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御賜金印今屬他人

  皇帝看中什麼人，喜歡什麼人，身邊人的眼色就是最好的風向標。

  宣王紅，紅的發紫，紅得比那早上的日頭還要鮮艷。

  葉軒心中抱著這樣的想法，昂首闊步走入養心殿，

  「臣葉軒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葉龍坐在上頭的龍椅上，顯得有些疲憊的樣子，很明顯是病體纏身，還未痊癒，看見葉軒到來，強行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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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起來吧，今日是你的壽辰，父皇沒什麼可賞你的，還要勞動你來這宮中商議事情，你可不能在心裡埋怨父皇。」

  葉軒一聽心裡更加樂開花，連忙眼淚汪汪膝行幾步，

  「父皇這說的什麼話，兒臣果真要是存了這心思，立刻便叫雷霆劈死了。別說是為父皇辦事，就是為父皇去死，兒臣也心甘情願，肝腦塗地。」

  「哎呀，過生日不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來人，快把宣王攙扶起來！」

  父慈子孝的一幕在養心殿的太監們眼中說不出的詭異。

  當然所有人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沉默著注視著皇帝和宣王兩個人互相飆戲。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這玩什麼聊齋呢？

  「軒兒啊，這京城之中的北羌刺客一案，你調查的怎麼樣了？還有木蘭圍場那件事……」

  「思前想後，朕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雖說方啟楓謀反之心早就已經昭然若揭，可是他有何膽量，能夠算準北羌軍隊毫無察覺？」

  「就那樣帶著人回了京城？唯一一種可能，只能是……」

  葉龍的話說到一半，只管用眼睛看著葉軒，

  葉軒卻是一臉懵逼，

  「父皇，只能是什麼？哦哦，臣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方啟楓早就與北羌暗中勾結，要沆瀣一氣，謀反！」

  看見葉軒還算上道，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兒聰明，朕就是這麼想的，因此北羌的勢力或許不只在京城，也在軍中。」

  「朕現在賜你便宜之計，可以在京城之中以及軍隊之中自行調查，務必要抓住北羌的奸細！」

  說著，皇帝從一隻小巧的木匣子當中拿出一塊金鑲玉佩。

  魚龍圖案，上有暗金龍紋。

  這是……

  這是專屬於皇帝的玉佩！

  見此玉佩如見天子！

  這東西原來是掛在葉雲的腰上，而今，皇帝居然把它賜給了葉軒。

  「是！兒臣領命！」

  葉軒顫抖著雙手接過玉佩，這一幕正被他身後的張懷看在眼中。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竄上了他的後背。

  皇帝，這是要幹什麼！

  皇帝瘋掉了麼？竟然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一個心術不正的皇子？

  「陛下，臣覺得這件事情還需要仔細商量。」

  「嗯？」

  剛得了御賜的魚龍佩，還沒來得及你在手心裡捂熱乎，就聽見不和諧的聲音，葉軒的表情可謂難看至極。

  只見張懷端正跪在皇帝面前，

  「陛下，就算京城與軍中兩處，都有北羌的奸細，臣認為，調查還需循序漸進，逐步排查，否則一旦人心浮動，北羌趁虛而入，我大炎危矣！」

  「什麼？循序剪輯？什麼逐步排查？你放屁！」

  皇帝忽然勃然大怒，抄起手邊的硯台就向張懷砸過去。

  老太監並不躲避，肩膀上挨了硬生生的一下，墨汁染污了半身衣服。

  「張懷，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哪一天，朕被那些北羌的奸細殺了，你才安心？」

  「你所說的徐徐圖之，循序漸進，是不是有意在拖延時間！」

  「臣不敢。」

  張懷額頭觸地，只覺得肩膀鑽心疼痛。

  他現在萬念俱灰。

  皇帝確實是病了，甚至是腦子出了些問題。

  他明知道將事情交給葉軒去做會造成什麼後果，會死多少人，可是他還是這樣做了。

  這就說明，軍隊之中有多少人要無故被冤枉，京城之中又會有多少人受到殃及，皇帝他根本就不在乎。

  出大事了。

  冰冷的地磚換回了張公公的意識。

  但這一切都被他隱藏得極好，除了額頭上的冷汗出賣了他的真實感受。

  「張懷，御前失儀，罰俸祿半年，即日起你的西廠就先不要做事了，朕看你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是，臣罪該萬死。」

  張懷磕頭退出養心殿，走下台階之時，抬眼就見宮中花團錦簇。

  今天是宣王殿下的壽辰，皇帝看樣子還要辦一桌酒席給這個一直被自己冷落的四皇子。

  張懷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一口鮮血哇的一聲吐出來！

  乾陵，宗正寺內。

  葉雲正在挨個清洗自己的祖宗排位。

  陳瑾的安排，讓他將這裡供奉的所有石碑和雕像全都擦拭得一塵不染。

  若非如此，便不能體現他對於先人的崇敬之情。

  「我謝謝你八輩祖宗。」

  葉雲一邊賣力幹活一邊口中咒罵。偷懶是不可能偷懶的，畢竟陳瑾那老不死的東西會親自檢查。

  那仔細的模樣真的是恨不得趴在光溜溜的地磚上舔一口了。

  葉雲擦著擦著一抬頭，後面還有將近一半的排位落著厚厚的灰塵。

  那是曾爺爺的家族群。

  葉雲第一次知道大炎江山的主人，葉氏家族居然有這麼多的爺爺太爺爺。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希望自己是個孤兒。

  幹了一上午，才算勉勉強強結束工作。

  葉雲坐在台階上喝水，整個人都快要癱了。

  陳瑾就坐在不遠處，手裡拿著一張紙。

  「喂！我說，本太子已經幹完活了，你現在難道不應該給本太子好好捶捶腿嗎？」

  陳瑾像是沒聽見葉雲的聲音一般，一動不動。

  看背影似乎是想什麼事情想的出神。

  葉雲一氣之下用小石子丟向他的後腦勺，

  「死太監你說句話！」

  「啊？」

  陳瑾愕然回頭，嘴裡還在不停地咀嚼著什麼東西。

  看他嘴角露出的那一小角紙，這分明就是剛剛他在看的那封信。

  葉雲登時臉色一變。

  這傢伙，怕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

  葉雲裝作沒看見，冷冷道，

  「你過來給爺捶腿！」

  「好嘞！您躺好就行，剩下的交給老奴」

  陳瑾沒有絲毫不情願的表情，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