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炮製

  開春之後，賈瑞僱傭了匠人開始打通甜水胡同的院牆，修築後花園，光是僱傭的人手就有幾百人。

  採買事務也都委託給了身體大好的賈芸和倪二，二人一替一天，分別在賭坊和甜水胡同忙乎。

  「父親，王仁那廝這兩天終於出來走動，倪二哥已經派人盯著了。」賈芸走到賈瑞身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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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瑞臉色一沉，「走，叫上倪二，我們去堵他。」

  賈瑞對王仁的恨意有二，其一就是這廝因為倪二罵過他，他竟然公報私仇把賭坊捲入王子騰和忠順王府的爭端。

  這件事肯定還有首尾，不算完，連帶的賈瑞也躲不掉。

  其二，就是家瑞想起來紅樓夢中，最後賈家敗落，王仁居然聯合賈芹把王熙鳳的女兒巧姐買進了青樓。

  王熙鳳肚子裡的孩子可是賈瑞的，雖然還不知道男女，但連帶的就把王仁恨上了，逮到機會自然要炮製王仁一番。

  京城知名的勾欄院紅袖樓外，賈瑞，賈芸，倪二，還有十幾個潑皮在巷子口等著。

  倪二臉色激動，看賈瑞的眼神都充滿了信服，崇拜。

  想他一個街面上的潑皮無賴，被賈瑞提攜過上好日子已經祖墳冒青煙了，沒想到賈瑞為了他竟然打殘了王府長史。

  現在又要替他出氣炮製王仁，那王仁也不是尋常角色，伯父是九省統制王子騰，妹妹還是榮國府的王熙鳳。

  倪二覺得自己雖然沒資格玩士為知己者死那一套，但心裡打定主意，自己這條命就給賈瑞了。

  「出來了，出來了。」有潑皮一直盯著紅袖樓門口，看見王仁出來低聲說道。

  本來炮製王仁，只需賈瑞一個小法術即可。

  但是上次被一僧一道嚇唬住了之後，他就決定尋常時候不到非常之時不動用法術。

  賈瑞此時手裡拎著一根齊眉棍，用汗巾蒙面，眼神凶厲道：「給我往死里打！」

  賈芸倪二等人也做好掩飾，呼呼啦啦的衝出巷子直奔王仁。

  可憐王仁剛剛在勾欄院裡「卸貨」，走路雙腿都是軟的，眼看著十幾個人氣勢洶洶而來，想跑都沒力氣。

  噼噼啪啪中慘叫聲不絕於耳，王仁被十幾根棍子打砸的很快皮開肉綻，幾十棍子下去就有點奄奄一息了。

  賈瑞見王仁胳膊腿都被打斷，正想朝王仁腦袋上來一下狠的，突然被賈芸拉住道：「」父親，快走，官差來了。

  賈瑞又狠狠的踹了王仁一腳，這才被賈芸拉著，一行人跑進巷子裡七拐八拐的遠離了「作案現場」。

  賈芸扯掉臉上的汗巾，被帶著幹了壞事的他渾身激動。

  「我早就看王仁那廝不順眼，仗著鳳姐的關係沒少吆五喝六，這次沒把他稀屎打出來，算他夾的緊。」

  倪二哈哈大笑，「痛快，好久沒有這麼舒活筋骨了。」

  倪二說完又朝賈瑞跪下，指天發誓道：「瑞哥，我倪二這條命今後就是你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其他潑皮上次因為賭坊被砸，身上的傷勢也都是賈瑞負責救治，對賈瑞早就信服的很。

  看到倪二跪下，他們想跪下宣誓效忠。

  賈瑞一把將倪二攙扶起來，又喝止其他人有樣學樣。

  「是兄弟，就別跟我玩虛的，心裡有這事兒就足夠了，今日卻是暢快，走，我請大家吃酒。」

  眾人再次歡呼，大叫著要痛飲三百杯，絕不給賈瑞省錢。

  從太白樓出來，顏色已經稍顯黯淡，喝的醉醺醺的賈芸倪二等人勾肩搭背的往回走。

  走到前門大街的時候，賈芸借著酒意說道：「父親，且去兒子家中歇息片刻醒醒酒，母親也甚是想念父親呢！」

  這話的潛台詞，賈瑞一聽就懂了，知道賈芸肯定是覺察到了他跟五嫂子的那點事兒。

  看著和自己年歲一般大的義子，臉色也不禁微紅尷尬。

  賈芸還是上次突然有事晚上從賭坊回家的時候瞧出了端倪，但他一點沒有被侮辱羞辱的念頭，反而沾沾自喜。

  此時見賈瑞發愣，賈芸說道：「恨早生了十幾年，不能為父親親子，母親孤苦伶仃半輩子，還望父親憐惜。」

  這兒子，夠意思，來一打就更好了。

  賈瑞拍拍賈芸的肩膀，「芸兒放心，再等等，義子還是缺點意思，繼子的話，你願意，回頭我就想辦法把你過繼來。」

  賈芸沒想到賈瑞會這麼說，心頭最後一絲忐忑也消失了。

  若是能成為賈瑞的繼子，那敢情好，到時候母親也可以名正言順的跟賈瑞一起生活。

  賈瑞偌大的家業，也必定有他一份兒。

  不用背著賈芸，賈瑞晚上就想留在五嫂子處安歇。

  五嫂子也是愛極了賈瑞，賈瑞年輕，英俊，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讓她的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滋潤。

  只要賈瑞不提改嫁之事，她對賈瑞千依百順。

  只是還沒等賈瑞劍及履及，賈璉的小廝昭兒就尋來了，說是璉二爺和鳳姐有急事找賈瑞商量。

  昭兒已經找了七八個地方，總算找到了賈瑞。

  賈瑞心中不滿賈璉壞了自己的好事，但也不能當沒見到昭兒，只能悻悻的回到甜水胡同。

  華燈初上，甜水胡同的主宅燈火通明，燃燒的都是嬰兒手臂粗的牛油蠟燭。

  客廳里，賈代儒正在招待賈璉和王熙鳳。

  賈璉有點懵，他離開京城不過月余，沒想到賈瑞愈發起勢了，這宅院，這裝潢，再加上後院那邊這個時候還在忙著修園子，全弄下來可不是小錢。

  和當初的賈蓉賈薔一樣，賈璉也好奇賈瑞的銀子哪來的？同時心生嫉妒。

  賈代儒以前見到賈璉和王熙鳳，哪怕他是族中長輩老太爺，也要點頭哈腰，畢竟還指望著賈家族學過日子，而公中銀子都是王熙鳳在管。

  現在則徹底揚眉吐氣，看賈璉和王熙鳳也不大入眼，他昨天還在跟國子監祭酒推杯換盞呢！

  單單論官位，人家國子監祭酒甩了賈璉那捐來的官兒好幾條街，這眼界和交際上去了，再看賈璉和王熙鳳也就那麼回事。

  賈璉被賈代儒甩著長輩身份居高臨下的說了幾句，心裡十分膩歪。

  暗忖你個糟老頭子，也就是賈瑞如今發達了，否則你個老咕嚕棒子還不是要看我璉二爺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