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得到信任

  得了陳月馨的簪子，言璃月琢磨著這麼一來，自己應當是得了她的信任了，對之後的調查定然會有不小的幫助，心下又輕鬆了幾分。

  「好了，這會兒沒什麼事，你就先退下吧，回去好好休息會兒。」陳月馨開口道，她的語氣比先前的都柔和了不少，應當是覺得想辦的事情辦成了，心裡總免不得開心。

  「是。」言璃月記得此時自己的身份只是個小丫鬟，得了命令應當乖乖退下，福了福身子之後自行退下了。

  回房的途中，言璃月一直在試圖捋清楚目前掌握到的信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根據已經得知的消息，推測出之後的進展，一時想得入了迷，就沒太注意周遭的東西。

  「喲，」一個陰陽怪氣的女聲在不近不遠的地方響起，把言璃月的思緒拉了回來，「你是哪房的丫鬟，好大的膽子，見了我們二夫人也不知道行禮？還是說你覺得你家主子比我們夫人尊貴，看不上我們夫人？」

  言璃月抬頭望了過去，說話的是一個丫鬟，她站在一個嬌媚的女人身邊，聲色俱厲地數著言璃月的罪責，那個嬌媚的女人應當就是她口中的「二夫人」，此時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言璃月，不用想，那個丫鬟的言語八成是得了她的授意。

  「奴婢萬萬不敢有這些心思，是奴婢一時恍了神，沒仔細留意來人，這才冒犯了二夫人，還望二夫人大人有大量，饒了奴婢這一次。」言璃月開口說道。

  「哼，你倒是解釋得輕巧，若是府里人人都像你這樣，那還要不要守規矩了？」那位二夫人斜睨了她一眼，不屑地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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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這兩位抓住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要針鋒相對，連一個小丫鬟都不放過，恨不得將她扒下一層皮的樣子，言璃月心裡滿是不痛快。若是依她平日裡的脾氣，早就不留情面地回嘴了，但她很清醒，現在她是在陳月馨的夢裡，她是為了查案來的，不能一時衝動橫生枝節，萬一要是因為她的過失，改變了整件事的走向，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於是她深吸了口氣，把方才的怒意強壓了下去，說道：「二夫人嚴重了，奴婢失了禮數，就算叫府里人知曉了，也只會笑話奴婢，斷不會有人效仿的。今日之事是奴婢的錯，奴婢在這裡給二夫人賠不是了，若是二夫人還不解氣，只管處罰奴婢便是。」

  那位二夫人本來就是閒著無事想要找茬的主，現在卻沒曾想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言璃月見她猶豫，又開口說道：「奴婢素來聽聞府中二夫人待下人最為寬厚，不是錙銖必較的人，今日奴婢能得到二夫人指點，算來也是奴婢的福分，二夫人若是要責罰，只管處置奴婢便是，奴婢斷不會有半句怨言。」

  二夫人看著眼前的言璃月，她的話說得漂亮，若是她說上半句重話，自己都能按照她以下犯上的由頭處罰了她，但現在她句句退讓，若是自己還揪著方才的小錯不放，反倒顯得自己小肚雞腸了，傳出去定會讓人笑話。

  更何況若只憑之前那事，說起來要罰也罰不了她多重的刑，不僅罰起來沒意思，還會給自己潑了髒水，平白得了個尖酸刻薄的名頭了。

  想到這些，二夫人收回目光，擺了擺手：「罷了，念你是初犯，我也不跟你一般見識了，只是你下次可要當心了，若是頂撞了其他的夫人，可沒我這麼好說話。」

  「奴婢知道了，多謝二夫人。」言璃月微微躬身送她離開。

  看著她走遠的背影，言璃月心裡始終有些忿忿，她不管是之前還是來到言家之後，何曾做小伏低成這樣，平日裡肆意慣了，沒想到到了人家夢境裡反而要拿出卑躬屈膝的態度來。

  她倒是想不忍，但這一不忍，便是前功盡棄了，更何況跟夢境裡虛幻的人計較，怎麼想怎麼沒必要，現如今好歹是把眼前的危機化解了，至於剛才的做派嘛，這是陳月馨的夢境，反正剛才除了陳月馨夢裡的人，也沒有旁的人在，沒人看見，她就當不曾發生過便是了。

