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社恐與話癆

  「外面有個咖啡廳，我們去外面聊會兒，可以嗎？」許書念說話特別溫柔，讓人聽了心裡就很舒服，就像吃了一口軟糯糯的棉花糖，但是卻不會甜的發膩。

  「好。」王秋沒有拒絕。

  兩人找了一個都認為絕佳的位置坐下，最靠邊里，最不會讓人注意到，但卻可以透過玻璃看到外面的行人來去匆匆。

  許書念大概是王秋見過最溫柔的人了，別說秦楚沛了，就連王秋與她交談兩句都要淪陷在她的溫柔鄉里。

  

  「隨便給我來一杯熱飲吧。」許書念點完，看著王秋。

  王秋嘆口氣，本來她也想點熱飲的，可是如果自己跟她點一樣，豈不是在學她，於是王秋點了一杯熱咖啡。

  「你來醫院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許書念關切地問，那樣子看起來真的有些為她擔心，看著不像是裝的。

  王秋本想找個藉口敷衍一下，可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說了實話：「我，有些輕度失眠，厭食，頭疼，剛才那個許大夫就是我的主治醫生。」

  大概是因為，她都知道許書念得了癌症的事情吧。

  許書念沉思了片刻，還是緩緩開口：「我覺得或許你可以換個大夫，我總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對。」

  「之前一直是他給我開的藥，還挺好的。」

  「那他都知道你一些什麼情況？」

  「他問了我很多，也知道很多，比如我老公不愛我，比如我離婚了。」王秋覺得自己說話好像有點婊里婊氣，便自嘲地笑了笑：「也沒什麼，他就直接給我拿了藥。」

  聽到這裡，許書念明顯有些內疚的低下頭，但仍開口：「他知道的太多了，你最好還是留意一些。」

  王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呢，你可以告訴我，你，真的得癌症了？」

  「是真的，我已經吃了三個多月的藥了，儘量控制吧。」許書念看起來很坦然：「我低估我的病情了，醫生說，癌細胞擴散的太快了，根本控制不住，我最多還有一年了。」

  王秋的心莫名地有些刺痛，她在心裡感慨著世事無常，也在想，如果秦楚沛知道了這件事，那該有多傷心。

  「我打算先不告訴楚沛。」許書念的眼裡含了一些淚水，但仍舊微笑著：「但他早晚都會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想，如果他晚點知道，是不是就可以晚點傷心。」

  王秋的眼眶也濕潤了，其實王秋從來沒有恨過她，這麼多年來，王秋只是怨過秦楚沛。

  其實王秋早都猜到許書念沒有自己想的那麼不堪，因為每次秦楚沛在家裡陪孩子的時候，從未接聽過許書念的電話。

  也就是說，許書念從未讓秦楚沛做過選擇，不然的話，王秋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王秋感覺周圍忽明忽暗，她起身去了衛生間想要調節一下情緒。

  這時的許書念看著卡座上王秋的包，想了想，還是起身從她的包里拿出藥瓶，果然是開過的，她從裡面倒出一顆藥，然後用紙包住，偷偷藏了起來。

  等王秋出來的時候，兩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王秋感受到了她的善意，但王秋還是喜歡不起來她。

  王秋只覺得腦袋餛飩地厲害，聽不清楚她說什麼，最後只能頭腦一片模糊地看著她的嘴不停地說呀說。

  其實許書念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說希望她能對秦楚沛保密自己病情的事情，還說這些年真的很對不起她。

  「我一定做了錯事，所以老天才要讓我受到懲罰，我跟楚沛已經在一起二十年了，我也沒有遺憾了。」

  「這些年我一直想親口對你說聲對不起，但我一直沒有勇氣。」

  「希望你可以幸福，我是真心的，我想如果我死了，能讓這場鬧劇結束的話，那我也死而無憾了。」

  王秋看著她的嘴唇，大概也猜到了她說的是什麼，這麼猜著，她的聲音也逐漸地在耳邊清晰起來。

  最後兩人竟然莫名其妙的起身握了個手，王秋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

  離開的時候，王秋坐在車上搖下車窗，看著站在路邊的許書念問她怎麼回去。

  許書念露出溫婉的笑容：「我等公交車。」

  王秋愣了一下，轉而覺得有些好笑：「那你是不是還得等好久。」

  「我回到家也沒事，不如在外面等一等。」

  王秋還想說什麼，這時許書念的電話響了，她看了眼手機，有些猶豫著要不要接，王秋立刻就明白了，是秦楚沛的來電。

  突然就覺得自己很無趣，人家有人關心，自己瞎操心什麼，一腳油門突地離開了。

  王秋吃了藥，果然可以很快睡著，只不過睡著之後很不舒服，就是那種明明腦子不想睡覺，但眼皮卻睜不開的難受。

  導致王秋就算睡了一覺起來，竟然覺得渾身難受又很累。

  手機響了，是辛韻打來的視頻，剛一接通，那邊就咋咋呼呼的很生氣：「敲半天門都不開，你在家搞什麼呢。」

  王秋扶著腦袋走到門口，從貓眼裡看到了辛韻一臉氣憤地樣子，立刻把門打開。

  辛韻本來氣呼呼的，看到她頭髮散亂，眼神沒神的樣子氣倒是消了一多半，但還是沒好氣的說：「不會才起床吧，我昨天發的信息你沒看到嗎？」

  「什麼。」

  「借你一套衣服穿。」辛韻換了拖鞋就往裡面走，王秋扶著腦袋跟在後面，辛韻直接走到王秋衣櫃前，邊翻找著邊感慨：「真羨慕你，每天大把時間想幹嘛就幹嘛。」

  「我還羨慕你呢，每天老公孩子都在身邊。」王秋點了一支煙靠在一旁的衣柜上。

  「我真恨不得他們能遠離我哪怕一天，我每天都要煩死了，倆孩子天天在家鬧騰死了。」辛韻翻著衣服，從裡面拿出兩套在鏡子前比劃著名。

  王秋則是扶著腦袋懶洋洋的看著她：「都好看，這是去參加什麼活動。」

  「晚上金玉藍灣，我們頭讓我過去，我現在不是負責聖錦那個項目，今天晚上我得拿下它。」

  王秋挺佩服辛韻的，又得帶孩子又要工作，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這麼大精力。

  「我好久沒去金玉了，一天在家都要發霉了。」王秋吐著煙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