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運轉

  「小姐，早膳已經備好了，現在拿進來嗎？」胖丫剛幫她梳洗完，雪梅就進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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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璃月恍了恍神，確認這裡是言府之後才說道：「拿進來吧。」

  剛從陳月馨的故事裡抽離出來，她還有些許的不適應，儘管她待在陳月馨的夢境裡不過才一個晚上，但那種感覺太過真實，倒像是她真的在那裡生活了小半年似的，在裡面她給陳月馨當了小半年的丫鬟，現在突然又回到被人伺候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彆扭。

  雪梅和胖丫像是習慣了她偶爾奇怪的表現，倒是都沒有多問。

  等菜都布好了，言璃月才坐下來邊進食邊梳理起昨晚看到的一切來。

  說實話，從前面的所有的發展，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兇手會是凌飛的，她原本以為他只是導致凌臻遠沒有成功收到陳月馨所寫的信件的罪魁禍首，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也會對陳月馨起殺機。

  不過方才的種種跡象，倒是能夠說明，他不是有預謀的想要殺害陳月馨，只是一時控制不住自己，失手殺了人。

  正當言璃月思考得入迷的時候，阿潼突然拿著什麼進來了。

  「怎麼了，有什麼東西要給我看嗎？」言璃月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先發問引導她說出來。

  阿潼乖巧地點了點頭，把手中的東西拿到她面前給她看：「這是阿潼近日裡做的繡品，想拿給小姐看看。」

  言璃月接過這件繡品，細細欣賞了起來。

  雖然這繡品的針腳還是些微有些亂，能看出繡的人手法並不很純熟，作為一個整體的繡品來看還算是完成，並且不難看出，繡這個的人確確實實是用了心的。

  「不錯不錯，」言璃月誇讚她道，「這次又比先前有了不小的進步，看得出你著實是用了心了。」

  得了言璃月的誇讚，阿潼開心得合不攏嘴：「多謝小姐誇獎，奴婢定當繼續努力，爭取以後做得更好！」

  言璃月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連連說道：「好好好。」

  阿潼高興之餘還不忘調侃一番言璃月：「我要努力學好這門手藝，到時候等我們小姐出嫁了，我還能親自繡一道屏風來，給我們小姐做嫁妝！」

  聽到前半句，言璃月只當她是故意拿跟溫景爍的婚事調侃自己，正想開口揶揄她，聽完後半句，才知道這丫頭著實是在為自己著想，繡一道屏風說出來容易，要耗費的可是巨大的心力，她這般說出這番話，倒是讓言璃月實打實地感動了一把。

  「做嫁妝？什麼嫁妝？」溫景爍走到屋外，剛好聽到了這麼一句，「你們家小姐這麼心急，已經還是催你們製作嫁妝了？」

  阿潼見到溫景爍進來，連忙收起了調笑的神態，恭恭敬敬地喊了句：「太子爺。」

  言璃月見到他，也微微詫異了一下：「你怎麼這麼早來了？來了也不叫人通報一聲。」

  「我擔心你還沒睡醒，故意沒讓人通報的，」溫景爍在言璃月身邊坐下，「禮數事小，耽誤了你睡覺那可真是大事了。」

  「油嘴滑舌。」言璃月嗔怪道。

  溫景爍似乎已經對她說自己這些見怪不怪了，神色未見有變化，繼續抓著先前的問題問道：「我方才在門口就聽見你們在討論什麼嫁妝，一大早上就提起嫁妝，言璃月，你是不是巴不得立即跟我成婚了？」

  他邊說，還邊厚著臉皮湊過來讓言璃月看著他，言璃月偏偏不配合，用手移開了他的臉：「我可沒那麼恨嫁，我巴不得再多玩兩年呢。」

  「真的？」溫景爍把臉從她手上抽離，反而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你看著我的眼睛好好回答，你還想多玩兩年，跟誰玩？」

  「哎呀你別鬧，」言璃月撥開他的手，「大家都還在這裡看著呢！」

  屋子裡雖然一眾丫鬟都在，但他們深知主僕間的禮數，現下里個個都低著頭，看見了也當作沒看見一般就那麼站著。

  「她們？」溫景爍看了看，直接對一眾丫鬟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跟你們小姐有重要的話要說。」

