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又見月生散之毒

  於光訕訕一拱手：「是，就聽厲王妃的。」

  婦人起初不願意，但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簇擁著推著人前行。

  「走吧，走吧，去還你家孩子一個公道。」

  婦人無奈，只得跟著大部隊前行，一直到了府衙內。

  仵作應意從停屍房內走出來，陳山將孩子的屍體放在石凳上。

  仵作簡單看了兩眼，連衣服都沒有全解開，直接下了定論：「這孩子已經死了大概兩三天左右了。」

  婦人眸子轉了轉：「這，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定是你們官府沆瀣一氣，欺負我這個婦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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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念惠被氣笑：「我們欺負你？我們圖什麼？」

  婦人：「我……」

  「就是啊。」現在看熱鬧的百姓終於回過味兒來，「你家孩子什麼時候過世的你不知道嗎？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否則這誣陷皇室的罪名你可能擔當得起？是誰叫你這麼幹的？」

  婦人搖著頭，在質疑聲中，一步步後退著：「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一邊說著，婦人推開人群，直接跑開了。

  武念惠：「王妃，要追嗎？」

  司慕雪頓了頓：「陳山，你去追吧。別傷到人。把人帶回來就行。」

  「是。」

  陳山閃身離開。

  武念惠愣了愣。

  司慕雪轉眸看了眼武念惠：「你回去，取來我藥箱中的一個綠色小瓷瓶，上面寫著『點骨香』。」

  武念惠點點頭：「是，我這就去辦。」

  於光湊上前：「是下官辦事不力，居然讓人就這麼跑了。那殿下王妃，您看著屍體……該如何處置？」

  「驗屍吧。」

  司慕雪直接下決定。

  於光：「可是，這沒有家屬的同意……」

  「你看她還能同意什麼？她現在精神都失常了，連孩子都不要了。」司慕雪搖搖頭，看一眼仵作，「先生，幫個忙吧。」

  仵作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司慕雪，又看一眼她身後的於光，旋即點了點頭：「好。王妃且隨小人來。」

  抱起小孩的屍體，仵作帶著司慕雪來到了停屍房。

  孩子的外衣被剝去，清晰可見身上有多個地方曾經受過傷，有鞭打的，還有燙傷，燒傷，甚至還有斷骨傷。

  可想而知，一個孩子小小年紀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而且，這個孩子其實是個女孩兒。

  司慕雪忽然想到了什麼，戴上仵作給的手套，動手給孩子下半身做檢查。

  果不其然，正如司慕雪所料，那個地方是撕裂狀，而且，還並不是什麼新鮮的傷口。

  一個小女孩兒被裝扮成小男孩兒也就算了，這在民間其實也算常見，但這麼點的小孩子卻成了某些變態的犧牲品。

  需要這麼點小女孩兒獻祭的會是什麼人？

  又是那幫聖教的教徒？

  可聖教獻祭的女子多數也都是十二三歲的，這小女孩兒也就是五六歲的樣子。

  而且，身為孩子的母親，是怎麼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她生前還中過毒。」

  仵作對此見怪不怪，他見過的人多了，什麼犯罪現場都見過，對此早就已經能做到儘量心如止水了。

  司慕雪見仵作掰著小女孩兒的胳膊，露出腋下一塊兒發紅的皮膚：「不過，這種毒我還未曾見識過，王妃是用毒的高手，可知道這是什麼？」

  司慕雪湊近，蹙眉看著女孩兒的那片皮膚：「這是……月生散？」

  仵作一愣：「就是那個倭人研究出來的針對我硯國人的毒？」

  司慕雪緩緩點了點頭：「馬上剖驗。看看這家人到底是吃了什麼毒米，還是用了什麼別的方式給她下的毒。」

  仵作點點頭：「煩請王妃退後一步，我來吧。」

  司慕雪後退兩步，讓開。

  與此同時，武念惠也騎馬帶著點骨香回到了府衙。

  司慕雪接過藥瓶，拔開瓶塞嗅了嗅，然後又蓋上。

  武念惠不忍看見驗屍的一幕，別開臉，捏著鼻子。

  司慕雪掃她一眼：「你先去外面等著吧。等陳山將人抓回來，你倆帶著人，直接回皇家驛棧。」

  「是。」

  武念惠一拱手，轉身出去。

  片刻後，仵作得出了結論：「孩子的死因是心力衰竭。她腹中還殘留一些食物。」

  司慕雪走過去，將手中藥瓶瓶塞拔開，在女孩兒切開的胃裡倒上一點藥粉。

  不一會兒，那殘留的食物立刻便與藥粉發生了反應。

  「這食物果然有毒，而且劑量還不小。」

  仵作一愣：「劑量？」

  「藥量。」司慕雪解釋，將瓶塞塞好，「除此之外，想來這孩子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加上飽受摧殘，所以這月生散之毒一但下了，就會出現致命的情況。勞煩先生將孩子的屍首縫合好。」

  仵作點了點頭。

  司慕雪轉身出了停屍房。

  顧玄澈跟過來：「如何了？」

  「是月生散之毒，這孩子吃了毒糧。」

  「毒糧？」顧玄澈蹙眉，轉眸看向於光，「你們這裡的糧食一般都是從哪裡運來的？」

  於光：「回稟王妃，一般都是從南境運過來的。」

  司慕雪眯眸：「那官田的糧食通常不會發放到民間吧？除非有賑災等特殊情況。」

  「正是如此。」

  「這便是問題所在了。」司慕雪和顧玄澈對視，「此前和大人的調查里寫道，這南境有一片毒糧田，且都是官田。所以，官田的糧食為何會讓民間百姓所吃？」

  於光表情很是驚訝：「這……這個下官屬實不知。」

  顧玄澈沉聲：「你知道什麼？官糧的發放都要經過嚴格調配的，毒糧經過了你這裡，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個人知府是怎麼當的？」

  於光連忙下跪：「下官該死，但下官確實不知呀。說不定是那女子和什麼賊人有勾結，吃了官糧也說不定。還請殿下王妃明察。」

  這倒是說得也對。

  司慕雪掃一眼這巧舌如簧的於光，勾了勾唇，轉過身：「行了，於大人，起來吧。今日不少人去皇家驛棧鬧事。還請大人幫忙說明一下此次事件的誤會。鬧事者我們也就不追究了。」

  於光連連點頭：「下官明白，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