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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他忘記了

2024-09-20 02:12:11 作者: 璃月

  一日夜裡,溫景鑠從夢中醒來,習慣性的抬手往床邊摸去,並沒有找到那毛茸茸的小兔子,心頭一緊,趕緊坐起身來尋找。

  卻隔著輕紗的床帳,看到一個女子坐在銅鏡前,對著銅鏡梳頭。

  她穿著一襲紫色的輕紗長裙,姿態嬌媚,一頭青絲如錦緞似的,垂墜在身後。

  迷離的燈火下,她白皙的肌膚泛著一層淡淡的光芒,溫景鑠看不清她的臉,只單單這一個背影,就讓他整顆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這正是他日日夜夜魂牽夢繞的那個背影!

  心裡那種奇異的感覺再次洶湧而出,他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你是誰!」他輕輕地走過去,生怕驚醒了那個人。

  那女子嚇了一跳,「啪嗒——」一聲,手裡的梳子應聲而落,回過頭來,驚慌失措的看著他。

  那是怎樣一張臉呢,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傾城傾國,這就是了。

  這張臉,他沒有見過,卻並不覺得陌生,反而有一種隱隱的熟悉,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記憶。

  言璃月也看著他,見他眉頭緊蹙,既疑惑又痛苦的樣子,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

  也真真的是造物弄人,那日她拼儘自己靈魂最深處的一點魔力,用凶獸的精元強行救活了溫景鑠,她自己則受到了反噬,變回了原型,魔力也消耗殆盡,只剩下一絲的意志殘存。

  幸得她魔界舊部感受到她的魔氣之後,順著蹤跡尋了過來,這才救回了她,可是她體內魔氣消耗太過,並沒能夠恢復人身。

  上次被天后的人追殺,這才躲進了皇家圍場之中,卻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被溫景鑠給帶了回來,更讓她驚訝的是,溫景鑠似乎是將她忘記了。

  他記得所有人,卻唯獨忘記了她。

  言璃月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但是溫景鑠似乎格外喜歡兔子,每天都是和她同吃同住,這讓她原本想要離開的心,又漸漸地有所動搖,有些捨不得離開了。

  通過這些日子的修煉,她發現自己能夠短暫的變回人身,新奇不已,所以才趁著晚上溫景鑠睡著了,偷偷變回來。

  一來她現在並不想要離開他,萬一他知道自己自己本不是一隻兔子,而是一個女人,只怕得氣急敗壞地把她給丟出去。

  畢竟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愕然發現溫景鑠的宮裡面一個宮女都沒有,凡是那些想要爬他床的,被大臣們送進來的女人,一個個接下場慘澹,所以,連她都一度以為溫錦碩是不喜歡女人的,喜歡兔子。

  二來也怕他發現自己是魔女,到時候害怕,還得抓她。

  雖然言璃月不怕,但是被自己心愛的人傷害,還是一件很傷人心的事情。

  這些念頭在心裡一一的閃過,言璃月忍不住輕輕的嘆了口氣,如今她的身份已經被溫景鑠看出來了,只怕以後都不能這樣陪伴在他身邊了。

  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跟他道別,還是解釋自己的身份。

  她正在心裡猶自糾結的時候,卻沒想到溫景鑠直接一把攬過她,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那麼緊,像是要將她揉進了骨子裡。

  言璃月驚詫,開口想要說話,卻覺得自己的脖子上一片溫熱,接著,就是溫景鑠低沉暗啞的聲音,「是你,你回來了,對嗎?」

  她驚訝,覺得心口澀澀的,眼眶漸漸濕潤了,吸了吸鼻子,輕輕出聲,「你……你記得……」

  溫景鑠鬆開了她,雙手禁捁著她的手臂,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那……」言璃月更加的驚訝了,卻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是每天我都會做夢,夢裡面永遠只有一個人,我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看到一個隱隱綽綽的背影,我知道自己丟掉了很重要的東西,忘掉了一個很重要的人,我一直在尋找……」

  「我沒有想到,她就一直在我身邊……」他說著,聲音低低的,眼淚再一次落下,是喜極而泣的驚喜。

  那隻紫色的兔子不見了,卻出現了一個穿著紫色紗裙的女子,其中深意不言而喻,他也知道,她就是那隻兔子。

  言璃月抿了抿唇,歪著頭看他,眨著眼,一雙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一抹不解,「你知道是我?你不害怕嗎?就不怕我是妖怪,會吃了你?」

  「呵——」溫景鑠卻低低笑了起來,長臂一伸,將人打橫抱起,緩緩往龍床上走,聲音低啞迷人,「我不害怕。」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龍床邊上,他輕輕將璃月放在床榻上,緊接著,高大的身子也伏了上去,一雙黑沉沉的眸子,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她,像是要從她的眼睛裡,看到她的心裡去。

  「不管你是人,是魔,還是妖怪,我都不害怕,在我心裡,你只是我的女人。」

  他離得那樣近,溫熱的呼吸輕輕地噴灑在言璃月的肌膚上,引得她心跳如鼓,「你……」

  她輕輕·咬了咬唇,不知道該怎麼說,心裡慌亂又忐忑,還有一絲絲的甜蜜,還有……那火熱的情愫。

  她是愛著他的,她一直都知道,雖然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告訴自己,他們兩個是不可能的,也在拼命壓制自己心裡的情感,卻沒有想到,這麼久的努力全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她張了張嘴,卻覺得喉嚨乾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千言萬語,都化為了一個熾熱的吻……

  大殿之外的屋檐下,立著一抹挺拔的身形,一身白衣,飄飄若仙,在月光下,顯得分外落寞。

  卿衍不敢去聽,不敢去看,只能站在外面,暗暗攥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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