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風暴來臨

  老雷頭邊抽了口煙邊點了點頭，「是啊，祖祖輩輩都長在海邊，從小就跟俺爹出海，在這海上漂著的日子，可比在岸上的時間長多了。」

  我想起了昨天的經歷，我們僅僅出海一天多就遇到了這麼多的事情，這要是像老雷頭那樣天天出海，這經歷堪比西遊記啊！於是我就問道：「這海上謀生，也是難的啊！」

  老雷頭似乎也知道我想說什麼，看了看我，「其實，海上謀生有海上謀生的道道，龍王爺也有龍王爺的規矩，只要按照規矩來，龍王爺還是會賞飯吃的。」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從昨天的經歷來看，龍王爺似乎是不太想賞給我們飯吃啊！」

  老雷頭也是表情怪異的笑了笑，「雖然這些年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是見了不少，但是像你們這麼......這麼......」

  「倒霉，是吧。」我能猜到老雷頭想說什麼，只是他不好意思說出來。

  聽到我的話，老雷頭尷尬的笑了一下，「確實是，第一天出海就遇上這種事情的，俺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我心說，果然，我們真是天生愛冒險！有條件要冒險，沒條件創造條件也得冒險！我真是服了！「那我們還真是挺受龍王爺他老人家照顧的，這驚險刺激的倒也還行，只要他老人家別一高興直接把船給......」

  我話剛說到著，老雷頭慌忙一把，緊緊捂住了我的嘴，「這個字可不敢說出來！千萬記住啊！！」

  老雷頭手上的菸袋油漬味把我熏得夠嗆，我趕緊連連點頭。就這樣，老雷頭才慢慢鬆開了手。我趕緊深深喘了幾口氣，不由得咳嗽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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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雷頭有些過意不去，「娃娃，對不住啊，俺手重了，只是這種話千萬不能說啊！記得當年，俺爹在在一艘小貨輪上幫忙，說是小貨輪，但是其實貨物也拉，又順路的人也拉。有一次俺去給俺爹送衣服，正好碰上他要出海送貨，我就想跟著他一起去了。船老大跟俺爹是把兄弟，人很隨和。於是就同意了。當時船上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五六個順路的搭船的人，其中有一個是抱著孩子的女人。那孩子也許是第一次坐船，有些不適應，船開出去不久，他就開始大哭。那女人怎麼哄也不行，最後那女人氣急了，說了一句：『你再哭，再哭就把你扔到海里去。』說也奇怪，這女人話音剛落，船立馬就停住了。船老大和俺爹他們做了各種檢修，想了各種辦法，船就是一動不動。急的俺爹一頭都是汗，忽然間，船老大想了想，然後把船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就問剛才是不是有人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一開始都沒人說話，後來船老大就說，現在船動不了了，這是被龍王爺扣住了，這裡面一定是有原因的，如果不弄明白，一船人誰也活不了！大家面面相覷，就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著那個女人說道：『她剛才對著孩子發脾氣，說孩子再不聽話就把他扔進海里。』女人一聽就慌了，船老大不管那女人如何哭鬧，一把搶過孩子扔進了海里。說也奇怪了，那船立馬就開動了，一船人也算得了救。可是這女人沒了自己孩子，當時就瘋了，眾人一個沒拉住就跳了海。唉......」老雷頭說到這，長長的嘆了口氣，「可憐啊！那船老大到岸之後，受不了自己的良心，就到派出所投案自首了，之後被判了個無期，聽說沒兩年就病死在了監獄裡。」老雷頭說完，表情有些難看，低著頭不住的抽著煙。

  我的心裡也是不由得唏噓，習慣和忌諱都是可以被尊重的，但是如果到了要人命的地步那就真的有些過分了，過度的迷信和愚昧，真是害人不淺！這樣的悲劇讓我的心裡有些微微的發堵，我抬起頭剛想什麼，忽然看到東方升起了一抹絢麗的朝霞，紅彤彤的映照著半邊天，仿佛天際都在燃燒，真的好美啊！

