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以死證清白

  「沈大人辦事我們自然放心，那我們明天再去！」

  「沒錯，沈大人不必著急，您奔波勞碌許久，該是好好休息休息，我們相信您。」

  村民並未吵嚷，反倒是一臉體貼的開口。

  聞言，沈煥生點頭：「多謝各位體諒，那本官就先走了，各位請回吧。」

  說完，沈煥生在眾多村民的目送下，帶著王虎轉身離去。

  等到了無人處，沈煥生便指揮捕快，將王虎手上的鐐銬解開。

  「你們二人去王麻子家，將周三娘一塊兒帶走，若有人問起，就說她是本案的重要證人，理應協助調查。」

  「是！」

  ……

  

  翌日。

  太陽初升，青田村村民齊聚官府大堂。

  沈煥生身穿官服坐在主位上，目光冰冷的看著下方哭哭啼啼的周三娘，以及面如死灰的王虎。

  「啪！」

  「周三娘，莫要再哭哭啼啼了，有任何冤屈，你直說便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本官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見周三娘哭個不停，沈煥生不耐煩的冷哼一聲。

  聽到這話，周三娘抬起袖子擦乾臉上的淚，抽噎著開口。

  「回大人的話，三日前，王虎趁著醉酒欺負我，我不從，他便強迫我，我大聲呼救，好不容易叫來了麻子，本以為他會就此離開，不曾想他如此狠心，竟活活把麻子打死了。」

  「麻子向來老實，從不與人交惡，若不是王虎，我和麻子如今怕是還在幸福安穩的過著日子！」

  「可眼下麻子已死，我一介女流，無人保護，還望大人為民婦做主，給我，給麻子一個交代！」

  周三娘楚楚可憐的模樣，圍觀的人無一不為之動容。

  在她添油加醋的描述下，眾人看向王虎眼中的憤怒更甚。

  不等沈煥生開口，村民們便吵嚷出聲。

  「好你個王虎，虧我們如此信任你，你怎麼能做出這樣沒良心的事？」

  「就是，你分明已經有妻子了，為什麼還要在外面沾花惹草？錢芳這些年待你不薄，你也不怕她寒心？」

  村民們的責備和謾罵，鋪天蓋地。

  王虎聽著，只覺得心中難受。

  他轉頭看著身後熟悉的人，臉上露出一抹自嘲。

  「各位，我們同村生活這麼長時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還不清楚嗎？我王虎如果真是這種色膽包天之人，沈大人又豈會將青田村村長之位交於我？你們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相信沈大人啊！」

  「呵，你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你也不好好想想沈大人同你是什麼關係？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位置除了你，還有誰有資格坐？」

  「就是，我們本想著看在沈大人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曾想你竟如此過分！」

  「沈大人，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記得您曾經說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希望您不要包庇王虎，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村民們的話讓沈煥生倍感失望。

  他不知道是周三娘手段太高，還是這些人眼瞎耳聾，連這麼簡單的騙局都看不出來。

  他們自以為是在替天行道，殊不知是在助紂為虐。

  捕捉到周三娘臉上閃過的笑意，沈煥生目光漸冷。

  「啪！」

  他再度敲響驚堂木，冰冷的目光掃過門前的人。

  「此事真相如何？本官自有定奪，你們若繼續在此吵吵鬧鬧，別怪本官不客氣！」

  聽到這話，眾人悻悻的閉上嘴。

  周三娘聞言，再度衝著沈煥生伏跪。

  敞開的領口透露出雪白的春光，她媚眼如絲，衝著沈煥生暗送秋波。

  「大人，求您為民婦做主！」

  別的不說，周三娘身材是真的好，男人喜歡，女人嫉妒的那種。

  也正因如此，她每次出現都能吸引不少男人的目光。

  她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讓這麼多人為她說話。

  想到昨日王虎所言種種，沈煥生淡漠開口。

  「周三娘，你所言本官已經清楚，不過這件事情牽扯到你和王虎二人，我不可能只聽你一面之詞，昨日將王虎抓回來時，我便審問過他了，這份是他的口供。」

  沈煥生拿起面前的宣紙遞給胡五，不緊不慢的繼續開口。

  「本官根據王虎的口供私下調查了一番，發現你與村中大部分人都存在著不清不楚的關係，也正因如此，王麻子在很早之前便對你心生不滿，多次毆打你，可有此事？」

  沈煥生的話讓周三娘臉色一白。

  她慌亂的避開沈煥生的目光，心裡盤算著該如何解釋。

  胡五則是拿著宣紙走到村民面前，將其展現給村民。

  村民被宣紙吸引了注意，一時忘了幫周三娘開口。

  就在這時，沈煥生再度發問。

  「周三娘，你為什麼不說話？」

  「大人，我，我……」

  「既然你沒什麼想說的，那便讓本官替你說。」

  沈煥生打斷周三娘磕磕絆絆的發言，繼續開口。

  「你與王麻子早便沒了感情可言，若不是王麻子有錢養著你，你早就與他合離了，可現在你遇見了一個更好的人，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同他在一起，卻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解決掉王麻子。」

  「自那天起，你便一直在尋找機會，三日前，王虎和王麻子一同在村中喝酒，正巧被你看見，你便借著他二人醉酒時夥同情夫殺了王麻子，嫁禍給王虎，對吧？」

  沈煥生三言兩語便還原了那天晚上發生的種種。

  周三娘渾身一顫，下意識抬頭對上沈煥生冰冷的目光。

  無形中，仿佛有雙大手緊緊攥住她的心臟，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額前滲出細密的汗珠，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震撼，顫抖著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和那個人行事小心，絕不可能有人看見。

  肯定是沈煥生在詐她！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想到這一點，周三娘惶恐的心頓時安定下來。

  她目光轉而變得堅毅，委屈的衝著沈煥生大喊。

  「沈大人，我知道王虎是你的表兄，你想維護他，為他脫罪，可大人也不能為了他就胡亂將這罪名安在民婦身上吧？」

  「王麻子是我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我就算對他有再多不滿也不可能下如此狠手！」

  「本以為鬧到官府，便有人能給我死去的丈夫一個公道，沒曾想會是這樣的結果，也罷，若是大人執意如此認為，我願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

  以死證清白！

  此話一出，讓好不容易安靜下去的村民再度鬧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