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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養傷

2024-09-20 04:40:47 作者: 子宴

  葉詩詩以為是孫墨白的助手給她扎針,當她看到權梟一副專業的樣子,用往日裡敲擊鍵盤翻動文件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的手,拿起了針頭和消毒藥棉的時候,心中一顫。

  「那個,要不,還是讓孫醫生來吧?」葉詩詩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旁邊正在吃甜點的孫墨白不為所動,默默地看著權梟按部就班在葉詩詩手背上消毒,找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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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梟小麥色的手指在葉詩詩白皙嫩滑的手背上來回拍動撫摸,葉詩詩原本有些緊張的心,亂了一拍,換成了另一種心懷忐忑,手掙扎著往後縮,從脖子到耳朵泛上紅暈,像煮熟的蝦子。

  「別亂動。」權梟清清冷冷的聲音似乎透著些許不耐煩,葉詩詩聞言不敢再掙扎,乖乖讓他抓著小手。

  孫墨白卻發現權梟的額頭有細密的冷汗,脖頸的血管微微凸起,清晰可見。

  「緊張?要不我來?」他吃完甜點擦擦手,熱心地走過去。

  權梟頓時利索起來,找好血管,刺入針頭,貼好醫用膠布,一氣呵成行雲流水。然後才起身,淡淡看了孫墨白一眼。

  哦豁,我怎麼知道你是在專心吃豆腐,還是緊張到手抖了?

  孫墨白聳聳肩,接著回去吃甜點。

  權梟將葉詩詩的手平放在床邊,接過一旁管家準備好的暖手袋放在她手腕外側,然後拉過被子蓋好。

  葉詩詩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輸液的手,此時才抬眼看看他,嘴角扯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看不出來,你還會這一手啊。」

  權梟嘴角也勾了一下,馬上又壓回去:「嗯。」

  「梟爺會的可多了呢。」孫墨白在旁邊插話,「當初他發高燒還要出差去跟項目,在村里沒醫生,自己給自己打針。」

  聽到這裡,葉詩詩有些吃驚。她看向權梟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敬佩。

  她一直知道權梟是權家唯一的繼承人,而權家在她有印象的時候都是風光無限的。這樣的權梟,她以為是不食人間煙火又不知人間疾苦的少爺,單看第一次見他吃飯的時候,菜都不用自己夾……

  沒想到他還這樣拼過。

  「不要那樣了。」她認真地對他說,「病了如果真的不能休息,起碼要讓人跟著照顧好自己。」

  權梟頭偏到一邊,耳朵染上不正常的紅暈:「沒那麼嚴重,他誇張了。」

  「我是說真的。」葉詩詩哀傷地低頭看看自己的肩膀,「我昨天早上只是有點頭暈,沒注意,結果後來就成這樣了。所以真的要注意身體,身體是工作的本錢。」

  此話一出,房間中出現了一段詭異的安靜。

  「嗯,以後不會了。」權梟澀澀地說,聲線發緊,一如他身側握起的拳頭。

  眼看這兩個人別彆扭扭,反正沒自己什麼事了,孫墨白拍拍屁股告辭。葉詩詩安安靜靜在床上輸液,權梟拿出電腦在一邊處理公務。

  不一會兒,小哭包蹬著後腿一跳一跳地來到葉詩詩床邊,她往門口一看,朵朵偷偷從門框露出半個腦袋,見她看過去還往後一縮。

  「哎呀,那兒是誰家的小仙女呀?」葉詩詩故意笑著說,「扎著兩個辮子,穿著粉藍的裙子,腳上的兔子拖鞋露出來啦!」

  朵朵磨磨蹭蹭地挪了一步,整個人出現在門口,小臉上帶著點兒不好意思,又帶著點兒委屈:「管家爺爺說媽咪要休息。」

  葉詩詩聞言笑了,沖她招了招手:「過來吧,媽咪已經休息好了。」

  這句話好想解開了什麼封印,朵朵蹦蹦跳跳一眨眼就到了床邊,抱起小哭包給葉詩詩看:「真的嗎?媽咪,給你摸兔兔耳朵,摸兔兔耳朵就會開心噠。」

  「好,謝謝朵朵的兔兔。」葉詩詩輕輕摸了摸垂耳兔的耳朵,柔軟纖長的絨毛掃過手上的皮膚,果然有種治癒的感覺,她笑著用一種看誇張的語氣說:「哎呀,真是太厲害了,媽咪現在覺得很開心。」

