  小赫收回自己的手,說:「沒看到,我搭同學爸爸的車回來的。」

  「我就一直站在校門口啊!」我急著解釋。

  他搖了搖頭,好像並不願跟我多說話,抿了唇好久才答上一句,「沒看到。」

  我放棄爭論,心想,眼下重要的是,人找到了就行。

  但是,他給我的反應真的讓我覺得特別特別奇怪。我就在校門口,他是怎麼躲過我的視線離開的呢?他又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我站起身,緩了緩情緒,朝廚房走去,回身又對他叮囑了一句,「小赫,去把鞋子換了吧。」

  他低頭看了自己的腳一眼,神色突然變了變,極其不自然地跟我點了下頭。

  進了廚房我才得以緩上一口氣,發現自己兩條褲管都濕透了,胳膊也是,都被雨飄濕了,現在靜下來,才發現身上冷得厲害。

  甚至肚子都有些隱隱泛疼。

  我反身靠在檯面上,拿出手機給趙晉打電話。

  告訴他孩子找到了。

  「我在回來了。」他那邊有汽車喇叭聲。

  我抬頭,正好看到換好鞋子上樓去的小赫,仿佛沒事人一般。

  我說:「好。」

  趙晉回來的時候我正好剛做好最後一個菜,他進廚房洗手,順手幫我把菜拿了出去。

  我聽到他在喊趙小赫吃飯,我卻腦子有點渾渾噩噩,不知道是不是著涼了。

  沒能堅持到吃飯,我去洗了澡後直接上了床。

  隔了一會兒趙晉敲門進來,他問我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忍了好久,還是沒忍住,再一次舊事重提。

  我說:「我真的很擔心,擔心他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或者不見了,可是當我看到他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的樣子,就好像……好像故意的一樣,我一直就在校門口等他啊,他出來不可能看不到我的,而且我也一直盯著校門口出來的孩子,就這麼一個門口,除非……除非是他故意躲著我。」

  聽到這裡,趙晉面色沉了下去,「你又多想,我剛才問過他了,他說確實沒看到你,沒看到人來接,搭同學的車回家也很正常。」

  我說:「一點啊不正常。」

  趙晉在床頭坐下,伸手過來抱我,他的西服上有之前應酬的菸酒味,不知為何,竟讓我聞著有些舒心,大概又起了菸癮。

  我側頭窩進他的脖頸間。

  他輕聲細語,「小恩,懷孕容易多想,別想太多。」

  我悶聲不答。

  果然有些發燒了。

  趙晉有些擔心,出門前伸手過來探我的額溫,「確定不去醫院?」

  我在被子裡點頭。

  「好,那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正想繼續點頭,突然看到門口站著的小赫,頓時警惕而起。

  他很少進我們房門,可以說是幾乎不進來。

  趙晉順著我的眼神而去,收回目光後對我笑了下,「他聽說你發燒了,特意過來看看。」

  我沒接話。

  小赫穿著校服,背著書包,劉海松鬆軟軟,貼在額角,一副十足乖學生模樣。

  我輕笑,主動跟他開口,「我沒事,快去上學吧,別擔心。」

  小赫目光一閃,好似愣了一下,大概他也沒想到我會突然轉變態度吧。

  他點了下頭,明顯帶著僵硬。

  趙晉帶他離開後我也沒力氣再去多想,量了量體溫,幸好只是低燒,開高了空調又找了條被子蓋上,睡了一覺出了身汗後終於退了燒。

  起來後下樓,廚房裡有趙晉早上煮好的粥。

  我盛了粥一邊在桌前坐下,一邊給助理鄭佳打電話。

  對方電話還沒接通,門外突然響起門鈴聲。

  我掛了電話去開門,發現是同城快遞。

  一般同城都是公司的快遞,不可能會寄到我家裡。

  我確定簽收人沒有問題,但是查看寄件方,是不認識的人名,手機號也不熟悉。

  擱了快遞,鄭佳便回了電話過來。

  我要讓她去幫忙盯趙小赫。

  「小鄭,我有點私事想讓你去辦……」

  交代完事情,喝完粥,我去客廳休息,順手開了擱在茶几上的快遞。

  快遞是硬紙板包裝,上面包裹了精美的包裝紙和蝴蝶結,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會不會是什麼禮物。

  但是,當我打開來的一瞬,臭味瞬間傳來,裡面竟然是一隻死到開始腐爛的臭老鼠。

  我頓時一陣噁心湧上頭,衝進廁所狂吐,嚇得心臟都快要跳出心口,手不停地發顫。

  為什麼偏偏是今天送過來?不是任何我不在家的這天?

  所以,寄件人一定是知道我在家。

  被嚇過後,我下午開始復燒,甚至越燒越高。

  趙晉回來的時候眉間緊皺。

  他俯身過來摟住我,一句不提快遞的事,一把抱起我下了樓,看到我縮進他懷裡,他小聲安撫,「別怕,我已經處理掉了。」

  我燒得有些糊塗,更擔心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有影響,所以給他打了電話。

  看得出來,他沉著的眼底帶著怒意。

  去了醫院後趙晉陪著我抽血化驗,掛點滴,折騰到半夜終於才算退了燒。

  到家後我便直接睡了,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算清醒了些。

  我問趙晉怎麼處理那份快遞的。

  「我報警了,別想了,我會處理的。」

  報警?

  我強打精神,「老公,我其實想說,昨天,除了你們以外,沒有人知道我在家。」

  趙晉側頭看我,面色猶豫。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小恩,這件事已經不是一般的惡作劇了,首先,小赫在學校,而且這兩天期末考,沒有時間,如果你還是懷疑,我可以找他們老師確認一下,我這麼說並不是不相信小赫,也不是一直規勸你,我是想,如果我今天不順著你,你們之間是不是永遠都要這樣?」

  他嘴上說得好聽,其實還是不信我。

  可是,他說他報警了,說明,他很信任小赫,從心裡相信這件事不可能是小赫做的。

  不過有一句,我覺得他說服了我,小赫沒有作案時間。

  但是,誰又能保證他不會讓有時間的別人去做呢?

  發過兩次燒後,明顯體力不支。

  我在床上休息的兩天,小赫沒露一次面。

  而他已經寒假開始,放假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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