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鳳姐夜話

  賈瑞乾笑兩聲，隨即正色道：「你這個哥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然因為倪二把我牽連進王子騰和忠順王的糾葛中，我雖然不怕他們，卻也不想多事，沒要他的命，已經是看你的面子了。」

  王熙鳳想想賈蓉賈薔的下場，倒也信了賈瑞的話。

  以賈瑞匪夷所思的本事，讓王仁無聲無息消失簡直太容易不過。

  肚子裡懷了賈瑞的種，胳膊肘自然就往賈瑞這拐。

  王熙鳳就把修園子的一些事情告訴了賈瑞，其中銀子的來源是林黛玉嫁妝的秘密也沒瞞著賈瑞。

  「十萬兩？」

  賈瑞愣了一下，就覺得這個數字肯定不對勁，林如海在巡鹽御史位置上幹了好幾年，管理的是天下首富的淮揚鹽商，三年清知府還十萬雪花銀呢！

  就積攢下十萬兩家資，糊弄鬼呢？

  要麼是賈璉又過了一次手，要麼就是林如海的銀子大部分去的別的地方。

  賈瑞懷疑王子騰的嫌疑比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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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熙鳳還沾沾自喜呢！「瑞哥，這十萬兩都用來修園子，再加上老太太之前允諾的五萬兩，一共十五萬兩，我剋扣下五萬兩怎麼樣？」

  賈瑞都被王熙鳳的貪財大膽給驚呆了，十五萬兩的總額度，你就要剋扣貪墨五萬兩，三分之一。

  這薅羊毛薅的，都薅禿嚕皮了。

  「你要這麼多銀子幹什麼？不說榮國府，你王家也是鐘鳴鼎食之家，不是有句順口溜嗎！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請來金陵王，你當年的嫁妝就不是小數目吧！」

  賈瑞也是好奇，以王熙鳳的出身，也就是不認得幾個字，但家境好的過分。

  娘家有錢，嫁到婆家也有錢，怎麼還做那些過於斂財之事？

  王熙鳳沉默了片刻，想著賈瑞不是外人，就跟賈瑞說了些掏心窩子的話。

  「我除了銀子還能依仗什麼？還得必須是我自己壓箱底的銀子，我嫁給賈璉幾年沒有所出，背地裡被人叫做不下蛋的母雞。

  璉二也是個不靠譜的，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說，在榮國府也沒閒著，不說鮑二家的媳婦跟他有一腿，就是大老爺房裡的小妾秋桐已經跟他暗通款曲。

  這要是生出一兒半女，我如何自處？

  王家？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頂數的，榮國府？瑞哥以為榮國府是個金銀窩嗎？

  每年都有幾段時間入不敷出，不得不典當府里的古董周轉，這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樣子貨，真要是榮國府被掏空了，我跟著喝西北風？」

  賈瑞無言，王熙鳳這典型的是心裡缺愛，把精力放在了斂財上，同時很驚訝。

  「賈璉和賈赦的小妾秋桐？他們勾搭上了？」

  王熙鳳冷哼一聲，「早就有一腿，我就是沒把他們堵在屋裡抓姦在床。」

  「賈赦也不管？」

  「管什麼？只要賈璉能給他張羅銀子，別說秋桐一個小妾會賞給賈璉，就是邢夫人那個糊塗蛋，賈赦也能捨得讓賈璉享用享用。」

  賈瑞服了，這玩的可是真夠花樣繁多。

  本以為寧國府賈珍賈蓉喜歡玩父子聚麀，沒想到榮國府也有一對。

  王熙鳳看似高高在上，實則自我感覺處境堪憂，難怪會多斂財以傍身，就是怕有朝一日什麼都靠不住吧！

  話說回來，好像王熙鳳最後就是被賈璉休妻，最終小產在雪地而死，得了個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的下場。

  「瑞哥的手老實些，我現在可不敢讓你碰了，這都上了四個月份，瑞哥若是想，我把平兒叫醒。」

  賈瑞的手只是習慣了往下滑落，聞聽此言訕笑道：「我來找你可不是只為了那麼一塊肉，以後那些包攬訴訟，放高利貸的事情都收手吧！你肚子裡懷的是我的種，你覺得我會虧待你嗎？」

  王熙鳳抿抿嘴，「算你是個有良心的，有你這句話，我就把賈璉應付過去，少剋扣一點，畢竟真的曝了出來也是丟臉的事情。」

  王熙鳳隨即話鋒一轉。

  「你要是真的稀罕黛玉那丫頭，過兩年也未必沒有機會，榮國府看這架勢，早晚會虧空入不敷出，到時候怎麼貼補府上的用度？我看王夫人最近和薛姨媽，也就是我二姑嘀嘀咕咕的，好像在說金玉良緣的事情，寶玉有一塊通靈寶玉，寶釵則有一個金鎖，黛玉的嫁妝都被花掉了，怎麼找補？寶釵家裡可是有銀子，寶釵還做的了主……」

  賈瑞心下爆粗口，這是幾個意思？

  霸著林黛玉，還想著薛家的銀子，大臉寶的媽，還真是會算計。

  「這件事以後再說，黛玉和寶釵年紀還小，我再多跟她們勾兌勾兌，五嫂子的事情，你幫著忙乎忙乎，可別給我幫倒忙！」

  王熙鳳白了賈瑞一眼，「你呀！是不是打小沒娘，就稀罕這一口？五嫂子可都三十多了，我也二十多了，好像還真是。」

  賈瑞險些黑臉，這是罵人不帶髒字。

  鳳姐這張嘴，有時候真的讓人氣短，恨不得削她幾下屁股。

  五嫂子得到消息，整個人都是懵的，甚至不敢去看兒子賈芸的臉。

  從古到今都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前兩個她都做的很好。

  沒想到反而是兒子賈芸，竟然希望她改嫁給賈瑞做小妾。

  賈芸沒想到賈瑞如此給力，說過此事沒多久就成真了，他見母親臉上神情僵硬，知道還缺一把火候。

  「母親，族長賈珍已經把我過繼給了父親，此事還沒有聲張，只需母親嫁到甜水胡同一切才順理成章，父親人很好，幫襯提攜兒子不說，對母親也是愛極了……」

  五嫂子聽出來，兒子賈芸早就知道她跟賈瑞的事情，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結結巴巴道：「此事，如何使得，傳揚出去讓我們母子的臉往哪放？再說你過繼給瑞哥，那你爹那一支的香火呢？不要了？」

  「母親放心，父親已經答應我，等我將來有了子嗣，就可兼祧我親爹那一房，如此兩不耽誤，母親若是再給父親生個一兒半女，我豈不是更家枝興旺？」

  沒等五嫂子說出強硬反對的話，操持此事的王熙鳳登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