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擋酒也要看關係
2024-09-20 02:16:24
作者: 彌爾
陸氏的會議一直開到下午五點。
商場上的人,人來送往,互相寒暄,結束離開陸氏集團大廈時候,蘇婧寧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鐘了。
陸霆深在會議中間搞了莫名其妙那麼一出以後,眾人各自猜測,到底沒誰有膽子真的問一句這個喜怒無常的商界魔剎。
倒是蘇婧寧坐在那裡緊守本分,再沒敢搞出其他任何小動作。
幾個小時的會議,別人只是坐的久了腰困身乏,蘇婧寧卻好似打了一場攻堅戰,累的渾身脫力,走路都腿軟。
楊彥是公司里少數知道她跟陸霆深關係的,會議中間蔣翰言剛給她擰完水,就看見陸霆深讓身邊親信過來興師動眾的給會議室里參會的各企業幾十號人擰水瓶。
這其中意味,要說不是為了蘇婧寧他都不信。
他比蘇婧寧大三屆,蘇靖寧大一入學,正好是他大四實習回學校籌備畢業論文。
從認識那天起,他就知道她心裡有喜歡的人,後來經過旁敲側擊知道那個人是陸霆深,但是一直搞不明白這樣兩個天壤之別的人,是怎麼有了交集,蘇婧寧還喜歡了那個男人十年。
她解釋大半個月前突然嫁給陸霆深是十年暗戀撞了大運,但是觀看剛才會議室里陸霆深的行徑,明顯沒有這麼簡單。
試問以陸霆深的身份,隨便拉來充數娶回家的擺設老婆,會當著這麼多有頭有臉的商業大佬面,特意派身邊人過去擰個水瓶?
要說陸霆深一點兒也不在乎,恐怕砸翻了陳年醋缸也趕不上這醋勁兒。
蘇婧寧現在腦子裡都是男人臨走瞥向她的那複雜的一眼,有警告,有疏離,還有其他的各種摻雜情緒,想的她莫名頭大。
「我送你回去吧。」
楊彥看著從出來跟陸霆深打了個照面就反應遲鈍慢半拍的小女人,怕她一個人打車被司機賣了都不知道。
蘇婧寧晃神回來,擺手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今天白天在公司,楊彥就因為向著她被蔣蘇雅鬧得不依不饒,後來蔣翰言兄妹倆請楊彥吃午餐,下午他回來臉色也不好看。
現在前面蔣翰言剛走不遠,她可不想再讓誰看到她跟楊彥走的近,給兩個人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煩。
楊彥中午吃飯時被蔣翰言向著妹妹明里暗裡提點了幾句,嘴上不說,但面上卻顯出了不愉,自己在公司走到這一步,憑藉的是自己的本事,若是沒有蔣蘇雅,他升的不會這麼快,但是自己的能力當得起現在的職位和薪資。
自己問心無愧是一回事,連累蘇婧寧被擠兌穿小鞋是另一回事。
剛打算給蘇婧寧路邊攔計程車,就看到前面走了不久又開車原路返回的蔣翰言司機。
「楊總監,總經理說晚上聚餐,賢風秘書在海天會所定了貴賓包,讓我喊你們坐車一起過去。」
「啊?」
蘇婧寧有些沒反應過來,看向楊彥,蔣翰言中午喊了楊彥吃飯,現在又帶上了她去會所,搞得是哪出?
她可不覺得大老闆心好,競標還沒開始就提前犒賞下屬。
剛才她可是看見了,公司其他一起來的部門管事都自己打車或被司機送回家了。
只留下她和楊彥兩個人,怕不是一出鴻門宴?
