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證據是偽造的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

  又是一日早朝。

  「薛愛卿，朕讓你調查的事情可有結果了？」

  皇帝眯著眼睛，看向面前的薛昌華。

  

  後者急忙拱手出列，「啟奏陛下，微臣正要向陛下稟告。」

  「經過微臣仔細調查，可以確定鎮北王與護國公私下並未密切往來，至於這封書信……極有可能是偽造的。」

  薛昌華早已經和鎮北王商量好了對策，此刻說得不慌不忙。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向沈煥生，直接發難。

  「沈大人，就算你和護國公有什麼誤會，但鎮北王卻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誣陷他？」

  「薛丞相這話我不敢苟同，這封書上的字跡乃是鎮北王的字跡，並且根據信紙的泛黃程度，明顯已經超過三年以上。」

  「那時我還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也從未入京，敢問我如何偽造？」

  「這……我怎麼知道，誰知道你是不是被什麼人收買，提前偽造了這一切，就為對鎮北王不利呢？」

  沈煥生直接氣笑了，「果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不用陰陽怪氣，本相這也只是正常推測。」

  「正常推測？若是大家查案都像丞相這樣推測，那還查什麼案，都憑空猜測好了。」

  「而且按照你這套邏輯，那我完全可以推測是丞相你為了包庇鎮北王，故意顛倒黑白，畢竟你的女兒可是鎮北王正妃，你們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你、你荒唐……陛下他滿口胡言，微臣絕沒有。」

  薛昌華嚇得連忙對皇帝說道。

  皇帝聽他們打了一會兒嘴仗，終於悠悠開口。

  「薛愛卿，朕倒是覺得沈愛卿所言確實有些道理，他初入京城，何以能在三年前就偽造證據構陷鎮北王，這說不通。」

  「至於你所說的有人與他合謀，也不合理，畢竟對方布局三年怎麼可能只偽造出一封書信，你說對不對？」

  薛昌華答不上來。

  因為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皇帝推測的是對的。

  但他要是承認了，那豈不是推翻了他剛剛的調查結果？

  思來想去，他只能打起了太極：「陛下恕罪。」

  「罷了，看來丞相也不適合查案，這件事就交給刑部尚書來查吧。」

  皇帝的話讓薛昌華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畢竟他堂堂丞相大人，百官之首，居然連一個案子都查不清楚，那不是在說他能力很差嗎？

  但是他肯定不敢質疑皇帝，再說那個刑部尚書是他的人。

  所以這件事最後仍舊影響不到鎮北王。

  他當即拱手：「是微臣無能。」

  被點名的刑部尚書也出列道，「微臣遵旨。」

  下朝後。

  「微臣參見陛下。」

  「沈愛卿免禮。」

  勤政殿裡，皇帝笑呵呵地看著面前的沈煥生。

  「朕猜沈愛卿應該有很多話想要問朕，現在朕准你開口。」

  那日下朝，沈煥生求見皇帝卻被告知皇帝沒空。

  他當時心裡就明白，應該是皇帝不想見到自己，所以這幾日也沒再強求。

  結果剛剛下朝，皇帝身邊的公公就找到他，皇帝宣召。

  要是三日前，沈煥生確實有一肚子話想要問。

  比如他為什麼讓丞相負責這件事。

  為什麼不配合自己除掉鎮北王……

  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想問了。

  「陛下英明神武，做任何決定必定已經是經過深思熟慮，微臣不敢置喙。」他拱拱手說道。

  皇帝有些驚訝。

  他本以為沈煥生會質問他，沒想到竟然會說出這話。

  「看來愛卿已經明白朕的心思了？」

  「陛下是擔心這次摁不死鎮北王，所以才選擇讓丞相調查，麻痹對方。」

  「不錯，愛卿確實聰慧，居然猜到了朕的用意，不過……」

  皇帝頓了頓又道，「那這只是朕第一層的考慮，還有第二層你可知道是為何？」

  「第二層？」

  沈煥生一怔，繼而搖搖頭，「恕臣愚鈍，實在無法參透陛下第二層的用意。」

  「哈哈不急不急，愛卿慢慢想，朕相信你肯定能想通的。」

  皇帝笑呵呵地說了一句，就擺擺手，「好了，愛卿可以回去了。」

  這就讓自己走了？

  沈煥生有些懵。

  他還以為皇帝叫他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和自己商量的，結果沒說兩句就開始趕人。

  但他也不敢質問皇帝，只能行了個禮就退下了。

  回到府邸後，他仍舊想不通，只能和季慶雪說起這件事。

  「你說皇帝這麼做，還能有什麼用意？」

  他現在還不知道季慶雪的身份，但對方偶爾展露出的政治能力卻讓他非常信服。

  「這很簡單，皇帝暫時還不想動鎮北王。」

  「不想動鎮北王？這是什麼意思？」

  從七皇子的態度可以看出來，皇室對鎮北王忌憚已久，按說肯定是欲殺之而後快才對。

  怎麼皇帝反而還不想殺鎮北王了？

  「夫君你平時聰明絕頂，怎麼這時候反而還鑽牛角尖了？」

  季慶雪有些無奈地笑道，「鎮北王確實對周朝有很大威脅，但有他在，也能震懾一部分野心家。」

  「遠的不說就說朝堂上丞相一黨，別看他現在和鎮北王是姻親關係，但我敢肯定，只要有機會，他絕對會對鎮北王取而代之。」

  「而如果皇帝對鎮北王下手，很有可能就會讓薛丞相等野心家得利，瓜分鎮北王留下的勢力。」

  「倒了一個鎮北王，卻又出現好幾個鎮北王，你覺得這是皇帝願意看到的嗎？」

  在她的一連串分析下，沈煥生猶如醍醐灌頂，瞬間就把之前想不通的事都想通了。

  「還是夫人你聰明，連朝堂局勢都能看得這麼通透。」

  聞言，季慶雪表情明顯有些不自在。

  「夫君，你可莫要再打趣我了！」

  見季慶雪面上染上一抹羞赫，沈煥生哈哈大笑一聲，這才放過她。

  「夫人，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看皇帝的意思，顯然是非常看重你，所以讓你猜測他的用意，估計就是希望你能自動領悟這重。」

  「所以你現在暫時不需要再對鎮北王出手，慢慢暗中收集他的罪證，至於其他的到時皇帝肯定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