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左一右

2024-09-19 19:32:58 作者: 秋風吹過的章魚

  季岑岑雖這樣說,三人也不好真的丟下她,於是乎最後秦不晚留下看護季岑岑,褚長安和褚乾元分開繼續找東西。

  坐在這石凳上,四周放眼望去滿是翠綠的青竹和掩映在翠綠下的屋舍。

  秦不晚靜靜地坐著,思考褚長安方才那句突然地詢問是什麼意思,卻聽見季岑岑甜美的嗓音喚了她一聲。

  「秦小姐,方才岑岑和太子殿下一路走來,聽太子殿下說,秦小姐似乎和殿下頗有些淵源呢。」

  秦不晚一愣,什麼淵源,褚乾元這廝該不會把他扮成小鴨鴨被自己救了的事情到處講吧?

  心裡雖然懷疑,但秦不晚也拿不準,只好含糊其辭地說道:「哪裡,太子殿下何等尊貴,我不過是和殿下聊上過幾句,委實稱不上淵源。」

  「能聊上幾句已是難得的了,況且岑岑還從不曾見太子殿下對哪家小姐如此稱呼親切呢。」季岑岑是個極有涵養的大家閨秀,說話時如清風吐露。

  秦不晚恐被誤會連連擺手,卻聽季岑岑繼續笑說:「秦小姐不必害怕,岑岑不過隨口一說。太子殿下是將來儲君,若他對秦小姐青眼有加,那可是天大的福氣,或許再過個幾載,岑岑還能有幸稱秦小姐一聲娘娘呢。」

  這個大家閨秀雖然時刻掛著如清風的笑意,可秦不晚卻說不出哪裡覺得奇怪,只是尷尬地說了聲自己並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季岑岑聽罷後見秦不晚不像是因為羞怯才否認,如有所思地笑了一會兒,這才不提。

  

  因為要照看著季岑岑,秦不晚根本沒有機會去尋東西,本來她還想著若是找到了褚長安的壓發和田玉,非得唬他答應改日和自己遊玩約會增進感情,現下打算落空只得心頭連連嘆息。

  一段時間後,眾人陸陸續續都回到了庭院裡。

  不知是不是大伙兒都將東西藏得隱秘,只有八皇子褚泊然的東西被顧思懿找到、胡安藍的東西被三皇子褚君奚找到。

  雙方依次許了一個要求,而遊戲結束後眾人則再次散開去把自己藏好的東西重新取回來。

  秦不晚慶幸自己的鐲子沒人找到,正喜滋滋地刨開梅花樹下的土,打算把她的雲面翠鐲挖出來。

  可她挖了老半天,都已經挖得超過原先埋的深度,卻絲毫沒有鐲子的影子。

  「我鐲子呢?」秦不晚邊挖邊納悶,待到腳邊土堆得老高,也沒有挖到翠鐲。

  她哀嚎一聲,氣得把土一腳全踢回了坑裡。

  -

  從太傅府邸回到秦宣侯府已經是夕陽西下。

  秦采嫣此番雖然以舞作畫博得了不少稱讚,可遊戲時沒能和太子一隊,反而和顧思懿組隊時全程相互冷嘲熱諷,以至於回來時候臉色丑得不行。

  秦康佑吩咐她們各自回去休息,臨走時柳氏深深地看了秦不晚一眼,秦不晚知道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只是乖順地對柳氏一福身。

  她今天可是半點沒有想搶風頭的意思,若不是秦采嫣後來非要坑自己一把讓自己獻藝祝壽,她可打算從頭到尾當一個小透明的。

  想到今日和褚長安說了好一會兒話,又送了畫,秦不晚心裡還是挺美的。

  雖然丟了雲面玉鐲有些心疼,但一天的疲累下來回到東院,秦不晚也沒有心思糾結惋惜,洗漱一番後就倒頭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早晨,陽光灑進窗帷,暖金色的陽光將秦不晚的眼皮照得緩緩睜開。

  她眨了眨眼醒過神,撐著床榻坐起來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懷琇捧著盛滿熱水的銅盆推門進屋,邁著小碎步進來,見秦不晚醒了,歡欣地說道:「小姐今日起得早,正巧奴婢有好消息要告訴您呢!」