楊彥也猜不透蔣翰言,拍拍蘇婧寧肩膀示意她安心,「一切有我在。」
怕的就是你啊。
蘇婧寧不無擔心地看了楊彥一眼,決定水來土掩,跟楊彥先後上了蔣翰言留下等他們的車子。
海天私人會所,向來只對會員開放。
頂樓的貴賓包廂,分檔次不同,最低消費十萬起步。
蘇婧寧和楊彥下了車,一路跟在司機後面走著進了電梯,等待上升的時間裡,心思是惴惴不安,實在猜不透蔣翰言唱的是哪出。
等到司機帶著他們停在海天最大最豪華的貴賓包間門口的時候,兩個人側身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底的異色。
「楊總監,蔣總就在裡面等著二位,我就不跟你們進去了。」
眼前的楊彥和蘇婧寧,更是這場酒局裡的稀奇。
蘇婧寧看著雕刻花樣繁複瑰麗的包廂門,不管了,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明暗交織的光線裝點著裝修豪華的包廂,隱晦的明亮度里也能看出無一處不透著精緻。
蘇婧寧站在門口,帶著身後走廊明亮的光照進只開著零星夜場暗色彩燈的包廂,視線意外撞上沙發正中央坐著的男人。
明暗交織的光線里,男人側身低頭借著身側四方手裡遞來的火點菸,絕俊的臉被光線分成陰陽兩個交界,半明半昧。
他深吸了一口氣,菸頭亮起腥紅的紅點閃爍,淡淡地煙霧繚繞,模糊了男人的側臉輪廓。
男人另一側坐著的蔣翰言看清門口的人,讓身邊的陪酒女郎讓座,對她招手,「婧寧,過來我身邊坐。」
婧寧……
輕輕一句,蔣翰言磁性好聽的嗓音里,帶著不為人知的熟稔。
聽在蘇婧寧耳朵里傻呆呆了幾秒,他旁邊的陸霆深則覺得格外刺耳,原本就常年結了冰層亘古不化的眸子更加冷冽幾分,看了一眼女人身後一起來的楊彥,清冷的眉上挑著驕肆地弧度,這個女人慣常跟男人走的親近?婧寧,叫的還真夠好聽。
蔣翰言看蘇婧寧不動,又朝身邊的沙發拍了拍示意她和楊彥過來,吩咐陪酒女郎拿桌子上的酒杯給兩個人倒上。
蘇婧寧跟楊彥一前一後走過去,踟躕地瞥了一眼他身側的陸霆深,感覺到肩膀上楊彥安撫的手掌,在蔣翰言身邊坐下。
「蔣總,婧寧頭上有傷,不方便喝酒,我代替敬您和陸總一杯。」
楊彥說著拿過蘇婧寧身前的酒杯,準備和自己手裡的酒一起幹了,不想蔣翰言一隻手按住他放在蘇婧寧酒杯上的手。
蔣翰言噙著嘴角,儒雅溫潤地細長眸子看向陸霆深淡淡地笑,「陸總,女人的酒不是哪個男人都能替她擋的,你說是不是?」
腦海中隱約的畫面一瞬而過,多年前,某個酒局喧鬧人聲中,眼前男人似乎也是按著某個人的酒杯,跟他說了同樣一句話。
最後那杯酒進了誰的口呢?
時過境遷,陸霆深有些想不起,或許說他一向不屑於對自己不甚在意的人或事多費心思。
他斜斜地瞥了一眼被蔣翰言卷進來當槍打頭陣又不自知,正一頭霧水的傻女人,閒適地身子向後靠近宣軟的沙發椅背里,腦袋枕著交叉的手臂,言語淡描,「權得看這酒,代表誰,敬哪個。」
「代表我們公司,敬的自然是陸總。」
蔣翰言語氣不急不緩道,接著回頭別有深意地看了蘇婧寧一眼,回頭與陸霆深視線交接,琥珀色的眸子沉澱著某種堅定和執著,端起酒杯,「所以這杯,該我替她喝。」
包廂里,自動循環的暖場音樂播放著蕭邦的鋼琴曲,跳躍的節奏,黑白鍵在同一張鍵盤上互相擠壓彈跳發出不同的聲響。
蘇婧寧盯著眼前氣場干戈的兩個男人,似乎隱約感應到什麼,拿過蔣翰言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我自己的酒自己喝,誰也不用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