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希望

2024-09-19 22:42:40 作者: 七月涼

  蘇來來向公司請了假,她去醫院看著母親。

  白色的病床上,面容祥和的母親安靜地躺著,針管輸著各種營養液,還有些她不懂的,她走向前去,幫母親按摩著。

  雖然有人每天按時為母親按摩,可是,蘇來來還是會一星期一次親手幫母親按摩,擦拭身體,不願久來的原因,是害怕,自己見到母親的模樣,會忍不住。

  但如今,希望已在眼前,蘇來來怎麼不會抓住這哪怕是渺茫的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不是嗎?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蘇來來望去,是一個護士,見到她,微微點了點頭,笑著說,「蘇小姐,皮特教授想跟你單獨談談你母親的狀況。」

  「好,有勞護士帶路了。」蘇來來幫母親理好被子,然後跟隨護士出去了。

  見到一個正拿著一份病例研究的高大威猛的人,那模樣,更像是紮根在實驗室里的科學家,卷黃的頭髮,帶著一副金邊眼睛,表情十分沉重。

  「皮特教授。」護士敲了敲門。

  看到他們,皮特教授並沒有起身迎接著。倒有點讓蘇來來寵辱受驚了。

  「皮特教授,你好。」蘇來來彎腰打著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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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特教授示意讓護士離開,辦公室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我母親的病情,怎麼樣?」蘇來來的語氣明顯有一絲慌張。她害怕,聽到決斷詞。

  皮特教授似乎感受到了蘇來來的不安,安撫著,「蘇小姐,不必慌張,是這樣的,你母親一直沉睡未醒是因為後腦中依舊存留著淤血的緣故,把淤血去除就能醒過來。只是,」皮特教授低下了頭。

  「因為你母親年齡大的緣故,再加上淤血已經有了幾年的沉積,早就已經滲入了頭骨表面,手術成功率幾乎為零。」

  果然,蘇來來一聽到這個消息,身子就軟了下去,跌坐在地上,都怪她,怪她沒有能力,沒有辦法給母親找到好的醫生,沒有足夠的錢給母親治病,害得病情一拖再拖,如今,確實這樣了。

  「皮特教授,意思是沒有希望了是嗎?」蘇來來空洞地說著。

  皮特教授有些心疼這個孝心滿滿的小姐,將她扶起坐到凳子上,貼心地為她接了杯熱水。「蘇小姐,我只說了動手術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並不是不可能。」

  蘇來來仿佛受到了希望之燈,「真的嗎?」

  皮特教授微笑應著,「嗯。不過,我看了你母親的這幾年的病例,為了能夠讓手術風險變小,前期可能一段略長的時間用藥物去緩和她的頭部淤血以及身體的免疫能力,畢竟,手術的癒合還是需要看病人本身的治癒能力,這是一個重要的標準。」

  「都可以,都可以,只是,藥物治療後,手術的成功率會達到多少?」蘇來來想知道,母親的希望到底是多少。

  「如果不發生意外,成功率會達到百分之三十。」皮特教授肯定地說。

  「真的嗎?」蘇來來激動的站了起來,手上的熱水也不小心抖翻,燙在手背,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母親能夠醒來,才是她最大的幸運。

  「謝謝你,皮特教授。」蘇來來握著皮特教授的手,由衷地感謝。

  皮特教授覺得東方人確實熱情,笑著說,「救人姓名,本就是醫生的本職。」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皮特可能不知道,此刻蘇來來心底,能讓她母親又醒來機會的人都是她命中救世主般的存在。

  蘇來來帶著母親的病情有好轉的好心情回到家裡。面對傅延森,也顯得特別積極,感覺世界都是明亮的。黑暗總會被驅逐,黎明總會到來。

  如今,是不是她的黎明要開始到來了?

  「怎麼那麼開心,老婆。」傅延森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稱謂。這是一種宣誓主權的象徵。

  蘇來來二話不說直接吻上傅延森,為了防止傅延森的加深這個吻,頭一直托著他的臉,因為她有話說。

  「親愛的老公,」蘇來來知道傅延森喜歡自己那麼叫他。「我媽媽很快就要醒過來了。」

  傅延森看向蘇來來,她的瞳孔里,哪裡還有當初的那幾分怯弱,如今因為岳母的病情好轉而格外開懷。

  「嗯嗯,我們抽時間一起去看看她。」傅延森有些尷尬,自己跟蘇來來結婚了那麼久,卻連她母親的面,都沒有見過。

  蘇來來看著傅延森,甜滋滋地問,「傅延森,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積了許多德,今生,老天爺才會把你送到我身邊?」

  「我想是的。」傅延森徑直承認著。

  「啊,你這個自戀狂。」蘇來來說完便想去撓傅延森痒痒。

  可是,她還未得逞,就已經被傅延森反功,最後淪陷在他的溫柔攻略里。

  滿足的嘆息,蘇來來又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自由的鳥,身旁,有一隻雄鷹,在為她引航。原來,她與傅延森,從來都是在同一片天空馳騁,只是她自己沒有察覺而已。

