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好戲登台

  是什麼人，竟然惡人先告狀？

  葉循聲望去，說話的人是個乾瘦文官，樣子挺熟悉。

  他很快想起來，這人就是在詩會上污衊自己抄襲的周文野。

  這傢伙在天牢里關了幾天，竟然又跑出來興風作浪。

  不過無非是大皇子和國舅在他們後面撐腰，他狗仗人勢罷了。

  僅僅憑這種程度，就想鬥倒他葉雲嗎？

  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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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等葉雲做什麼，龍椅上的皇帝龍顏震怒！

  「大膽！你一個七品主簿，竟然當庭污衊皇太子，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名！」

  「誅滅九族……」

  似乎是害怕周文野聽不清楚，葉雲好心在他耳邊小聲提醒。

  周文野的身體顫了顫，回想起在詩會上被葉雲支配的恐懼。

  可他一轉念，自己背後是方啟楓和葉昊，有什麼必要害怕一個十六七歲的娃娃？

  況且，這次他可是有備而來！

  「陛下！臣昨日親眼看見，太子領著許多暗衛，要殺大皇子！」

  「如果臣說的話中有一個字不實，臣就……撞死在陛下面前！」

  說著，他真的一個響頭磕下去！

  咚咚咚……

  與此同時，群臣之中也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什麼？太子殺兄？真的假的？他不會幹出這種事吧！」

  「可是那周主簿可是賭上身家性命彈劾太子啊，難道他不要命了？」

  「噓，這種事還是少攙和吧，當心掉腦袋……」

  自從葉雲在朝廷上提出了那三條賑災良策以後，在大臣當中的威信大漲。

  多數人都不肯相信他真的會找人刺殺葉昊。

  只是大家顧忌方啟楓的淫威，沒人敢當這個出頭鳥幫葉雲抱不平。

  眼見著葉雲被口誅筆伐，勢單力孤。

  皇帝葉龍也捏了把汗。

  他不相信最喜歡的兒子會幹出這種蠢事。

  可眼下，如果他一味地包庇葉雲，只會讓群臣覺得，皇帝過分溺愛太子。

  不過讓皇帝驚訝的是，葉雲非但沒有慌張，更沒有著急辯解。

  他冷冷看著滿臉是血的周文野，像是在欣賞跳樑小丑。

  葉龍心中隱隱有些期待，他想知道葉雲會如何處理眼前這等棘手的狀況。

  等到周文野磕頭都快腦震盪了，葉雲才漫不經心地開口，

  「周主簿，你說我殺兄可有證據？要知道你之前可有污衊我的先例，怎麼證明你不是徇私報復？」

  「你口口聲聲說看見我殺人，那麼你是何時何地看見的？」

  「查案要講證據，可你不提人證物證，反而要撞死在這，是不是想脅迫陛下？」

  葉雲的聲音清晰，洪亮，在東明殿內久久迴蕩。

  大臣們瞪大了眼睛。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面對各種無端指責和污衊，不但處亂不驚，遇侮不怒，還能條理清晰的進行反駁，不失風度。

  不少大臣看到了未來仁君的希望。

  皇帝眼中流露出讚許，

  至於周文野，他的腦袋裡早就成了糨糊，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一頭栽倒在地！

  氣的方啟楓暗暗咬牙。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來人，快把他抬走，不要髒了眾位愛卿的眼睛。」

  皇帝不耐煩的揮揮手，眼睛卻看著方啟楓，很明顯，這句話就是在敲打他。

  葉龍已經洞察到，今日大朝會上對於太子的種種刁難，一定和這個人脫不了干係。

  可方啟楓像是一尊石像，站在群臣當中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表情。

  周文野很被拖走，大殿恢復了平靜，

  皇帝溫和的看著葉雲，

  「皇太子說的對，查案要講證據，對於無端污衊皇子的人，朕絕對不會姑息。」

  忽然，殿外忽然一陣嘈雜。

  「陛下要證據！兒臣這裡就有證據！」

  「放我過去，我要見父皇！我要求父皇給我做主！」

  緊接著，葉昊氣勢洶洶地跑進東明殿，一個滑鏟跪在葉龍面前。

  葉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位皇兄，只見他的兩個眼睛全是淤青，下巴上好幾道傷痕，整個人幾乎破了相。

  一向風光體面的大皇子竟然被人打成了這個慘樣。

  葉雲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皇帝看見葉昊這個樣子也嚇了一跳，

  「葉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陛下！昨夜太子妄圖行刺臣，還殺了臣身邊的侍衛劉浩！」

  「劉浩的屍體就停在武門外，隨時可以查驗，請陛下為兒臣做主！」

  說著，葉昊解開了身上的衣服。

  原來他的身上背上也布滿了青紫的傷痕。

  群臣譁然！

  親眼看見大皇子滿臉滿身傷痕，這讓許多本來相信葉雲的大臣開始動搖，

  畢竟在太子中毒之前，他可是出了名的恃寵而驕。

  葉龍也坐不住了。

  他從龍椅上站起來，深邃的眼睛直望著葉雲，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葉雲清楚，他現在在這裡說再多也沒有用。

  無論他說什麼，方啟楓安排的人都會用各種罪名來污衊他。

  最好的解釋就是不解釋。

  葉雲走到皇帝面前端正的施禮，

  「清者自清，兒臣沒有行刺大哥，兒臣也相信陛下絕對不會冤枉無辜之人。」

  「真相究竟如何，還請陛下命人慎重調查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東明殿。

  葉龍看著葉雲的背影，眼神複雜，他雖然貴為皇帝，可是自己的兒子被人這樣橫加指責污衊，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國舅府。

  大皇子趴在貴妃榻上，讓丫鬟幫他上藥。

  「哎呀你輕點！毛手毛腳的！」

  「殿下，忍得一時之苦，方為人上人。」

  說話的是方啟楓。

  聽見自己的舅舅來了，葉昊明顯興奮了許多，

  「舅舅你沒看見，今天在朝堂上，葉雲已經成為眾矢之的了！相信陛下廢太子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

  「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方啟楓沉吟不語，坐在椅子上押了口茶。

  「陛下與我君臣已經有十餘年，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看今天朝堂上的情形，他恐怕還是更願意相信太子。」

  「什麼？」

  葉昊瞪圓了眼睛，差一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那我豈不是白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