  「什麼好消息?」秦不晚套上中衣,接過懷琇擰乾的帕子敷到臉上,熱騰騰的水汽讓臉上的肌膚感受到溫暖與舒適。

  懷琇壓低聲音說道:「爍然少爺已經大好了!」

  前些日子谷朵奉命一直偷偷給秋霜送乾淨的銀絲面,也見過幾回秦爍然癮症發作的樣子。

  原來那樣乖巧可愛的孩子,吃不到那會讓人上癮的銀絲面時,就像是發怒的小獸一般又哭又鬧,嬌嫩的手腳在地上打滾蹭得破皮通紅。

  萱姨娘含淚心痛不已,到最後都只能吩咐人用軟布將他綁起來,每每那時秦爍然就嚎啕大哭,當真叫人可憐。

  秦不晚聽谷朵稟報過情況,心底也為此不忍,難得萱姨娘一副柔慈的心腸,沒有因為兒子受苦就心軟前功盡棄,人們都說為母則剛,誠是不假。

  她心情頗好地讓懷琇給自己梳妝,而後連早膳也沒有用就往南院萱姨娘的住所去。

  秦不晚剛到的時候,萱姨娘正和秦爍然在用早膳。

  柔和溫暖的晨光照進廳子裡,萱姨娘端著一碗雞蛋羹小心仔細地餵著兒子,不時用帕子為他擦擦嘴角,滿眼是慈母柔情。

  「娘親,吃吃,娘親也吃吃!」秦爍然肉呼呼的小手把餵到嘴邊的勺子推到母親面前,咯咯地笑起來。

  萱姨娘溫柔含笑,自己也吃下一口,捏了捏兒子粉嫩的臉蛋。

  「姐姐!」

  秦爍然看見了倚在門邊的秦不晚,稚嫩的嗓音裡帶有一絲歡快。

  秦不晚原本看他們母子溫情不想打擾,被這小傢伙發現了,自然大大方方地進門去,伸手在秦爍然圓圓的腦袋上一揉。

  「最近有沒有聽娘親的話,做個乖娃娃?」

  「有的!」秦爍然用力地點點頭,嗓音奶聲奶氣,「姐姐要是不信可以問娘親和秋霜哦!」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倒讓她們忍俊不禁。

  秦不晚從袖袋裡又摸出幾顆牛奶小方遞給秦爍然,他歡喜地跳下圓凳,到院子裡曬太陽去了。

  看著秦爍然活潑可愛的樣子,萱姨娘欣慰地抬帕拭了拭眼角。

  「爍哥兒終於再不用受那種苦了,若不是大小姐發現得早,卑妾真不知如何是好……」

  說罷,萱姨娘竟是雙手提起裙擺,就要朝著秦不晚跪下來。

  「使不得使不得!」秦不晚察覺出她的意圖,連忙雙手攙住她腕臂,「姨娘是長輩,如此就是折煞我了。」

  「這些年卑妾沒能代替先夫人好好照顧小姐,卻得小姐如此大恩,卑妾有愧……」

  「既然姨娘還記得我娘親,便應明白咱們是一家人,別和我如此客氣生分了。」秦不晚甜甜地朝她一笑,將目光望向院子裡和秋霜玩起捉小雞笑得樂呵呵的秦爍然。

  「如今緊要的事情,是把那個歹毒的人揪出來。」

  提到正事,萱姨娘也斂肅了神色:「卑妾愚鈍,但聽大小姐吩咐。」

  秦不晚露出狡黠的笑容,低下身子湊到萱姨娘耳邊一陣耳語。

  萱姨娘目露詫異,猶豫了片刻終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不知是不是快要過年的緣故,天氣格外要冷一些。

  西院,秦康佑的屋裡。

  秦不晚和秦康佑一左一右坐在桌邊,手中皆執一枚棋子,神態卻各不相同。

  秦康佑單手撫須輕鬆得意,秦不晚卻苦大仇深地盯著棋盤上黑白子交錯分布的棋路,氣憤地往躺椅上一靠。

  「又輸了,我不玩了!」

  「你這鬼丫頭,分明是你纏著為父要學下棋,如今輸了就耍賴起來。」秦康佑嗔怪地搖頭哈哈一笑。

  屋子外頭飄著鵝毛大雪,布靴踩在白生生的地面上便會發出簌簌聲響。一名黝黑消瘦的小廝氣喘吁吁地從外頭踏雪奔來,對守在門口的金管家耳語一陣。

  金管家面色一變,立刻便進屋對秦康佑稟報:「老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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