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鬧事內情

  司慕雪看著兩人，緩緩點了點頭：「說說今日之事的來龍去脈吧。不要有任何隱瞞。」

  

  李翠和百里相視一眼。

  「還是由我來說吧。」百里嘆了口氣，「此前襲擊王妃的那個孩子我確實不知道怎麼回事。那碗肉湯也並非是李翠煮的，我們只是被聖主要求假扮那孩子，好壞了厲王妃在民間的信譽。讓百姓對朝廷不再信任。」

  司慕雪眯眸：「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胡攪蠻纏到底？聖教的信徒一向都是很執拗的，不可能輕易叛教的。」

  李翠眼眶通紅：「我以前也是那般愚蠢地相信這些。直到我家女兒被他們帶走禍害。我那么小的孩子，之前我如何藏著她都沒有用，最後還是被人發現了。」

  百里接著說：「所以，他們來找我們之後，我們就打定主意希望能用露出破綻的方式引起厲王妃的主意。」

  顧玄澈看了看兩人：「所以你二人是希望我們能幫你們脫離聖教？」

  「不是幫我二人。」百里搖搖頭，面帶痛苦，「是幫所有揚城被聖教蒙蔽的老百姓。現在聖教徒還是有不少，並非所有人都像我和李翠這般已經清醒過來。」

  李翠又一次跪下：「還請王爺王爺徹查揚城知府於光，此人與聖主勾結不清。長期貪腐，百姓想申冤無處伸，除此之外，他還養了一個江湖上算命的騙子，誆騙大家吃他的米，說什麼可以強身健體，我家小雨就是因為吃了他的米才中毒身亡的。」

  司慕雪皺眉：「於光和你們聖教聖主勾結不清，此話可有證據？」

  李翠怔了怔，旋即搖搖頭：「但我就是人證。我是親眼看見於大人進出那家青樓，並且和聖主有說有笑的。他們當時的對話我都聽見了。」

  司慕雪摸摸下巴，起身踱步：「於光和聖主勾結，還養了個江湖騙子，江湖騙子又有官田被查出來的毒米，那麼也就是說，這毒米應該就是從於光這裡運過來的。那麼問題來了，於光也是聖教教徒？他們給百姓下月生散之毒是想做什麼？還有，侵害你女兒的人是……」

  李翠閉了閉眼，似乎不太願意回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情：「聖教為何要害大家我不清楚，但侵害小雨的人，我知道是誰，我起初以為是聖主。但後來才知道是於光那個畜生。被他害的孩子還不止一個。我們這些人當中有能忍的都在想著伺機報仇，有撐不住的去要說法，結果被活活打死的也有。」

  顧玄澈攥緊拳心：「竟然如此沒有王法。簡直豈有此理。」

  李翠拱手，又是一叩頭：「此前聽聞厲王殿下和厲王妃定然會經過揚城，所以，我和百里才忍到現在，想著冒險一試。還望王爺王妃為我們做主，救救大家。」

  百里見狀，也跟著跪下：「我家小子也是被活活虐待死的。請厲王殿下厲王妃為我們作主。」

  司慕雪嘆了口氣，上前將兩人扶起：「你們且放心。此事我們定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你們說得很好，至少我們抓到了於光這條線索。不過，你們口中的聖主究竟是何人？」

  兩人搖了搖頭。

  李翠說：「此人見我們的時候總是戴著面具，哪怕是和於光見面的時候也是一身黑衣，戴著面具。不過他身形我們倒是記得，但我們觀察過身邊所有人，都未曾發現這個身影和聖主一樣的人。」

  「人可以易容，身形自然也可以隱藏。」顧玄澈說道，「而且，這個人說不定還在我們身邊。」

  司慕雪一縮脖子：「你這麼說，我感覺涼颼颼的。」

  顧玄澈失笑，轉眸看著李翠和百里：「你們且在這裡住下，有任何需要可以同這裡的鏢頭和莊主說。他們會儘量滿足你們的要求的。對吧？悶葫蘆。」

  一直在一邊兒挺屍的夜靈辰點了點頭：「這院子周圍都是護衛，旁人闖不進來。你二人可以在院子裡隨意走動。」

  「多謝。」

  兩人說著，又要跪下。

  夜靈辰趕忙將兩人扶住：「行，我這兒也不興跪禮這一套。」

  隨後，司慕雪摸了摸腰包，從中取出一個棕色小瓶，拔開蓋子看了看，接著將小瓶遞給李翠：「這裡的藥可解月生散之毒。你們一天服用一顆，三日後即可痊癒。」

  李翠雙手接過：「多謝厲王妃。」

  司慕雪沉了口氣：「你們所認識的信徒總共有多少人？」

  百里想了想，說：「光我們認識的，東村那邊幾乎全村人都信了聖教。其他地方，我們不是很清楚。」

  「都信？」司慕雪一愣，「是何人傳的教？」

  「是一個西洋人傳的。」百里訕訕一笑，「說來也是慚愧，那人說是每月我們信聖教每家每戶都會發放一次羊肉，所以我們才……」

  司慕雪瞭然地點點頭。

  這不和現代社會送雞蛋就信教一樣嗎？

  倒是務實。

  「可你們這般務實，為何還有人迷信其中？」

  夜靈辰：「因為有東西吃，還有錢拿，每隔一段時間還有聖湯可以喝，說是可以摒除病害，不少人因此受益，自然死心塌地。況且，這幾年災害也不少，百姓需要一個神來寄託。」

  司慕雪挑眉：「這倒也是。這聖教招數還真是……萬變不離其宗啊。」

  顧玄澈：「我叫人去拿下於光。」

  「先不急，我們現在證據不足，只有人證，沒有物證。還是先靜觀其變。」司慕雪看了眼李翠，「你們可知那算命道士通常會進出哪裡？」

  李翠：「百樂坊。」

  「他的名字？」

  百里搖搖頭：「此人名字多變，從不以真名示人。李翠那次見於光和他在一起喊的什麼青騰居士。在我們這些信徒面前又自稱什麼池上真人。」

  「池上？」司慕雪眉心一跳，「這名字夠倭，多半是個倭人假扮的道士。」

  顧玄澈點點頭。

  「對了。」李翠搓了搓手，又問，「王妃，我家小雨現在……」

  司慕雪嘆了口氣：「你今天倒是跑得挺快的。孩子的屍首就那麼落在府衙你是一點都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