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鏡花水月

  溫韶華和蘇湮嵐一同前往了水月樓，子攸因為是出家人不方便去那些地方，就提前回到煙華街茶館裡。

  水月樓坐落在蘇城的鬧市中心——長林街。

  雖說是煙花之地勾欄場所，但是水月樓的外表裝飾沒有一絲一毫地爛俗妖嬈之感，而是一座簡約雅致的高樓，樓高五層，放眼看去，紅牆綠瓦，薄紗輕籠，飛檐翹角。

  在院牆外的層層竹林掩映之下，就宛如是清幽的花園，自成一方天地。

  蘇湮嵐將自己打扮成一個男子的模樣，頭髮扎進了一頂黑色的帽子內，身穿寬大長衫，腳踩皮鞋；溫韶華也學著她，將自己那一身警服換成了唐衫。

  二人並肩而行，走入水月樓中。

  入門後，便有一副巨大的橫匾映入眼帘。

  「鏡花水月」四個金色的大字龍飛鳳舞，兩盆茂盛的富貴竹分立在兩旁，兩卷水晶琉璃帘子把內部和外部隔絕開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裡面的人影綽綽，不時還有鶯歌燕語傳出。

  蘇湮嵐搶先一步，就要掀開帘子走入其中。

  忽然一聲嬌笑自她身側傳來，一個穿著奼紫嫣紅的裙袍的中年女子扭動著腰肢，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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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持一把圓扇，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說道：「兩位客官好生面善，是初到此地慕名而來的嗎？」

  溫韶華供一拱手，回答：「免貴姓蘇，這位是我的舍弟，我們是來蘇城做生意的商人。」

  「哦，原來是做生意的。」那女人的眉眼間划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算計，「你們叫我芍姨就好了，不知二位是要去幾層樓？我們水月樓的規矩，不同的樓層就是不同的待遇。但是不管你們是要去哪裡，都要付二十塊大洋的進場費。」

  芍姨說著就攤開手掌，示意他們交錢。

  溫韶華聞言一怔，二十塊大洋一個人？！還不如去搶！

  一隻手已經把大洋放在了芍姨的手掌心，只見蘇湮嵐滿臉都是玩味的神色，細長的眼角儘是狡黠，就像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一般，「芍姨，我們遠道而來，車馬勞頓，有好幾天都沒碰到過一個女人了，自然是想要最好的。」

  芍姨一聽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咧開嘴角，笑得和菊花一樣的燦爛，精明的目光輪番打量過他們二人。

  親手掀開了珠簾，領著他們朝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介紹道：「我們的第一層樓是普通人來的，不需要繼續給錢；而後面的好幾層，樓層越高，裡面的女子質量自然就越好。若是要國色天香的佳人，也就看你們二位給我多少了，我可以向你們擔保，水月樓可以滿足你們的所有要求。」

  就在他們經過三樓的時候，有一陣古怪的聲音從走廊處傳來，遙遙可以看到是兩個人影靠著門窗緊緊交疊在一起。

  溫韶華立刻轉開頭，他的臉上忍不住顯露出了侷促之色，他從未深入這種勾欄場所，聽到這種靡靡之音，難免感到了害羞和緊張，現在手心裡已經滿是熱汗。

  「芍姨，我們不是說明白了嗎？要最好的。」

  蘇湮嵐再次拿出了一疊大銀元就塞進了老鴇的手中，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給出的多少數目，只是那麼多的一大疊，自然不會少到哪裡。

  芍姨收了錢，說話也熱切了更多，「二位還是財大氣粗的主兒，我這就帶你們去五樓，那裡可都是我們的頭牌。」

  水月樓的頂層很高，透過樓梯旁的窗戶可以俯瞰整個蘇城。

  往下看長林街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往上看藍天白雲近在咫尺，更有微風拂過，讓人心曠神怡。

  走過樓梯後，便到了五樓。

  五樓比起二人經過的其他樓層，裝飾的更加的精緻奢華，大紅地毯鋪就的長廊一眼就可以看到盡頭，廊道上懸掛了鏤空圓球香爐，有絲絲縷縷的香氣順著空氣飄散而來，讓人迷醉。

  三個房間並排而立，每一間都緊閉門窗，外頭站立了五大三粗的護衛和低眉順眼的粗實丫頭，保護的極為周到細緻。

  芍姨帶著二人來到了正中間的一間後，叩了叩門，低聲喚道：「蓉兒，來了兩個貴客，快打扮打扮出來。」

  只是回應她的卻是一個男人不耐煩的吼聲：「都給我滾！蓉兒這個月都是我包了！」

  隨即從那緊閉的門縫裡，有一個大錢袋子飛了出來，砸在了芍姨的身上。

  芍姨尷尬地側開臉，小心翼翼地瞥向背後溫韶華二人，見他們沒有表現出怒意後，才朝著大門好聲好氣地說道：「張大少爺說的是，我這就帶他們去別的房間，您且好好玩，玩的盡興。」

  她說完就轉過身子，朝著蘇湮嵐二人諂媚地笑著說：「你們二位不介意，我帶你們去另外的那一間房可好？張大少爺是張都督的獨生子，我可不敢得罪他。」

  溫韶華的眸子移到芍姨背後的房間，緊閉的門窗遮擋了房內的情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他心裡不禁有了幾分計較。

  蘇湮嵐倒是不依不饒，她在房門外感知到其中有幾分微不可查的妖邪氣息，正要伸出手推門而入，卻被溫韶華給一把將手握在了掌心。

  溫韶華揚起了一臉溫和的笑意，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了蘇湮嵐，說道：「張都督可是華南一帶戰功赫赫的大軍閥，連破九路山賊，接管三大省城，我等不過是普通商人又怎敢冒犯貴子？」

  蘇湮嵐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切勿輕舉妄動。

  她便斂目垂頭，跟著那芍姨去到隔壁的房間。

  推開房門，便見到裡面側躺了一名酥胸半露的美艷女子，她手裡拿了一把毛茸茸的扇子，身上僅穿了一件雪白的狐毛披風，一整具白花花的肉體若隱若現。

  「我還巴不得雲蓉姐姐不肯接客，芍姨您別生氣。」

  美艷女子逕自下了軟榻，親親熱熱地挽住芍姨的手臂，一對妖嬈的眉眼卻在溫韶華身上直打轉。

  芍姨將美女拉到了二人面前，賠笑著說道：「兩位官人，這位也是我們的頭牌之一，弱水快好好伺候兩位大人。」

  弱水身上的衣服等於是沒穿，她直接就撲到了溫韶華身上，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珠子就像要冒出綠光來，「客官你長的好生俊俏，不如讓奴家伺候您舒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