  這麼想來，言璃月心裡倒是輕鬆了不少，把二夫人從腦中拋開，繼續往房裡走去。

  走著走著，突然覺得頭上被一塊陰影擋住了，言璃月第一反應就是有東西墜下來了，心裡暗念「不好」，為了防止自己被砸到，立即閃身往旁邊躲了過去。

  剛等她閃開身子，就看見一個身影從空中墜下，嘴裡哀嚎著：「啊——」直挺挺地跌在了她的面前。

  那人墜落之後發現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痛楚，奇怪地爬了起來，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身體：「咦，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怎麼不僅不痛，身上還一點傷都沒有？」

  等他爬起來，言璃月才有機會看清楚這張臉，熟悉無比的臉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讓她無限詫異，她瞪大了眼睛，仔細辨認著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溫景爍？」

  那人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叫了出來，注意力才轉移到了她身上，等看到她的那一剎那，驚喜不已：「言璃月，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言璃月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不過話說回來，這話應該是她問他才對吧？他怎麼會在這裡？還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

  不過溫景爍問是問了，但好像也並不在意問題的答案，轉而問道：「這裡是哪裡？我怎麼好像從來沒有來過的樣子？」

  言璃月咬了咬唇，心想他都已經到了這裡，也沒有瞞著他的必要了，直說道：「這裡是陳月馨的往事夢境，我是特地來探案的，想看看能不能順著夢境找到什麼線索，不過很奇怪，你是怎麼突然來了這裡？」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溫景爍聽言璃月說來，一臉的迷茫，「我只記得，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墜落感，我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一些什麼東西，好讓自己不要再墜落，但是周遭一點可以借力的地方都沒有，我一直不斷地下墜，就在我已經感覺自己會受到強烈的撞擊的時候，我已經降落在了地上，而且完全沒有我預想中的疼痛。」

  溫景爍把自己的感受一一說了出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來這裡之前做了什麼，等他有意識，身體已經在這裡了。

  「這裡是陳月馨的夢境，我們在這裡面是不會受到實際的傷害的。」言璃月解答了他為什麼沒有疼痛感的原因。

  溫景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嗯。」言璃月輕聲回應，腦袋裡卻開始思索溫景爍究竟是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那你打算怎麼做？」溫景爍問完，似乎想起了什麼，擔憂道，「你既然說自己是有心來這裡的，是不是你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那我這麼突然地闖入進來，會不會打亂了你的計劃？」

  「沒事，」言璃月安撫他，「我也並不知道陳月馨的過往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也談不上計劃二字，我現在只不過是偽裝成了她的丫鬟，待在她身邊看故事的發展而已。所以就算你來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言璃月看著他滿臉擔憂的樣子，又補充道：「更何況，你來了，對我來說也是多了一份幫助，未嘗不是件好事。」

  聽到這句話，溫景爍臉上的擔憂才褪了下去，他長舒一口氣，說道：「那就好，既然不僅不會壞事，還能幫上忙，那我就放心了。」

  「好了，咱們也別站在路中間說話了，省得被人看見了起疑心，我們現在可不能讓自己的行為影響到這裡的任何一個人，若是改變了事情的走向，那可就找不到我們想要的線索了。」言璃月說道。

  「那我們去哪兒？」溫景爍看著她。

  「先跟我去我在這裡的房間吧。」言璃月帶著他往前走。

  二人害怕被人看見，一路上都走得很小心，也沒了心思再說別的話。

  這樣一來，倒是給了言璃月思索的時間，溫景爍突然闖進來，不管怎麼說都是很奇怪的事情，不過以他的性格和他對她的心意，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騙她。也就是說，溫景爍並非是自主地來到這裡，而是受到了某種他自己並不清楚的助力……

  但要是說是有心人故意要這麼做，特地把他送了進來，不是不可能，可是縱觀他們身邊的人，有理由這麼做的人都並沒有這個能力，而有能力的人又沒有這麼做的理由，再加上應該還沒有能夠知曉她會進入到陳月馨夢境裡的人……

  排除掉這些原因，再往下想，能聯繫起來的，只有之前她不小心闖進了溫景爍的夢境兩次那件事。

  難道就是因為這兩次的闖入，讓他們之間有了什麼她不知道的牽絆，所以溫景爍才會因為她來到這裡？

  「言璃月，你想什麼呢？」溫景爍見她想得入迷，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麼，」言璃月搖搖頭，推開房門，對溫景爍說，「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