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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兩死一傷

2024-09-20 04:14:04 作者: 花火

  路遙回家後,把自己關在房裡,起草了一份協議。

  協議里說得很明白,孩子出生後留給賀行之,此後兩人再無瓜葛。

  等她從房間出來時,就看到梁童呆坐在沙發上,俊俏的臉上滿是淚痕,如同木頭人一般,保持一個姿勢不動。

  

  路遙走到她面前,她仍是沒看見一樣。

  「梁童,怎麼了?」路遙輕聲問,可對方置若罔聞。

  這時,路遙發現掉落在梁童腳邊的手機,她撿起來,便看到一條消息。

  「童童,快回家。」一句話配了一幅照片。

  照片是一個女孩穿著潔白的公主裙,卻被綁住手腳,堵住嘴巴。

  「要報警嗎?」路遙有些心驚,她最震驚的要數女孩兒的眼神,似乎習以為常,但仍帶著恐懼。

  「路遙,這是我唯一的妹妹。」梁童看著手機上的照片,「梁家的兩個女孩,除了我就是她。」

  「那這……」路遙皺起眉頭,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我們都是梁家人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如果想飛走,下場就只有一個。」梁童面無表情,眼底卻藏著絕望。

  路遙心裡咯噔一下,儘管梁童說得委婉,她還是猜到了大概。

  「梁家就像一個魔窟,從上到下沒有一個正常人。柳白意外得知我童年的遭遇,對我的養父粱復昇起了殺心。雖然他人沒死,但現在的處境也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他的大兒子梁瑾修手段最狠,現在幾乎已經將梁山置業的半數股權囊括在手。」梁童的語速緩慢。

  「那……柳白現在在哪兒?」路遙問。

  梁童垂眸,「他可能……去了別的國家吧。他本來就不屬於任何地方,不屬於任何人。」

  「你愛他嗎?」路遙又問。

  梁童搖搖頭,「我和他在一起原本是兩個寂寞的人各取所需。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其實我在想,也許他去殺粱復昇,並不是因為我。」

  路遙不解地看著梁童,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想。

  「他是個殺手,不會無緣無故地為自己惹麻煩。但我依然感激他。」梁童如釋重負,感覺輕鬆了不少。

  她轉過身子,看著路遙,「我明天就回上京,不能陪你了,你好好保重,等我處理完自己的事,再回來看你。」

  「你就這樣回去,不會有危險嗎?」路遙有些擔心。

  梁童微微一笑,「不會,放心吧。我要去收拾一下東西了。」

  說完,她轉身上樓,表情立刻黯淡下來。

  梁家啊,那是她的噩夢,她以為長大後可以逃離,卻沒想到這是一輩子的枷鎖。

  當晚,她對路遙說要去見個老朋友,晚飯也沒吃便走了。

  路遙又成了孤家寡人,不過她有了個新發現,那就是手機信號居然滿格了。

  正吃晚飯時,忽然有人按門鈴。

  傭人打開門,物業管家陪著一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說是通信公司的。

  「抱歉,前幾天我們這兒的通信塔出了故障,導致網絡中斷,請問現在您家裡有信號覆蓋了嗎?」工作人員做回訪調查。

  路遙點點頭:「有了。」

  「好的,打擾了。」對方了解完情況,又在物業的陪同下去下一家。

  路遙才明白,並不是賀行之屏蔽了這裡的信號,她誤會他了。

  通訊恢復後,路遙第一時間給顧勝楠報平安,顧勝楠問她身體怎麼樣,她說好多了。

  之後顧勝楠告訴她,自己準備與戰世勛訂婚了。

  「這麼快?」路遙頗感意外。

  「有些事現在不方便說。對了,江亞蓉瘋了,賀行之有沒有告訴你?」顧勝楠帶來了最新消息。

  「沒有。」路遙的心咯噔一下,一股難以形容的情緒涌了上來。

  顧勝楠略一沉吟,「嗯,我訂婚的時候,你可必須要來。」

  「好啊。」路遙馬上回應。

  「哈哈,就知道你會答應。」顧勝楠開心地說。

  「那當然,誰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路遙連續幾日心情都糟透了,這怕是她最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嗯,那等我給你送請柬咯。」顧勝楠道。

