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歡迎再來光顧

  「我是不懂，您什麼意思？」宋曉問。「我們，占著您攤位了？」

  「別跟我扯那沒用的！」李嬸兒身寬體胖，那完全是擠進來的。

  但周圍的人一看她是來找茬的，都不太敢再來買衣服。

  「這都是一條街上的，你好歹給別人留條後路啊！」

  

  「怎麼？就你們賺錢，別人都不活了？」

  宋曉斂了笑容，道：「李嬸兒，這做生意，當然是各憑本事，我生意好，是我的本事，沒礙著您，您管得著嗎？」

  「嘿！」李嬸兒一時間被嗆聲，脾氣頓時上來了。

  「你個小丫頭片子的啊，以前還沒聽說你這麼潑辣呢。」

  「能說會道是吧！那成！」

  說著，李嬸兒一把抓起攤位上的衣服，高高舉過頭頂，吆喝道。

  「大家都來看看啊！這衣服，它能穿嗎？進貨得要本錢吧？賣這麼便宜，還送東西！」

  「你們買回去，敢穿嗎？這怕不是隨便動一動就能撕爛了的破爛布料。」

  「你們啊你們，心可真大，你……」

  「說什麼呢！」有人忽然開了口。「這衣服料子不差啊，你是李嬸兒吧，這跟我們在你店裡買的沒區別啊。」

  「你……」李嬸兒回頭看了一眼，本來想懟回去。

  她教訓人呢，還沒人敢這麼跟她嗆聲。

  但一回頭，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就是，這料子不是一樣的嗎？人家是廠家直銷，所以便宜。」

  「你不買別在這兒耽誤別人行嗎？我還趕著回去餵豬呢。」

  「是啊，怎麼這樣？自己不買還攔著別人。」

  ……

  說的人多了，李嬸兒心裡也有點慌，人多不好得罪啊。

  所以，只能用事實說話，拿下衣服來，雙手用力一扯。

  「還一樣的料子，看我給他撕開，我……」

  李嬸兒忽然發現，她撕不動，於是趕緊仔細看，這衣服料子，還真跟她賣的沒什麼區別。

  「幹什麼呀？」辛小梅問。「這衣服是你的嗎？你拿起來就撕，撕壞了你賠啊？」

  「小梅，別這樣。」宋曉道。「李嬸兒說咱們得衣服質量不行，隨便撕扯都能毀了，那就讓她撕！」

  「反正李嬸兒就住在這條街上，還開著店呢，總不至於欺負咱們，撕爛了衣服不給賠吧？」

  「撕，李嬸兒！」

  李嬸兒頓時愣住了，關於宋曉，她以前聽過，追一個醫生。

  鬧得人盡皆知，名聲不好，不過從來沒聽說這姑娘這麼會說啊。

  這幾句話說的，給面子，又讓她下不來台，屬實不是個軟柿子。

  「撕啊，愣著幹嘛！」宋曉略微提高了聲音。「你能隨便撕爛我的衣服，這生意啊，我就不做了，撕！」

  王大安一看，這場景他熟啊，起鬨什麼的，拿手好戲。

  於是偷偷溜到人群里，舉起手來起鬨。

  「撕！撕！」

  人就是這樣，但凡有帶頭的，其他人不管怎麼想，都得插兩下子。

  於是，不少人跟著喊起來。

  「撕！撕！撕！」

  李嬸兒又氣又惱。

  「你們……你們啊，行，以為我撕不開是吧，我今兒個撕給你們看！」

  說著，李嬸兒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但就是撕不動。

  要說，這八十年的衣服料子，雖然都挺簡單，但是做工是真不含糊，尤其是做成衣服之後。

  因為這時候大家都保守，所以衣服略厚，沒有剪刀想就這麼撕開，就憑一個女人的力氣，那是真有點不可能。

  除非就是那些偷工減料的，用的是小作坊隨便鼓搗出來的料子，才會又薄又脆。

  可是這氣氛都烘到這個份上了，撕不開，李嬸兒沒臉啊。

  於是張開嘴巴就往裡塞，要用牙齒給撕開。

  「誒！」宋曉趕緊說道。「李嬸兒，你怎麼能這樣啊？你塞進嘴裡了，我怎麼繼續賣給別人啊？」

  「就是！」辛小梅也符合著說道。「撕不開就急眼，你到底是幹什麼來了？欺負人啊？曉曉她爸可在家呢！」

  一聽宋家勇在，李嬸兒就更慌了，別找茬沒找到，自己給搭進去。

  但現在，再留在這裡，就純粹是自己出洋相了。

  於是，李嬸兒掏出五塊錢扔在攤上。

  「我買了這件，行了吧！」

  說完，拽著衣服就往外走，其他人都在起鬨。

  李嬸兒頭也不敢抬，就這麼跑了。

  「誒，李嬸兒！」宋曉故意高聲說道。「穿得好，再來啊。」

  就這麼一句話，李嬸兒差點沒吐血。

  回去後，嘴裡更是一直在念叨，這丫頭現在怎麼這麼厲害。

  而宋曉這邊，完全沒把李嬸兒搞的事情當回事。

  在她走之後，生意繼續做，也依舊火爆。

  竹籃送完了，雞蛋還有，人想要的，自己找東西拿著回去。

  這次，三個人拿了一千多件衣服，這一天下來，就差不多了。

  何止本錢，那賺的都快比一條街上其他賣衣服的加起來都多。

  他們心裡也有氣啊，但是技不如人有什麼辦法？

  想搞事情的幾個人，看見了李嬸兒吃虧回去，更是不敢再有去搞事情的念頭。

  但，當晚，三個人是累得吃東西的力氣都沒有，宋曉更是回去洗了把臉，把帳給記下就睡著了。

  至於其他的，等第二天再打算。

  第二天一大早呢，辛小梅跟王大安就到了宋曉家裡。

  李慧珍雖然昨天跟著去幫忙，但依舊很早就起來給他們做吃的。

  「我聽說你們昨天賣瘋了。」宋家勇笑道。「真的假的？」

  「真的，叔！」王大安道。「您是沒看見，那開門店的李嬸兒，急得就差來掀攤兒了。」

  「嘿！」宋家勇眉頭皺了起來。「昨天，你阿姨也累得夠嗆，我就沒細問，這李紅英真敢來找茬啊？」

  「真當我宋家沒人了？」

  宋曉白了王大安一眼，才笑著說道。

  「爸，也沒找茬，心裡不平衡，過來攪合了幾句，但也沒啥事兒，還擱咱這兒買了一件衣服呢。」

  她一提這事，李慧珍忍不住笑起來。

  「買……買衣服？」宋家勇懵了。「她不是來找茬的嗎？還會在你們這兒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