  朵朵也開心地笑著,這時候她才餘光掃到旁邊看著這邊的權梟,舉著兔兔朝權梟的方向示意:「爹地,你也在呀,那,你也要摸兔兔耳朵麼?」

  權梟低笑一聲搖搖頭:「不了,爹地已經足夠開心,不需要摸兔兔。」

  是啊,有嬌妻幼女其樂融融,這一刻,他又夫復何求。

  ……

  接下來的兩天,讓葉詩詩有些意外,周日就罷了,周一權梟也沒有去集團,而是在家裡辦公。她問起來的時候,他說在家也一樣。

  但她知道,他是為了給她輸液塗藥,她不知道的是權梟心中懷著隱秘的愧疚,又沉溺這種一家三口的幸福。

  權梟真正意義上的童年很短暫,那時候權家正在擴張期,他的父親和母親正被爺爺拉著培養,一家團聚的時間很少。他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遠遠不如陳叔。到那件事發生之後,就是他被爺爺帶在身邊親自培養,更沒有什麼與家人放鬆的時間。

  周六那天晚上,當權梟來到她的房間要幫她塗藥的時候,葉詩詩就拒絕過了,她伸手要接過藥膏對他說:「其實,藥我自己塗就可以的,不用麻煩權先生。」

  權梟眼神微微一暗,面上不動神色:「不麻煩。」

  手卻牢牢抓著藥膏的罐子不松。

  葉詩詩無奈:「權先生,我覺得不太方便。」

  「下午的時候,沒有不方便。」權梟回憶著幾個小時前指腹的觸感,硬著聲音說。

  「孫醫生是醫生啊。」葉詩詩扶額,她看著權梟堅持的神色,對峙了幾分鐘敗下陣來。

  算了,反正針都是權梟給扎的,他四捨五入也是個小護士了。葉詩詩自暴自棄地趴到床上,掀開睡衣一角,露出受傷的肩膀。

  她還不知道下午也是權梟給她塗的藥……

  然後一天三次的塗藥,頭三天的輸液,都是權梟做的。葉詩詩心中調侃地稱他為小護士,看著權梟倒也不像一開始那樣討厭了。

  從不用輸液開始,經過她幾次勸說,權梟終於不再賴在家裡而是冷著臉按時去公司上班。

  可憐的財務總監剛因為項目的事兒被從北疆抓回來加了一周末的班,去找總裁匯報工作的時候又被辦公室里的低氣壓嚇到說話磕巴了一句。

  權梟皺起眉頭:「堂堂總監,去北疆半個月,成結巴了?」

  「不,不是。」財務總監汗都下來了,說話更不利索。

  「那等項目忙完,繼續去北疆鍛鍊鍛鍊。」權梟低頭翻文件,沖他揮揮手。

  ???劇本不是這樣的!

  那種看到迷糊的員工就「呵呵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的總裁呢?為什麼我的遭遇這樣悽慘,我還沒給總裁潑咖啡呢……

  「省省吧,總裁和夫人好著呢。」林凡晨再次為從總裁辦公室出來兩眼恍惚的財務總監解惑,「只是現在夫人受傷了,總裁心情不好。」

  財務總監秒懂:「哦~」

  並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這是要吃素了啊,怪不得怪不得。

  林凡晨覺得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中心地塊的投標會就在下周,整個權氏總部都在為此做準備。

  之前雷震在耀榮幼兒園門外刺傷葉詩詩並自殺身亡的事,權氏宣傳部門和警方合作對外宣傳定了基調:這是一起無業游民報復社會的惡性事件,無業游民雷某在幼兒園門口突然持刀行兇,一位女警察為保護人民群眾英勇搏鬥受了傷,而雷某也在及時趕來的警察的震懾下畏罪自殺。

  對警方來說,這種說法既避免了行動的泄密,又能弘揚警察的正面形象,雖然對雷震有些歪曲,但他本來就不是好人。

  而且,無業游民、持刀傷人這些都是真的。

  對權氏來說,則側重於中心地塊目前又老又破人員雜亂不便於管理,對市民的日常生活造成嚴重的安全隱患,權氏正在謀求與政府合作對這塊進行拆改,以後會建設現代化的小區和公園。

  這個方案是權梟同意的,他已經從警方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雷震已經死了,他又干不出迫害小孩子的事,這樣一邊為權氏開發中心地塊造勢,一方面也算能出個氣。

  這個報導被廣泛傳播,當然,雷明也看到了。

  他在王浩然家裡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周末,周一就又和王浩然一起回到了楓葉幼兒園。警方沒有對他置之不理,宣傳中他是可憐的受害兒童。如今他又成了孤兒,當地政府聯繫了福利院,同時也在看有沒有家庭收養,如果這個學期結束還沒有人收養的話,就要被兒童福利院接收。

  其實王浩然的媽媽原本是考慮過收養他,可是自從這件事發生之後,雷明受了刺激,變得自閉起來,一天說不了一句話,看上去陰沉沉的,讓她也猶豫了。

  雷明不說話的情況,在幼兒園看見電視上的報導時結束了。

  他問一直擔心他陪著他的王浩然:「電視裡說的權氏,是咱們市里那個嗎?」

  「是的吧。」王浩然作為本地人,對權氏還是有所耳聞的,「市政府不遠那個,最高的樓,就是他們的。我聽我爸說過,那個大樓的頂層住著他們最厲害的老大。」

  「哦。」雷明低頭思索了一會兒,跑去圖書角翻出了本市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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