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離開江城

  蘇久哲瞥了他一眼，沒再開口。

  兩人一語不發的站在走廊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就到了手術結束的時間。

  路母率先被推出手術室，身後還跟著一大群護士，路逸笙立馬圍了上去，道：「張主任，我媽的情況怎麼樣？」

  「路總您放心，手術非常順利。」

  路母被一路推向病房，張長青走在後面，給路逸笙交代著一些術後的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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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逸笙一顆心全都系在自己的母親身上，倒也沒有注意，就在自己離開不久後，手術室里推出了第二個人。

  那張床上躺著是楚曦。

  手術結束後後，楚曦的臉色更加蒼白，就連嘴唇都白的像一張紙。

  蘇久哲見狀，立馬上前對著一旁的護士，道：「她的情況怎麼樣？還穩定嗎？」

  護士點了點頭，「放心吧，張主任親手做的手術，目前還沒有失敗的呢。只是由於生病人的身體比較虛弱，所以恢復起來可能比一般人的時間要長。」

  聽到護士小姐這麼說，蘇久哲鬆了口氣，他看著楚曦這般狼狽的模樣，心裡泛起了層層酸澀。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楚曦便醒了過來。

  見病床上有了動靜，蘇久哲立馬緊張道：「小曦，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楚曦搖了搖頭，努力擠出一抹虛弱的笑，「久哲，沒想到我還挺適應的，至少還有一隻眼睛可以看見你。」

  看著右眼白色的紗布上泛著層層血跡，蘇久哲的心都快揪到了一起。

  「別哭了，蘇久哲。」

  「啪嗒」一聲，一滴淚水滴到了雪白的床單上。

  蘇久哲覺得自己的眼睛酸酸的，這才發現，原來是他哭了。

  眼前的這個女孩，讓蘇久哲心疼不已，可是此時卻是她在勸著自己別哭。

  蘇久哲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定然很狼狽，可眼淚竟然怎麼止也止不住。

  「你在哭我就生氣了啊。大男人哭不好看的。」

  楚曦努力的抬起手，想替蘇久哲擦乾淚水，可是由於她才醒過來，全身實在沒有力氣，麻藥勁兒也沒有完全過，所以手伸到一半，便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蘇久哲見狀，立馬自己將眼淚擦乾，擠出一抹笑，對著楚曦道：「好好，我不哭。」

  原本，蘇久哲的意思是讓楚曦在江城再休息一陣子，把眼睛上的傷徹底的養好了再走。

  可是楚曦卻等不及了，她必須馬上離開江城，她很害怕再繼續停留下去，自己的那些秘密終究會守不住。

  蘇久哲沒有辦法，只能同意。

  在楚曦離開之前，蘇久哲去黑市給她買了一隻義眼，這隻眼睛做的和楚曦原來的那隻一模一樣。

  尋常人來看，斷然看不出楚曦是個半瞎子。

  楚曦拿出鏡子，對著自己義眼照了又照，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久哲，還是你辦事我放心。」

  「小曦，想好去哪裡了嗎？」蘇久哲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問著楚曦。

  楚曦翻出自己這些年的積蓄，皺了皺眉頭，道：「原本是想出國的，可是我這點薪水怕是不夠了，不如我們就去桐城吧。我記得桐城的杏花很美，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看到杏花了。」

  楚曦說什麼，蘇久哲都不會拒絕。

  於是楚曦又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後，蘇久哲帶著行李，替楚曦辦了出院手續。

  原本按照楚曦的情況，著出院手續是辦不下來的。

  後來，實在沒有辦法，蘇久哲在外地弄了一張轉院手續，說要將楚曦轉到大醫院去治療，最後醫院才不得不放。

  楚曦離開江城的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連自己的父母都沒有說。

  「真的不要跟楚叔叔和楚阿姨說一下嗎？」蘇久哲擔心的看著楚曦。

  楚曦搖搖頭，「不用了，我有給他們留一封信。」

  其實，楚父大概最近是很忙，他差不多快半個月來看自己了，楚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在忙些什麼，現在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不成為他們的拖累。

  臨上車前，楚曦又看了一眼江城，這個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的城市，如今卻要徹徹底底的離開了。

  內心感慨萬千，楚曦道：「蘇久哲，你說人生好不好玩。我從來沒有離開過江城，沒想到這一離開，卻是永別。」

  「你要是捨不得的話，我們過幾天再走也行。」仿佛是看出了楚曦的心思，蘇久哲開口道，「其實，這幾天桐城也在下雪，交通不便，過幾天去也行。」

  「不用了，那我們過去就可以看第一場雪了，不是嗎？你知道江城是很少下雪的，我很期待這一場雪。」楚曦說著勾了勾嘴角，看上去像是真的很期待。

  蘇久哲不再說些什麼，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牽著楚曦的手，兩人上了火車。

  就在火車開動的那一剎那，楚曦知道自己和路逸笙，此生大概不會再見。

  火車兜兜轉轉繞了七八個小時，這才停在桐城。

  不比江城那種大都市，桐城是一個寧靜的小鄉村。

  楚曦的積蓄拼拼湊湊差不多可以在桐城買間小院子安度餘生。

  可是兩人來的太急，從付款到落戶最快也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所以這段時間，蘇久哲把她安置在了酒店。

  來到桐城之後，蘇久哲也有其他的工作要忙，很多時候，都是楚曦一個人坐在酒店裡，看著外面的日升日落。

  桐城的景色和江城也完全不同，路上隨處可見花花草草，還有老人和小孩，每天到九點多，大街上才會出現陸陸續續的行人。

  這是一個十分安逸的城市，在這裡仿佛時光都流淌的慢了起來，楚曦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放在桐城的氛圍中，像是這樣，她的病情也能惡化的慢一點。

  就這樣住了三天之後，到了飯點時間，楚曦照例下樓開門吃飯，卻發現門口站著好久未見的唐凌霄。

  跟上次見面相比，唐凌霄又狼狽了不少，嘴角和額頭還帶著淺淺的傷痕，看上去就像是剛跟人家打過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