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悲傷

  的神色才好看些。

  路上他有意無意的問起剛才和程敟一起的那幾位同學來，雖是比較聊得來，但程敟從不打聽別人的私事，所以她一問三不知。邵洵也沒再問下去，專心的開起車來，直到車子遇到紅燈停下，才問程敟想吃什麼，兩人很久沒在外邊兒吃飯了。

  最終兩人的這頓飯也沒吃成，車子駛到一半老宅那邊就打來了電話，邵馳父親的情況不太好，讓他過去一趟。

  那位的病情一直都是反反覆覆的，邵洵時不時都往那邊去。人特地打電話過來，他自然是得過去的，本是要將程敟送回家再過去的，她沒讓，說她自己回去就行，讓他過去。

  邵洵未堅持，將她放在路邊，讓她找個地兒坐一下，他讓司機過來接他。

  這一晚邵洵過去後久久的沒有回來，晚上十一點多才打了電話回來，那位在半個小時前離世，他今晚回不來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雖是同平常沒什麼不一樣，但程敟卻察覺到了其中的一絲暗啞。她想安慰點兒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打算馬上便往老宅那邊的，但邵洵沒讓，說安排好後會讓司機過來接她。

  邵洵時在那位下葬後才回到家中的，他顯得十分疲倦，阿姨同他打招呼他也沒理，直接便往書房裡去了。

  他將自己關在書房裡，誰也不搭理，程敟站在書房門口，幾次想敲門最終都收回了手。他回來時外邊兒還亮著，眼看著外邊兒的天色一點點兒的暗下來，阿姨做好了飯程敟也沒有胃口吃，盛了單獨煮出來的粥，又裝上一碟子小菜，端著上了樓，敲響了書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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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邊兒隔了會兒才傳出邵洵沙啞的聲音，她推開門進去，他以後搭在額頭上閉著眼睛假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程敟輕輕的關了門，說道：「餓不餓？我煮了點兒粥。」

  書房裡燈光幽幽，邵洵隔了會兒才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體，懨懨的說了句沒胃口。

  程敟未勉強，將粥擱在一旁，說：「那就有胃口了再吃。」

  邵洵沒說話，招手讓她過去，伸手輕輕的擁住了她。

  兩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書房裡安靜極了。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邵洵才鬆開了程敟，問道：「孩子睡了嗎？」

  「沒有。阿姨在哄著。」程敟回答。邵洵這樣子她是有些擔憂的，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這幾天去老宅的時間並不多，有小孩兒，邵母這幾天又犯了病，所以對那邊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

  邵洵搖搖頭，說了句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願意談這事兒，他站了起來，說道：「走吧，下樓去。」

  到底還是不想讓程敟擔心，雖是沒胃口，他還是吃了半碗粥。他的眼底一片青色，吃過東西便上了樓洗漱去了。

  他這幾天都沒怎麼休息，程敟上樓去時他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頭髮還是濕的。她心疼，想給他擦頭髮又怕吵醒他，最終還是沒有擦，只是給他蓋上了被子。

  怕小孩兒會吵到他，她沒有回房，住到了隔壁的房間。不知道為什麼，她今晚遲遲的睡不著，到凌晨時她起了床，打算去隔壁看看邵洵。

  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子刺鼻的煙味，房間裡沒有開燈，床頭指間煙火忽暗忽明。

  程敟在門口站了片刻，輕輕的走上前去，想說什麼，最終卻沒開口，就那麼在邵洵的身旁坐了下來。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過了好會兒程敟才開口輕輕的問道：「睡不著嗎？」

  邵洵嗯了一聲，回答道：「腦子裡有點兒亂。」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沒想到大伯他會那麼快就去了。」

  語氣沉甸甸的有些壓抑，老爺子才走幾年，大伯竟就去了。他心裡怎麼會毫無感覺，他曾以為，死亡離得很遠，現在才意識到，它離得竟是那麼的近。

  他從來都不是傷春悲秋的人，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英俊的臉上露出了疲色來，他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

  程敟沒有打擾她，回房去將小孩兒交給阿姨照顧，然後回到臥室陪他，這一晚都未再離開。

  邵洵已經有好幾天沒去過公司了，程敟以為他會在家裡呆上幾天的，但卻沒有，隔天一早他就起了床，往公司里去了。她雖是擔心，但也沒辦法，只是給他的助理打了電話叮囑了幾句。

  除了那天晚上的萎靡之外，邵洵再也看不出什麼來。程敟卻知道這事兒並沒有過去，他從來都不是軟弱的人，什麼事兒都藏在心裡，不會表現出來。

  她想同他談談的，試圖替他分擔一點兒，但卻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換句話來說，應該是他並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如此過了好幾天，見邵洵仍是沒什麼變化，程敟猶豫了一下，給周馳莘打了電話，告訴他邵洵這幾天好像都是鬱鬱寡歡的。

  她知道，有些話邵洵不願意同她說。但也許願意和周馳莘說，因為他們是兄弟。

  周馳莘這幾天雖是去公司了，但沒同邵洵見面，他讓程敟別擔心，他二哥就是這樣，遇到什麼事兒都喜歡自己消化，過幾天就好了。

  話雖是那麼說，當天晚上他還是過來了。程敟讓阿姨做了些下酒菜，給兩人送去了書房，然後下了樓。

  這一晚兩人喝了不少的酒，最後醉得最厲害的反倒是周馳莘，他完全不省人事，最後邵洵將他扶到了客房去休息。

  邵洵的酒雖是喝得多，但還保持著勉強清醒的狀態，程敟打了熱水給他洗臉時他握住了她的手。

  程敟以為他要說什麼的，但卻沒有，這人竟就這麼閉上了眼睛。她沒有再給他繼續擦洗，輕輕的給他蓋上了被子，關了燈，由著他沉沉的睡了過去。

  邵洵這邊雖是安安靜靜的，周馳莘那兒卻是人仰馬翻，他睡著睡著的竟然吐了，弄得滿床都是。偏偏阿姨叫不醒也扶不動，只得請了司機過來幫忙。