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鬆口

2024-09-19 19:35:32 作者: 秋風吹過的章魚

  「唔,就是那個姐姐呀,上次在院子裡和我說話的姐姐。」秦爍然說著跳下母親膝頭,短腿小跑到彩芬身邊繞看一圈,拉住她的裙擺,「姐姐還記不記得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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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爺怕是記錯了,奴婢從來沒有來過萱姨娘的院子,怎麼會和小少爺說過話!」彩芬揮開秦爍然的手往後一退。

  「我記性很好的,才不會記錯呢。」秦爍然追上前,踮起腳尖歪頭去看彩芬躲避的臉,拉著她的衣擺搖來晃去,「就是你呀!」

  「我說了不是。」彩芬惱怒地一甩手。

  秦爍然年紀小,被這一甩就失了重心往後一屁股摔坐在地,他愣了片刻,痛感傳來後知後覺哇地哭了起來。

  「小少爺!」秋霜將秦爍然抱起來,憤怒地將彩芬一推,「你這蹄子,怎敢摔小少爺!」

  「我……」彩芬又急又慌,盯著腳尖半晌說不出話。

  秦爍然抽噎著躲在秋霜懷裡,偷偷拿眼睛看彩芬,小臉上淚痕兩道,讓萱姨娘看著心疼。但萱姨娘見秦不晚一直不做聲,已經猜出了她把人帶來的用意。

  想起這個人同自己兒子說的那些挑撥離間的話,萱姨娘閃露出些怨憤,努力平靜了片刻對兒子溫聲道:「爍兒,你說這個姐姐上回同你在院子裡說話,你現在當著娘親和你大姐姐的面,把那些話再說一次。」

  秦爍然不過是個孩童,他不明白為何上回說了還要再說一次,但還是乖乖照做,眼淚汪汪地開口:「姐姐說,日後娘親生了弟弟,弟弟會和我爭家產,爹爹和娘親都會疼弟弟不疼我……」

  「奴婢冤枉啊,奴婢從沒有和小少爺說過這些話!」彩芬撲通一聲跪下來,伏地磕頭,「小少爺,奴婢和您無冤無仇,您為何要這樣害我啊!」

  秦不晚看著彩芬做如此反應,唇角一揚,反倒笑了:「這麼說,是爍兒在說謊了?」

  「是……」彩芬兩股戰戰,低頭俯首。

  「嗚嗚嗚,大姐姐,我沒有說謊,我是好孩子……」秦爍然委屈極了,肉呼呼的小手直抹眼淚。

  秋霜抱著小少爺揪心不已,朝著彩芬怒叱道:「你這個賤婢,滿口胡言,小少爺才幾歲,他能說謊冤枉你嗎?」

  彩芬撲伏在地瑟瑟發抖,嚴寒冬日卻是驚出滿頭薄汗。

  懷琇和谷朵兩眼相看,便是一啐:「這些日子小姐吩咐咱們找那不知好歹教壞小少爺的婢子,找來找去竟是沒發現就在咱們自個兒眼皮底下!」

  「咱們小姐哪裡虧待了你,真真是吃裡扒外。」

  萱姨娘安撫著兒子,心頭自也是鬱結著一口氣,朝那彩芬望一眼,又覺著是秦不晚院兒里的人,自己不好搶聲發落,便沉默了下來。

  秦不晚在一把八仙過海雕刻浮圖的豎背交椅上坐下,不訓斥也不怒喝,只是語氣淡淡地:「彩芬,你是哪個主子派來的?」

  「奴婢不明白大小姐在說什麼……」彩芬低垂著頭,「奴婢就是東院的丫鬟,是小姐您的人啊。」

  「那我可有讓你去爍哥兒面前嚼舌根?」

  「沒有沒有,都是奴婢一時糊塗多嘴……」彩芬說完,才發現自己這是變相承認了,不由一陣懊惱,又補上一句,「奴婢那日是叫風吹壞了腦袋,才和小少爺說了些不著調的話,卻也沒有什麼壞心眼的,求小姐和姨娘寬恕!」

  她咚咚地磕頭,端得一副孤弱可憐的樣子,偷偷拿眼瞥看。

  萱姨娘和秋霜都不出聲,秦爍然那雙大眼尤掛著淚,卻是好奇地滴溜轉著,不知道這些大人在做什麼。

  「秋霜姐姐,煩勞你先把爍哥兒抱回房去。」

  「……是。」秋霜將眼神投向萱姨娘,見萱姨娘點了頭,便把秦爍然抱進了屋,事先在門縫之間向外停留了片刻後,嘆了口氣合上。

  秦不晚換了個撐坐的姿勢,幽幽道:「爍哥兒還是個孩子,有些腌臢的事情他不必太早知曉,也無需多看。只是,若有人別有用心,在這半大的孩子面前說些不該說的話,打著幌子給別人辦事,本小姐該怎麼做?」

  秦不晚微眯的杏眼向左一瞥,上道的懷琇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福身接話:「照著咱們侯府的規矩,刁奴教唆幼主,挑撥幼主與主君庶母,當庭杖三十,廢契發賣。」

  「不……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彩芬慌了,連滾帶爬匍到秦不晚腳邊,「大小姐,您不能這麼專斷啊,凡事講個證據!」

  秦不晚挑了挑眉:「我還偏是專斷一回了,你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交代是給誰辦事,我也不為難你。」

  「奴婢……奴婢沒有給誰辦事……」彩芬仍不鬆口。

  「那就動手吧。」

  秦不晚纖指一抬,懷琇和谷朵立刻便喚來了兩個力氣大的僕役,搬來長凳,把彩芬壓到上頭。萱姨娘屋子裡的婆子自告奮勇,在兩隻手心啐了口唾沫搓熱,握起竹杖躍躍欲試。

  「小姐……」彩芬驚恐不已,奈何身體被牢牢制住,掙扎不得。

  「肯說了嗎?」秦不晚緩緩磋磨手背。

  「我……」彩芬支支吾吾,依舊是咬著牙不鬆口。

  「打。」

  隨著秦不晚一聲令下,那婆子揮舞竹杖便朝下招呼,油韌的竹杖是老竹子做的,竹筒裡頭填了東西,打人最是疼。

  一杖一杖落在彩芬的身上,她覺得骨架都要被打散了似的,哭天搶地,挨到第七下就撐不住了。

  「我說我說……別打了,我說!」彩芬哭喊求饒。

  秦不晚眼神示意停手。

  那彩芬眼冒金星,兩個僕役剛鬆開她,她便從長凳上滾落下去,捂著股背嘶聲。

  「既然肯說,就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吧。」

  秦不晚端坐著,眼神冷冽。她平日裡不著調,對待東院的丫鬟僕役也都是和氣寬容,但一旦重新端起了嫡出小姐的氣勢,尤是讓彩芬害怕。

  萱姨娘靜靜地捏著衣袖,一言不發。

  彩芬緩了一會兒,才老老實實跪好,聲音略帶哭腔:「奴婢剛來東院沒多久,也謹記著來之時懷琇姐姐的訓誡,要恪守本分伺候小姐。奴婢本就是個三等丫鬟,平日裡做些瑣事,東院的差事也不累,每日倒是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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