  我呆呆的看著這海天之間的奇景，感嘆著大自然的手段。我伸手拍了拍還在低頭抽菸的老雷頭，「雷老，這海上的朝霞好漂亮啊！」

  聽到我的話，老雷頭就像觸電一樣，騰的一下跳了起來，猛然轉頭向東方看去，嘴裡嘀咕著：「糟了！糟了！要出大事了！」

  我被他說懵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老雷頭指著天邊的朝霞說道：「常言道，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這樣的朝霞，預示著大風暴要來了！」說完，老雷頭奔向駕駛艙，開始調整航線。

  「什麼！」聽到老雷頭的話，我也慌了，急忙跑進船艙，「二叔，二叔！文墨，文墨！快醒醒！」

  二叔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我，「幹什麼！一大早的叫喚個屁啊！」然後翻過身去，又要去睡。

  我急了，使勁拍了二叔一下，「別睡了二叔！搞不好在過一會兒，你就真就要徹底睡了！」

  文墨坐起身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雷老，看出了天象，一會兒會有大風暴！」

  「啊！」二叔詐屍一樣的跳了下來，「真TM是步步該災啊！」穿上衣服就衝出了船艙。

  我們幾個人站在甲板上，火紅的朝霞映照在我們臉上，本來應該是非常唯美的畫面，而此時我們的表情卻是面如死灰！

  「我對海上的事不是很了解，這是怎麼看出來有大風暴的！」二叔轉頭問我。

  我聳了聳肩，指了指駕駛艙的老雷頭，「這事你得問他。」

  我們三個來到駕駛艙，就看到老雷頭正表情焦急的掌著舵，看到我們三個進來，就直接說道：「大風暴要來了！」

  二叔臉色十分難看，「風暴有多大？」

  「不確定，你自己聽吧。」說著老雷頭打開了海事電台，一連串播報的聲音傳來：現在緊急發布海上風暴警示，所有沿海船隻，請迅速進港避難！風暴中心......接下去就是播報了一些我聽不懂的數據。不過我似乎聽到了電台里報了一個經緯度，二叔應該是也聽到了，於是回到船艙拿來了GPS，打開看了看，臉色一變，「我靠！不算遠了！雷老咱們怎麼辦？」

  老雷頭緊緊盯著前方，「現在回去時間上恐怕是來不及了，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荒島，不行咱們就先過去避一避。」

  我有些緊張的問道：「雷老，咱們會沒事嗎？」

  老雷頭嘆了口氣，「希望龍王爺保佑吧！」這一句話，說得我的心裡涼了一半。

  我們怕會影響到老雷頭的判斷，也不敢打擾他，於是離開了駕駛艙。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樣，我忽然覺得甲板上的風大了很多。

  「咱們能做什麼？」我問旁邊的文墨。

  文墨搖了搖頭，「術業有專攻，這塊知識我完全不懂。」

  「好吧！」我又看向二叔。只見二叔掃視了一圈甲板，說道：「快！把甲板上的東西能捆住的就把它捆結實了，要是不能捆的就搬進貨艙，實在不行的就直接扔了，免得到時候砸壞了船！」

  我覺得二叔還是挺有閱歷的，這任務布置的還是挺有道理的，我們不敢怠慢，急忙開始按照我二叔交代的去做。

  過了一會兒，我終於確定了並不是我的幻覺，而是風真的大了。有些狂躁的海風，呼嘯著吹過甲板，帶起一陣讓人心悸的吼聲。天色也陰沉了下來，烏雲從遠處的天空壓了過來。

  我有些驚慌的大喊：「不好啦！風暴來啦！」當遇上這種自然災害的時候，在海上的感受完全不同於陸地，儘管當時在祁連山的時候，也遇到了大暴雪，但是我們可以在地上快速奔跑，可以躲進峽谷。但是在海上，你的活動區域只有船的大小，根本避無可避，完全就是大風暴的活靶子！

  二叔衝著駕駛艙的老雷頭大喊：「老哥！荒島在哪呢，再不到就來不及啦！」

  老雷頭指了指一個方向，「就在那！」我們轉頭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在遠處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