  只是,她與傅延森安然入夢,其他人卻並沒有這般好運氣。

  盛世皇廳……

  嘈雜的男女聲音,混合著音樂的律動,一遍一遍帶感地舞動著,顏文雅扯著周瑾安,在吧檯前買醉。

  「你說,他為什麼不理我?」像是在告狀。

  「我都已經回來了,我已經跟他道歉了,可是,還要我怎麼做,我還能怎麼做?」邊說,眼眶中的淚也一滴滴滑落,舉起手中的酒杯,又是一大口。

  「還有,他說他結婚了,他騙人,他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不過是為了不讓別人誤會而已,他手上連婚戒都沒有,結婚,呵呵。怎麼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此刻的顏文雅,一改往日的恬靜優雅,就如同一個潑婦一般,在那嘶吼著,酒一杯杯地灌下肚。

  只是,越喝,回憶,就越來越明晰。

  「傅延森,我當初真的是為了追書我的夢想,難道,追求夢想不能被原諒嗎?」

  「我回國,就是為了他,為了能跟他再續前緣,他說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他說過,我還沒走時,他就已經準備好跟我求婚了,他戒指都準備好了,可是,最後,因為離開,他沒有,他沒有……他怎麼可以這樣?」

  周瑾安看著顏文雅那滿臉淚痕的模樣,不忍心疼,這便是他心心念念許久的女人,這便是他曾經迷戀的女人。

  從來都是把他當做一個惹得傅延森吃醋地工具,而無恥的他,卻一次次地配合著,真是傻得可憐。

  顏文雅,難道,你心中,從未有過我的片刻地方?你知不知道,你同樣地心狠。

  「瑾安,你說,我該怎麼辦,他已經開始躲我了,他已經開始躲我了。」顏文雅無力地嘶吼著。

  「文雅,」周瑾安終究是不忍心看她這樣買醉,傷身,又傷心。

  「其實,傅延森,真的結婚了。」艱難地開口。

  酒杯破碎的聲音,周瑾安也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你說什麼?」顏文雅抓著周瑾安,惶恐地問,「他怎麼可能結婚,他怎麼可能,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說完便打向周瑾安的胸口。

  而周瑾安一如當初那般,默默承受著。

  如果這能夠讓她覺得有一些放鬆,那麼,他願意,就如同那時,她說,「瑾安,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明明已經知道了他與傅延森已經鬧翻,可是,她卻依舊找上她。

  「他不想理我,你假扮我的男朋友,幫我氣氣他,好不好。」

  周瑾安那時含著心裡的苦澀,答應了,只是,上天終究是沒有辜負他,他也是那一次的假扮,吻到了他迷戀依舊的顏文雅,雖然,結果是換來一巴掌。不過,他並不在意。

  至少,他吻到她了,不是麼?

  而現在,他依舊願意成為她發泄的工具,等她累了,趴在他懷裡哭泣。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在街上遇見的那個女人嗎?她就是傅延森的妻子。」周瑾安在顏文雅的耳邊靜靜地說著。

  「什麼?怎麼可能是那個女人,她那麼粗鄙,傅延森怎麼可能會看上她,不可能,不可能。」顏文雅一個人自言自語。

  周瑾安忍不住,抓著顏文雅的手,憤怒地說,「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結婚了!」

  但其實,他更想說,你應該對他死心了,但是他不敢,他怕一旦說出這句話,就連最初的那份聯繫,都斷了。他也會怕。

  顏文雅開始安靜了,撐著搖晃的身體,就要走出去。周瑾安哪裡會放心得下,於是,立馬追了上去。

  蘇家。

  蘇楚一拉著劉娟竊竊私語。

  「什麼!你說那個賤人居然有頂級專家醫治。」劉娟最不希望那個賤人醒過來,因為她只要一醒,她的蘇家夫人身份,又會被人垢罵。她怎麼允許,所以,她在那其中動了手腳,不知不覺,誰也不會發現,就連池振國,都不知道。

  蘇楚一舉著右手,「媽,我發誓,這真的是我親眼所見。」

  蘇楚一上次被教訓後,確實消停了一段時間,可是,她怎麼可能甘心,蘇來來怎麼可以比她還過得好。

  除了蘇來來,她更想見到那天病房裡的那個高貴的男人,是那麼地獨具魅力,讓她心動。

  如果,她能夠勾引到他,哼,看蘇來來還怎麼囂張。

  不過這次的意外發現著實讓她驚訝。

  那可是花費多少錢都難請來的頂級專家,蘇來來這個賤人,從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蘇楚一想著蘇來來一定是傍上某個大款,一定是被人養了,於是,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家,跟劉娟說這件事。

  「媽媽,你說我們怎麼辦啊,她現在連那麼厲害的醫生都能叫起了,指不定她身後的那位大款十分富裕。」蘇楚一眼裡有著不甘。

  劉娟怎麼可能不懂女兒的心思,安慰著,「一一,不用灰心,她能攀上,我們也能,而且,你比她漂亮多了,也比她年輕多了,媽有辦法給你趕走她!」

  正聊的火熱的母女倆,完全沒有察覺,門外有一個身影,攀聽了許久,然後悄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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