  「好,恭候大駕。」路遙笑著回她。

  「還有還有,我要做你娃的乾媽,這個位置給我預留下。」顧勝楠得知路遙準備留下這個孩子之後,只以為她和賀行之的關係有所緩和。

  「嗯,那你要好好照顧他。」路遙心中想的是如果自己撇下這個孩子離開,有顧勝楠在的話,也是個照應。

  雖然她不喜歡這個孩子,但身為母親,她或多或少還是在意的。

  現在,孩子就像一粒小小的種子在土壤中沉睡,路遙還沒有真正感受到他的存在,所以對這個孩子的感情便顯得有些淡漠。

  「當然。」顧勝楠一口答應。

  掛掉電話後,路遙離開餐桌,傭人端來一碗燕窩請她吃下。

  「我吃飽了。」路遙不打算喝。

  「太太,先生吩咐過,每晚您都需要喝一碗燕窩。這是極品,純野生的,不僅對胎兒好,對您也非常好。」傭人細聲軟語地勸。

  路遙看了一眼她端在手裡的小盅,輕嘆一口氣,「好吧。」

  溫度適宜,她淺啜一口,口感清潤醇厚,很合胃口。

  「好了,我去臥室休息,不要打擾我了。」路遙吩咐下去,去了樓上。

  她先前在書房翻到了不少工業設計的資料,還有一些關於汽車工業的機械原理,她挑了幾本帶到臥室當作睡前讀物來看。

  等到她翻開一本時,才發現書里都有賀行之做過的筆記。

  看封面的時候她還以為這些都是新書,沒想到賀行之居然都看完了,而且還非常認真地看完了。

  路遙漸漸看進去,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

  她剛把書放下,手機就彈出一條熱點推送,「秋陽山飛車黨夜間飆車,一車墜山起火,多輛車子連環相撞,現場兩死一傷……」

  路遙鬼使神差地點進去,新聞中有一張現場照片,被撞的幾乎報廢的車頭上,車牌歪歪斜斜地耷拉著,那幾個熟悉的數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那是賀行之的車牌號。

  就這一瞬間,路遙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好像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也體會不到情緒的變化。

  可等她回過神來,臉上已經濕得一塌糊塗。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只是難過的心情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她再也忍不住,開始放聲大哭。

  眼淚決了堤,她蜷起雙腿,抱著膝蓋,把臉深埋在兩腿之間,蓋在腿上的蠶絲被很快就濕了大片。

  悲慟的哭聲被遮掩著,化作沉悶的嗚咽,在房間裡飄蕩。

  賀行之的那輛改裝車除了司機就只有他自己能開,從來不會借給別人的。

  他曾經說那輛是他的小老婆,地位僅次於正室。

  現在那輛車出了事故,而且還是在賽車的過程中出事,路遙百分百肯定駕車的人就是賀行之。

  忽然,手機鈴聲在寂靜的房間內響起來,路遙嚇得渾身一抖,找了半天才摸到手機。

  一個陌生的號碼來電。

  「你好,是路遙嗎?我是市立醫院的護士,病人只記得你的手機號碼,能不能請你來醫院一趟?」護士焦急地問。

  「病人是誰?」路遙聲音發顫。

  「江一帆。」護士回答。

  「誰?」路遙一下沒反應過來,難道不應該是賀行之嗎?

  「江一帆!」護士以為她沒聽清楚,大聲又說了一遍。

  怎麼會是他?難道他也在現場?那賀行之呢?

  路遙沒時間多想,她連說了幾個好,匆匆下床換衣服。

  就在這時,她聽到門外的傭人喊「先生」。

  她一下子怔在原地,眼看著房門被推開,賀行之大步走進來,什麼都沒說,一把將路遙揉進懷裡。

  疼。

  路遙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被他揉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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