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想刀了誰

  王熙鳳琢磨片刻，「這些事我不管了，總是別鬧的太難看就好，你也要多加小心，別折了自己。」

  賈瑞是屬程咬金的，咔咔三板斧砍的賊溜。

  第一斧頭砍在了梅翰林等清流和嚴小可身上，第二斧頭砍的是榮寧二府，隔天第三板斧就砍在了王子騰和繕國公府上。

  王子騰的管家和侄子王仁被鎖拿進了順天府衙門，從王家摳出了七八萬兩銀子，數目不多反倒讓賈瑞頗為意外。

  在錢財上，王子騰倒是沒多大的污點，因為這筆銀子也是從藏匿的人口土地上折算出來的。

  不知道王家的「白玉床」是不是被王子騰前些年拿去上下打點疏通關節了。

  繕國公府的管家豪奴，身家和賴大差不多，拷出了二十多萬兩。

  而且此人壞事做的比賴大還多，甚至背著人命，賈瑞直接給對方來了一個受刑不多，當堂打死。

  

  除了這三板斧，賈瑞還用小鈍刀子割肉。

  在裘良的配合下，不管是勛貴權門的豪奴還是官宦之家的橫仆，被他拿了二三十人。

  也就是三五日的功夫，攻訐彈劾他的摺子就擺滿了皇帝的書案。

  皇帝看了幾分摺子就沒繼續看，而是問一旁的戴權，「賈瑞還幹什麼了？」

  戴權躬身道：「倒是沒有直接對勛貴和官宦下手，不過把勛貴奴僕和官宦家僕給收拾的夠嗆，錦衣府那邊來報，三天之內賈瑞就打死了七個人，包括繕國公府的管家，成陽侯的管事，榮寧二府的管家賴大賴二，也被報到了刑部準備勾決。」

  「有點小聰明，就是太過了。」

  皇帝知道賈瑞沒動勛貴權門，這就讓勛貴權門不好明刀明槍的針對賈瑞。

  因為收拾的都是奴僕之流，還摳摳搜搜的弄出許多銀子，有一些反哺給了勛貴權門之家，但是這名聲著實不好聽呀！

  皇帝話音剛落，有錦衣府的龍禁尉進來，先在戴權耳邊說了幾句。

  戴權臉色一怔，五官管理能力幾乎失控，回過神來轉身對皇帝說道：「陛下，就在剛剛，賈瑞抓了義忠親王八兒子家的管家，忠順王府新任的長史，華安親王的小舅子，輔國將軍的妻侄，已經在順天府衙門用刑了。」

  皇帝本來口渴，端著茶杯的手蹲在半空，好半天緩緩放下，口似乎也不渴了，失笑道：「這個賈天祥，有意思，本來以為他是小打小鬧，做給我看的，沒想到還動上了真格的。」

  戴權把頭微微垂下，眼睛不敢去看皇帝。

  義忠親王，忠順王等等也就罷了，華安親王那可是皇帝的親兒子，輔國將軍也是。

  賈瑞還真玩上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一套，腦子有點拎不清呀！

  「把這些摺子，還有剛剛得到的消息全都轉到政事堂，你親自送去告訴嚴歡一聲，這是個機會，看看他如何應對吧！」

  戴權欲言又止，他伺候皇帝多年，被皇帝依為心腹，豈能不知皇帝想要解決土地兼併和藏匿人口。

  但是像賈瑞這麼搞，剛而不久，政事堂嚴歡等人絕對不會贊成。

  如果像是刮一陣風，也只是解決表面而已，總不能像賈瑞那樣，把勛貴權門官宦世家全過一遍篩子。

  那天下豈不亂套了，沒準真有人敢造反啊！

  「給賈瑞補一道旨意，申斥他一二，就不要翰林院那邊擬旨了，我自己寫兩句即可。」

  皇帝叫住正要離去的戴權，胡亂寫了幾句責備賈瑞的言語，讓太監前去傳旨。

  當御書房只剩下皇帝一個人，他自顧自的笑了幾聲，隨即又是一嘆，自言自語道：「若是父皇登基初年，伊始這麼搞可能還有點搞頭，現在已經晚了，不過打掉幾個勛貴權門，引入一些新鮮血液倒也是平衡改良之法，說一千道一萬，我也只是個裱糊匠呢！」

  賈瑞出名了，而且還多了一個賈大刀的諢號，瑞哥差點變成刀哥。

  因為誰也不知道賈瑞下一刻想要刀了誰，本來有人除了彈劾攻訐賈瑞之外，還想給賈瑞施加更大的壓力。

  可隨著賈瑞連兩個老王爺，親王，輔國將軍的面子也不給，照樣刀下去，反倒令人遲疑，準備從長計議了。

  就賈瑞這六親不認的態度，逮誰刀誰，偏偏還頂著駙馬爺的名頭，一般人還真動不了他。

  賈瑞在家裡接了皇帝斥責的旨意，哪怕是當著太監的面，也隨手扔在了桌案上，語氣甚至有些不滿道：「皇上這是讓我再拎著大刀掄幾圈？」

  見太監臉色如土，賈瑞給了對方一百兩的銀票。

  「你別怕，把我這句原話捎給皇上，另外我這幾天拷出了折算成百萬兩銀子的土地，宅院，人口，回頭就給皇上送去，不入國庫入內帑，這話也必須帶到。」

  太監戰戰兢兢的走了，秦可卿把桌案上的聖旨收拾起來，臉色有些擔心道：「夫君，既然明知道皇上是把你當刀子使喚，又何必趟這渾水呢？若是不願意，我進宮去跟太上皇說一聲即可。」

  賈瑞抬手在秦可卿的臉蛋上捏了捏。

  「有意思而已，我就是給他們演習一下，讓他們知道知道，如果改天換地，這還只是輕的，看來明天不能只拿著那些豪奴說事兒，該動幾個樹個典型，賈雨村也是個軟蛋，讓他提供幾個名單，就跟要殺了他似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只要我不倒，有他什麼事兒？」

  賈雨村指望不上，好在賈瑞有自己的圈子，從馮紫英，裘良等人那邊搜集一些情報，再讓倪二，賈芸在坊間搜集一些，當天晚上就擬出了一個名單。

  這份名單囊括了開國勛貴，官宦世家，乃至宗室，人不多，還不到十個。

  但是動了這些人，可不比之前只拿著豪奴橫仆說事兒，是真的奔著抄家去的。

  勛貴有各自的圈子，賈瑞因為榮寧二府，馮紫英，謝鯨等人的關係，和四王八公一系的開國勛貴關係不錯。

  所以挑選出來下刀子的勛貴基本上都是太上皇開疆拓土時期冊封的新秀勛貴，至於官宦世家和宗室，那就是隨機選擇，逮到誰算誰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