  眾丫鬟面露難色，畢竟自家小姐還沒開口……

  言璃月適時地解救了她們：「先下去吧。」

  「是。」眾人應了聲，連忙下去了。

  「那奴婢也先下去了。」阿潼告了退，也拿著她起先拿進來的那些物件出去了。

  等大家都離開之後，溫景爍反倒把那副不正經的模樣收了起來，體貼地問道：「今日怎麼不多休息休息，昨晚那般費腦子，我還以為你會多睡一會兒。」

  言璃月搖搖頭：「說來也奇怪，平時醒了總會有一陣意識是模糊的，但今日可能是從他人夢境裡抽離的原因，一下子就精神了，也不覺得困。」

  「那就好，」溫景爍看著她，「我還以為只有我這樣，免不住擔心起你的身體來，現在知道你也如此，真是太好不過了。」

  「夢裡的情景你都還記得嗎？」言璃月問道。

  「自然是記得的，」一說到案件，溫景爍的臉色立馬嚴肅了起來，「我今日一睜開眼，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我的人去緝拿凌飛，斷不能讓他跑了。」

  言璃月點點頭，對他的做法以示贊同：「我起初居然怎麼都沒想到，會是凌飛下的手。要是昨夜種種都是現實就好了，至少我們能從他手中把奄奄一息的陳月馨救下來，就不會發生這等命案了……」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溫景爍安撫她道，「更何況，我們現在已經盡我們所能，去還原事情的真相，給死者一個交待，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幫助了吧。」

  「對了！」言璃月突然想起來，「還有世子爺，不能放過世子爺！他雖然不是直接致死陳月馨的人，但他所做之事也是禽獸不如，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他了！」

  「我知道我知道，」溫景爍輕拍她的背，「這件事我心裡有數的，犯了罪的人我斷不會輕饒他們。只是現在，還沒到時機。」

  「時機？什麼時機？」言璃月問他，「若是世子爺那邊得了風聲知曉了什麼，提前捏造出應對的說辭來，我們該怎麼辦？現下等這個時機，莫不是讓他們等了鑽空子的時機。」

  溫景爍被她問得有些語塞，她說的話並非空穴來風，確實也有這種可能，但是目前來說，以世子爺的身份，若他貿然去捉拿了他，必定會引起不小的風波。

  更何況，要是不能一招制敵，之後的事情必定會變得很棘手。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總之現在還不能動世子爺，我們只能耐心等待了。」

  言璃月向來就不是什麼胡攪蠻纏的主，現在聽他這麼說，仔細一想也能理出其中利害，也就不再急著追問了。

  「你這兒的早膳倒是準備得豐盛。」溫景爍突然看著桌上的吃食說道。

  言璃月仔細觀察了他的表情，試探著問道：「你該不會……還沒吃早膳便過來了吧？」

  溫景爍理直氣壯地點點頭，說道：「我還不是因為擔心你，火急火燎地就先趕了過來，畢竟進入別人夢境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奇幻，萬一你沒能回來，可叫我怎麼辦是好？」

  說了半天原來他真正擔心的是這個，言璃月得知了理由，忍不住笑出聲來。

  「胖丫，再給太子爺添一套碗筷。」言璃月邊忍著笑，邊對守在門外的胖丫說道。

  「好咧。」胖丫領了命，沒過多久就將碗筷那些的一併拿了上來。

  之前溫景爍還不覺得餓，但是到了言璃月房裡，兩人在食物香味里說了會兒話，倒是把他肚子裡的饞蟲勾了出來，現在胖丫一拿上餐具，他就忍不住先動了筷子。

  言璃月在一旁取笑他：「你看看你，哪裡有個當朝太子的樣子，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被夫人管著不給飯吃的男人呢！」

  「我現在不是嗎？」溫景爍聽到她的話，反問道。

  「我哪裡有不給你飯吃？」言璃月被他平白扣了帽子，有些委屈地說道。

  溫景爍見狀，笑得更是開心了：「你這是已經承認你是我的夫人了？」

  「你！」言璃月一不留神就踏進了他的圈套，氣急敗壞地看著他。

  「我怎麼了？」溫景爍一臉壞笑，「方才是誰說自己不恨嫁的？嗯？我的太子妃？」

  言璃月本來還在氣呼呼的，但聽到「太子妃」這三個字，還是禁不住臉頰發燙。

  說實話，很多跟溫景爍在一起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不像原來的自己了，經常會做出一些以往自己從來不會去做的行為，甚至動不動就臉紅。

  溫景爍見她不說話，湊了過來：「怎麼了？生氣了？」

  言璃月故意別開臉。

  「害羞了？」溫景爍又湊到另一邊。

  「唉呀你快吃你的吧。」言璃月把菜碟往他身邊一推，催促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溫景爍知道她是真的覺得不好意思了，不再故意逗她了。

  兩人一安靜下來，腦子裡又開始不約而同地為了這起案子運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